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基因引發的血案(2 / 3)

趙雪和他不同,他們是人中龍鳳,不甘心與光同塵,所以往死裏鬧,仿佛通過對抗伴侶,就能和命運叫囂。

“徹底改變我們的是你的信。她發現了那些信。”見夜小何愣住,露出無法相信的眼神,黎明遠低聲說道,“我會定期回到以前的住址,你每次投的信,我都看過,然後放回原處。她跟蹤我……然後變得跟瘋子差不多。後來我才知道她懷孕了,出現孕期抑鬱的症狀。直到現在趙雪還沒走出來。”

“所以……希望我願諒她嗎?”夜小何猶豫著,要不要把嬰兒的事情告訴黎明遠,對方卻已經點點頭,似乎沒有了繼續交談的欲望。

“你憑什麼讓我原諒?”她不禁冷笑。

“憑我以前對你是真心的,雖然離開學校之前,被迫說了不少壞話,要是不踩碎你的巧克力,被踩碎的就是你的腦袋。”他頓了頓,伸手按著她的肩膀,眼神真誠,“我現在嘴裏的每個字都是真的。進入黎氏集團,我的確得到了不少,但失去的更多,初戀,孩子,不希望又失去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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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遠的意思再明白沒有:夜小何你是我的曾經,我的現在十分精貴,不許你瞎攪和、亂參與。妻子趙雪是我親自選擇的,她就算罪大惡極也不會下堂。

夜小何本以為自己會生氣,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心中沒有起一絲波瀾。她淡淡說句,知道了,便走下天台。

黎明遠快步追上來,就像很多年前那樣,順著樓梯走到她身邊,不過,他沒有扔手帕到她臉上,而是公式化地問了一句:“我送你回公司吧。”

“謝了。黎先生,您跟您太太一樣,很會演戲,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祝你們百年好合。”夜小何加快腳步,把過去徹底拋到身後。

黎氏代理母親殺嬰案,主謀被定成胡銀,他已經死掉,整個案子就此完結。終極生命保險公司準備支付賠償金,財迷張雖然有很多想法,但也沒有必要繼續跟進了。他本來就是臨時雇員,過不了幾天,就會回到荒漠吧。

現在,她隻有這個念頭。

心尖微疼。

夜小何急匆匆出了校門,正打算攔下出租車,就見個人影衝她奔來。她略略側身想要避開,那人也猛得拐彎,伸直手臂……夜小何隻覺得有什麼尖銳的東西沒入腹部,她雙手下意識地去捂傷口,卻隻摸到一隻冰冷的手。手下是匕首的刀柄。金屬和皮膚接觸的地方,慢慢滲出紅色液體。那不是黎明遠身上的血漿,而是溫熱刺眼的鮮血。

手的主人披頭散發,咧嘴大笑,用和夜小何極為相似的眼睛,看著她。夜小何雖然視線模糊,但還是認出那是黎明遠的前女友。她試著殺掉趙雪,還掐過夜小何的脖子,不知什麼時候,從拘留所裏出來,再次盯上她。

“果不其然,比起趙雪那個賤人,你才是最危險的那個……”

那女人抓緊刀柄,跟使用錐子鑽木料似的,用力往夜小何肚子捅。夜小何隻覺得眼前一黑,快要暈死過去,奮力抬腳將那女人踹開。那女人後退幾步,後背撞上路邊的花壇上,靠著花壇壁,滑到地麵坐著,吃疼地捂住肚皮,從她兩腿間流出一灘血。女人仿佛受到驚嚇,不再攻擊夜小何,尖著嗓子叫起來。

夜小何聽不清她在說什麼,眼皮止不住地下沉,那瞬間她想到的是財迷張的臉,再也見不著了他麼……

那樣也好,省了當麵說再見……

再也不見……

“小姐,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乖乖聽話,不要出去,否則很危險。”

“小姐,你這樣做很危險。荒漠這種地方,像我一樣五年沒碰過女人的人多的是,要是半夜看到你這樣年輕漂亮的姑娘,穿著條破裙子到處晃……嘖嘖……那場景想一想,就覺得香豔刺激……”

“對於純種人類來說,生孩子的能力可是很值錢的。小姐,你說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應該怎樣向集英俊帥氣、強壯勇敢、聰穎敏捷等優點為一身的大好男青年賠罪呢?”

“夜小姐,你對所有人都這麼戒備麼?還是因為害怕愛上我,所以故意裝出高冷模樣?你不知道麼,女人這個樣子,隻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

“夜小姐,不要小氣,摸回來就是了。我的胸圍,不比你的小。”

意識若有若無,仿佛要掙脫沉重的軀體,飄忽上天,而後又像是被看不見的手拽住, 一個聲音在夜小何耳邊不斷想起,似乎要勸說她回頭。

可是這些話,都不是她想聽到的。

“我愛你。”

伴隨著從遠處傳來的三個字,有冰涼的液體落到皮膚上,她一抬頭,見天色如墨,雨點淅瀝瀝落下,濕透了她的衣服,身體隨之變得沉重,猛地往下墜落……

夜小何睜開眼睛,看到財迷張躺在旁邊。

他雙眼通紅,抓著她的右手,頭疲憊地靠著她的胳膊。或許是感覺到她的手指在動彈,財迷張立即坐直,傾斜上身朝她靠去,俊美的臉上沒有一貫的笑容,眼裏閃動著晶瑩的光,嘴角、眉眼都在微微抽動。他用力揉了下眼睛,捧起她的手放在眉心,仿佛在祈禱,感謝上天,而後又快速挪到嘴邊,不停親吻。

雖然是單人病房,隻有醫療機器人在場,夜小何還是覺得臉紅,想要抽出手,財迷張卻攥緊了不放:“要不要喝水,想不想吃點什麼?”

