第六章 黎氏集團醜聞(3 / 3)

黎恒也有些生氣了,起身抓著她的肩膀道:“難不成你還愛黎明遠?!你忘了那個家夥是怎麼對你的?!你懷孕期間他換了兩個女朋友,而且他最愛的人從頭到尾都不是你!”

趙雪別過臉,再次把他推開:“那……又怎樣,管你什麼事!我們兩人本來就不應該在一起!”

黎恒冷笑:“這時候撞什麼貞潔烈婦?不知是誰先求著誰睡覺?”

啪。

趙雪一耳光甩到黎恒臉上,咬牙切齒,眼裏幾乎閃出淚花:“要不是你下了藥,怎麼可能出現那種事情,你這禽獸居然對自己的大嫂……”

黎恒露出吃人的眼光來,猛地把趙雪推到門上,他抓著她的頭發,死死扣在門把上,似乎十分克製,才沒有動手打她。

“趙雪,不要仗著我喜歡你,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底線。我是禽獸,你就是被禽獸上而且還很享受的禽獸!你記住,我們親熱的畫麵還有分手的權力在我這裏,而不是你。黎明遠根本不配占有黎氏集團。他回到黎氏集團後,股價一路下跌。我們別說發財,估計都欠下一屁股債了!你要是稍微有點腦筋,就知道,拒絕我是多麼愚蠢的事情。”

他說罷狠狠捏著她的臉頰,等趙雪疼得張開嘴,便湊過嘴唇發狠地咬她。過了好幾分鍾,黎恒才放手,幫趙雪整理頭發和衣服,然後幫她開門,英俊的臉上,恢複了雅痞獨有的笑。

“下周這個時間再見,我的大嫂兼情婦。”

趙雪眼珠通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摔門而出。

看來這兩個人的關係遠比偷情複雜。

夜小何問財迷張:“你有沒有注意黎恒說,讓趙雪再跟他生一個孩子?這個‘再’字很奇怪。”

“哪裏奇怪?因為趙雪已經生過一個,說‘再’也很正常。”財迷張摸了摸下巴。

“你仔細看下兩人的表情。”夜小何說著,把顯示屏上的記錄回放,定格。

之前,財迷張隻顧著聽趙雪和黎恒說話來著,這時見畫麵中的兩人衣衫不整,感覺渾身發熱,他不自覺地瞅向夜小何。

夜小何一臉嚴肅,仿佛學者正在做選題,他突然就覺得有點沒意思,幹咳兩聲,手在臉上不停地扇動,仿佛那樣做就能降溫。

“你看黎明遠說那個孩子沒了的表情。”夜小何將他的嘴角放大。

“嘴角有點下垂?”

“對,這是自責的表示。”她問,“你不覺得奇怪嗎,黎恒那麼討厭黎明遠,怎麼會因為他的孩子死亡而感到自責?除非,這個孩子……”

財迷張搶過話頭:“這個孩子是黎恒的!”

夜小何緩緩地點頭。

“嘖嘖,這床邊風的信息含量大。這樣看來,黎明遠謀殺嬰兒的可能性挺大。會不會是他提前找到胡銀,利用催眠病毒殺了嬰兒,又聯係丁雄武殺掉胡銀,給黎恒做了個圈套呢?”

財迷張揚起嘴角笑起來,不過眼神卻充滿嘲諷:“黎明遠這樣做,不但可以報複張雪和黎恒,還能完就黎氏集團得危機。要知道黎家的第五代死亡,能收到一筆天價保費……難道‘虎毒不食子’的定律也敵不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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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小何覺得此時的財迷張看起來十分可惡,每個人都有痛點,隻能自己消化咀嚼,但若是被別人碰到,便會感到憤怒,下意識地產生防禦心態。

黎明遠是她的那個過去,雖說時間撫平了傷口,但還是留下傷疤。

“你這是猜測,不是推理,你不了解他,這人的性格……”

“我這是分析動機,算推理的一部分。再說,人的性格跟犯罪沒有本質的關係。這世界上的犯罪者大多數隻是普通人。你不是做機器人情緒管理的嗎,應該很清楚人激動的時候,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財迷張聽到她不悅的口氣,也吃了一驚,沒想到黎明遠在她心中還有位置,眼神暗沉了一下,還要繼續說,就見黎恒收拾完畢,準備離開房間。

他趕緊收起機械甲蟲,對夜小何做了個手勢,然後戴著她坐上大雪橇,跟蹤黎恒的黑色跑車。大概開出兩公裏,黎恒突然靠邊停車,搖下車窗,對財迷張做了個不雅的手勢,嘴裏無聲地念道:“去死。”

夜小何意識到不妙:“他發現我們了!”

