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刃魘心中隱隱會升起這樣一個念頭,如果能將這個弱點挖掘出她在人前的表麵,對除掉這個大敵毫無疑問是絕對有效的。
當然,這種動作一定要十分謹慎,否則這效果可是會相當危險的。
這位人類的王牌法師向來比西利卡帝國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先知秋枯客更可怕,多少年來,她一直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每次出現就締造一次小範圍內末日降臨般的大肆屠戮。
兩人雖至此未有真的動手,但言語數次交鋒,結果也是不分上下。這女子絕對是個難纏的角色,不好好處理,刃魘感到自己隨時可能落於不利的局麵。
刃魘稍稍理了下思路,向孔雀道:“我一直認為,在尖牙石塔下那一次與我們戰鬥的敵人來路十分詭異!雪楓藍.長古荊棘是我的老對手,但是此一役中所表現出來的很多地方都透著與從前大相徑庭的邪氣。我覺得我們必須要多些了解有關敵人的事。”他此刻望向末日孔雀的眼神還是比較有誠意的,無論以往多少仇怨,畢竟此時此刻雙方還是盟友,最為關鍵的是,這次雙方的首領都清晰感受到了那種大敵臨近的預兆。這件事已是迫在眉睫,相比之下對末日孔雀弱點進行刺探的時間相對充裕得多,重要性也略低。
而且再遇雪楓藍之後,刃魘也確實急迫地想從末日孔雀這裏多了解一點那些未知敵人的信息,是以他不失時機地補充道,“我看我們在尋找碧麓山真相的時候,也不能排除亞曆山大?喬庫斯和他的那一隊法師變得和雪楓藍?長古荊棘一樣情形的可能,你說對嗎?”
末日孔雀眼裏那兩道如利劍般的寒光驀然亮起,顯然刃魘的話觸動了她的心事。她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才用一種冰凍三尺的語氣道:“刃魘,你想知道什麼?”
“我沒有意思探知別人的隱私,”刃魘讓自己的表情盡量放得自然,道,“但事關緊要,我仍想知道你在地獄的旅程。”
空氣很快僵硬起來,柔和的風仿佛正在磨骨的尖刃。刃魘看得見對方身上那件玄冥戰袍無風自舞,飄然欲起,在末日孔雀騰起在空中的身上已經隱現出淡紫色的光華。
老烏呼地跳了起來,呼哧呼哧地發出濃重的喘息,它被孔雀瞬間發出的強大殺氣驚醒,頓時顯得暴躁不安起來。雙眼碧色驟漲,四肢肌肉緊繃,用一個半蹲的姿勢撐在地麵,顯然進入了備戰狀態
刃魘伸出大手去拍拍老烏的脊背,安慰道:“沒事沒事,放心吧老烏,我們隻是聊聊,沒事。”
老烏轉過頭看看刃魘,再看看末日孔雀,滿豬臉的不相信,卻也稍稍安定下來,來回踱了幾步,仍是站定了直直地瞪著孔雀。
末日孔雀終於漸漸平靜下來,但她依然讓人覺得不可靠近地有種未知的危險,刃魘雖然強悍,也不願輕易招惹她。其實他早料到她情緒波動會十分強烈,卻仍是想觸動對方,摸些敵人的情況。
他鎮定自若地看著末日孔雀,眼神平和,沒有一絲紊亂。
眼前也許是自己個人遇見的最可怕的敵人。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刃魘寧願迎戰雪楓藍這樣神鬼難測,忽隱忽現的強敵,也不願意與這樣法力高超的法師單挑。自己雖有極具爆炸性的破壞力,卻要盡可能接近對手才能起到作用,而眼前的這名看似柔弱的女子,卻可輕而易舉地在自己鞭長莫及的距離外對自己施放極其致命的攻擊。
末日孔雀終於緩緩降落下來,腳踏了實地道:
“很抱歉,我失態了。”
刃魘聞言暗吃一驚!以末日孔雀平日裏的性情來看,她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情緒肯定還未平複下來。以她這般傲慢的性子,平日裏必然極少對別人說出道歉的話語,這隻有一種可能讓她這麼做,便是在她極度不安的狀態下。
是什麼樣的遭遇,能讓她這樣一身修為如此驚世駭俗的法師慌亂成這樣?
末日孔雀恢複了千年冰山般的常態,她站到林邊的一棵老樹下,背轉身去,冷冷地道:“我不記得了。”
刃魘雖早知會是如此,見她這樣冷淡,也不禁心裏有氣。暗想我這也算是以大局為重,以誠相見,你卻遮遮掩掩,一昧藏私,如何共抗外敵。哼,不說也罷,我刃魘幾回輸給人過了。
他剛要罷休,卻不料聽得末日孔雀的聲音又淡然響起:“我隻知道和我交手的怪物叫作屍奴,這家夥本身完全不過是一具死屍,以某種死靈係法術加秘藥煉製而成的強大兵種,不過它雖然攻擊殘暴凶狠,並能吸蝕活體生命力以修複自己,但是自身卻完全沒有思維能力,所以我知道當時一定有他的主人在附近操控著它。但是屍奴的主人並不一定和屍奴一樣具有超強的戰鬥力,他僅僅擁有的是對屍奴的操控技巧而已。其本體並不一定就能同樣對我們造成相當威脅,甚至敵不過你手下那些蠻漢。”末日孔雀說到這裏,停滯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