夜小何昏迷這段時間,應該已經輸過液了,她並沒有饑餓或是口渴的感覺,腹部的傷口似乎也在愈合。她用空出的左手,掀開床單,命令財迷張:“轉頭。”

財迷張乖乖聽話。

夜小何揭開衣服,看了下受傷的地方,已經被縫合好。

“估計會留傷疤。”財迷張雖然沒看,但也知道她在做什麼。

“很醜,對吧?”

財迷張側過頭來,伸手將她的衣角放下,蓋住傷疤,然後把夜小何摟入懷中,兩人的身體隔著寬大的病號服緊緊貼在一起,不留一絲縫隙:“對不起,我來晚了……”

用力抱了好幾次,仿佛還是感覺不到她在懷中的真實和安全,財迷張鬆手,捧住夜小何的下巴,明知道她的身體還沒有恢複,卻控製不住狠狠吻住她的嘴唇。那柔軟的接觸猶如狂風驟雨,舌頭就是在惡劣天氣中暴厲獨行的獸,隻有抓住獵物,與它抵死糾纏,才能獲得在下一秒生存下去的機會。

夜小何覺得天旋地轉,慌忙抓住財迷張在病床上壓得皺巴巴的大衣,仿佛隻有那樣做,才不會因為缺氧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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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裏的時間似乎靜止不動,就連陽光下飛舞的灰塵都好似定格,若不是醫療機器人提醒夜小何換藥,兩人不知還會擁吻多長時間。

夜小何摸了摸嘴唇,覺得都快腫成香腸了,狠狠地瞪了財迷張一眼。眼神似埋怨似撒嬌,財迷張心中一動,忍不住又想拉她到懷中,夜小何慌忙抓起枕頭把他拍開,轉移話題道:“我昏過去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你救了我嗎?”

財迷張幹咳一聲:“是黎明遠把你和那個女人送進了醫院。”

“那個女人也受傷了?”夜小何想起女人腿間的血,有種不好的感覺,果不其然就聽財迷張說。

“她流產了,真是活該。”

“是黎明遠的孩子?”

財迷張聳聳肩:“那女人咬定是黎明遠的,要麼是想讓他良心愧疚,要麼想敲詐一筆費用。現在她就在你旁邊的病房裏。李莫然在給她做胎兒dna鑒定。你要有興趣……”

“我為什麼要對那女人肚子裏的孩子感興趣?”夜小何皺皺眉,話裏真沒什麼語氣,財迷張鬆了一口氣,笑笑,像是嘉獎她走出過去陰影一樣,摸了摸她的頭。

“別把我當小孩子。”夜小何臉紅了,卻沒推開他的手,試著下床,腹部一疼,人一下子就彎下去,財迷張立即扶起她。

“還是在這裏住兩天吧,你領導知道你在跟客戶見麵的時候受傷了,算了你個工傷。”

“哪個領導?”

“午夜午先生,他來看過你。”財迷張說著從床頭上拿過一個果籃,摘了根香蕉,剝開,把白嫩嫩的果肉塞進她嘴裏,“水果是他送的。土裏栽培出來的,我嚐過了,跟3d打印出的味道可不一樣。”

整個房間頓時被甜甜的味道灌滿,夜小何覺得膩,有些虛弱地開口道:“張,能不能帶我出去透透氣?”

“張?你在叫我?”財迷張愣了下,心頓時一酥,雖然這稱呼不好聽,但挺親熱,他扶著夜小何出門,正準備下樓,就聽到隔壁病房裏傳來哭聲:“不可能,明遠,我真的隻有你一個男人,從來沒有背叛過你!”

看來是流產胎兒的dna檢查結果出來了。

財迷張對夜小何說了聲不好意思,快速摸出機械甲蟲監聽,見隔壁病房人滿為患,流產的女子臉色慘白,渾身都是虛汗,強打精神支撐自己坐著,抓住黎明遠的衣角哭訴。趙雪雙手抱胸站在窗戶邊上,嘴邊掛著冰冷的嘲諷和怨怒。在這對夫妻之間還有兩名警察,以及身穿白大褂的李莫然。

李莫然道:“dna檢驗結果顯示,胎兒和黎明遠先生不是父子關係,而是叔侄。”

別說是趙雪眉毛一跳,夜小何監視倒這一幕,都禁不住發出質疑:那女人都快為黎明遠瘋了,肚子裏的孩子居然不是他的?

“什麼叔侄?我都沒有見過明遠的兄弟,怎麼會!”流產的女人見沒人相信她,歇斯底裏地吼叫起來。

“黎恒?”黎明遠的眉毛挑了一下,趙雪臉色變得慘白,趕緊轉頭,裝作隨意地看向窗外。

女人驚恐地瞪大眼睛,翻身下床,揮舞手臂,朝李莫然抓去:“胡說!胡說!你們都想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