財迷張立即轉換車道,後麵有輛車子衝著他們撞過來,擦過大雪橇的刀刃,接著從車裏伸出手,對著準財迷張的腦袋,扔出一把銀色飛刀。財迷張改變軌道,想要將車身下沉,哪知下方也有黎恒的人,他們開著同樣的黑色跑車,將車用力往上一頂。大雪橇頓時劇烈地晃動起來,夜小何差點被顛出去,隻能緊緊抱住財迷張的腰。

眼見大雪橇就要被撞開,那銀色飛刀居然轉了個圈,又朝夜小何飛來,財迷張慌忙側身,壓住夜小何的腦袋。

隻聽得哐的一聲巨響,那飛刀擦著夜小何的頭頂,斜斜向下,將大雪橇尾部的磁能係統擊碎,大雪橇就像是折斷翅膀的鳥,不斷往下墜,財迷張抱起夜小何往下一躍,跳到下層軌道的車頂上。車裏人見沒有幹掉財迷張,拉下車窗,從腰間抽出高斯槍,財迷張見勢不對,俯身跳上到另一個車頂。

那車子裏麵有個濃妝豔抹的中年女人,正抱著個二十多歲的美貌男人摸來摸去:“哎喲,我的寶貝,不要害羞嗎,我們是在自己車裏,這車結實得很,我們做什麼都可以哦。”話音剛落,她就感覺到車身一抖,接著又見窗外落下一隻長長的腿,頓時嚇得尖叫著暈過去。

財迷張抱著夜小何從那輛車的車頂跳下,就像是踩踏腳石一樣,躍到從更下一層軌道經過的車輛上,過了兩三分鍾,雙腳終於踩到路麵。

然而剛落地,警察就在下麵等著了,開車的是劉警官。財迷張放下夜小何,笑著對他揮揮手道:“劉警官你可算來了,黎恒那家夥……”

劉警官嗬嗬嗬笑起來,上前幾步,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猛地摸出一副手銬,按到他手腕上:“小子,我接到舉報,你用改裝過的戰鬥型車輛跟蹤無辜市民,嚴重威脅到他人生命危險,還有公共治安!”

說罷,他看了眼夜小何,示意同事,把她也拘禁起來。

夜小何覺得自己倒黴透頂,好不容易擺脫殺人嫌疑,又座位財迷張的同夥被關進拘留所,那個隻有二十多平的房間裏擺了四張雙層鐵床,屋頂安裝有監視器,旁邊是個散發著異味的公用衛生間。房間裏已經住了七個人。

聽到夜小何的腳步聲,那些女人抬起頭,漠然地瞟了夜小何一眼,一動不動地盤腿坐在地上,活像人體雕塑。然而其中有個蓬頭垢麵的女人,猛地瞪大眼睛,跳起來,衝到夜小何跟前,用力掐住她的脖子,歇斯底裏地吼道:“臭女人,居然敢勾引我的男人,我要殺了你!”

夜小何隻覺得氣管都快被擠破,完全不能呼吸,下意識抓住那女人的手,想要把她推開,誰知那女人卻更加使勁兒,夜小何隻能抬起膝蓋用力往那女人肚皮一頂,趁著那女人吃痛放手的瞬間,曲起手肘用力朝她背部連擊幾下,那女人終於失去攻擊力氣,口吐白沫,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哇大哭。

看守立即開門,衝著裏麵吼了一句:“怎麼回事!”

那女人似乎也不想惹事,悻悻閉嘴,坐到地上將雙腿盤好,隻用凶狠的眼神瞪著夜小何。夜小何這才注意到女人的五官其實很漂亮,而且似乎有點麵熟,對了,趙雪拍戲的時候,拿著刀子襲擊她的就是這個人。

“你說我搶了你男人是什麼意思?”等看守走了,她小聲問道。

女人扭過頭去,沒有做聲。

夜小何又問:“你說的男人是黎明遠吧。”

女人肩部微微抖動還是沒有回答。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跟黎明遠沒有什麼……”

她話音剛落,女人憤怒地低吼起來,眼裏布滿通紅的血絲:“你這個賤人比趙雪還可惡,別假惺惺了,你給黎明遠寫的信我都看見了!要不是因為被你傷害,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到處找女人……”

說到這裏,她抽泣起來。

夜小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傷害了黎明遠……開什麼國際玩笑:“是誰告訴你,我傷害了他?我哪有這個本事。”

“你還要在我麵前炫耀嗎?!趙雪那個驕傲的賤人都承認了,你是阿遠最愛的女人!”女人艱難地從齒縫裏吐出這麼幾個字。

夜小何簡直想笑,真是最愛啊,他踩碎她的自尊心和信賴之後,就徹底消失,整整六年,都沒見著人,卻把她扯進一樁謀殺案。

剛想到這裏,看守便過來開門,通知夜小何,有人保釋她。

夜小何越過看守的肩膀,看到站在她身後的那個人,呼吸瞬間凝固。時間仿佛回溯倒六年前,看守所變成了學校天台,警察身上的製服也褪去顏色,在她的視線中模糊成為校服。

一個身材修長的少年站在天台上,穿著刻板的黑色西裝,渾身被夕陽染紅,雙手攤扶著護欄,手指修長潔白,猶如在他身後飛舞的鴿子翅膀,下巴微挑,目光冷漠地看向她。

“夜小何。”溫文爾雅的聲音,一如往常,把她從回憶深處拉回來。“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怎麼麻煩?”她怎麼也沒想到,再次見麵是在這種情況下,捏緊拳頭,聲音都開始微微發顫,“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是不是麻煩。”

黎明遠眼裏仿佛有抹陰雲流過:“如果你要我說對不起,那麼我現在就說。”

他的語氣總是那麼冷靜。

“哭有用麼。”

“女生之間的欺負比男生輕鬆多了,反正不用死,很容易就熬過去了不是嗎?當你習慣成為受害者,也會從受害中獲得快感。”

“這個發型很適合你。”

“我發現做甜點能讓我放鬆。學校食堂有個複古的手工巧克力作坊。”

“你這個醜八怪,不要在大庭廣眾下下,向我表白!我會成為全校的笑柄!照照鏡子,你對得起純種人類這個稱號嗎?一個長得跟弗蘭肯斯坦人造人似的怪物,心裏居然這麼肮髒。你是不是還做夢要對我做什麼啊,惡心的東西,連做夢都不允許,知道嗎?!”

……

不管是好的話,還是壞的話,從他嘴裏說出的,都宛如冰渣。對無依無靠的十多歲少女來說,那可以成為心靈的救贖,也可以是肢解生命的凶器。而現在她已經不是小女孩,能夠調控機器人的情緒,也能夠麵對自己的過去。

她叫他吳子勳: “說句對不起,就可以把過去抹去嗎,你能把對我的羞辱,全部吞回去?!看著我的眼睛。”

夜小何抬頭挺胸,覺得此刻的自己,有氣魄極了,可一開口,眼淚居然湧出來。

“我很美對吧?你沒想到吧,我已經徹底恢複了,不是你說的弗蘭肯斯坦人造人。你也別把自己的皮囊想得太美。”

“是的。我早就知道。你很美,真的。”那眼淚仿佛讓黎明遠感到刺痛,他轉過臉去咕噥了一句。

夜小何仿佛被利刃擊中心髒,不顧一切地衝過去,用力抓住黎明遠的領帶,根本不考慮那樣做會不會勒到他的脖子:“你都知道什麼?”

“你不希望你再卷進來。”他從她手裏扯出領帶,歎息一聲,快步走出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