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她不可以!
祖父的話,是對皇上判決的不滿,是大逆不道的謀逆之言。
她瞪著餘嫋嫋,隔著人群與她遙遙相望:“餘二小姐,我自認為沒有得罪過你,你為什麼要把我們姐妹往絕路上逼?”
周圍百姓原本一半佩服沈朝珠的錚錚傲骨,一半欣賞她倔強的美貌。
結果被餘嫋嫋一攪和,細細想來,又覺得沈朝珠這人裝模作樣,假惺惺得很。
她若真的有風骨,就該像餘嫋嫋說的那樣,帶著自己的妹妹們,自裁於教坊司門前。
以震驚世人的方式,將沈家風骨永存。
“沈大小姐這話太過偏激了。”
餘嫋嫋眼神淡漠,懶懶開口:“我沒有針對你的意思,隻是我這人性格向來直接,有什麼就說什麼。我隻是看不慣你明明就是貪生怕死,不擇手段的想要活下去,卻還裝著一副冰清玉潔,高高在上的虛偽模樣。不過我還是佩服你,這麼早就知道為自己造勢了。你看,剛才不就有好幾位公子折服於你的風骨,要讓你做明年的花魁了嗎?”
她把沈朝珠之所以表現得驕傲不屈,說成是為了明年的花魁大比做鋪墊。
這風向立馬就變得不一樣了。
圍觀百姓開始對著沈家女指指點點,越說越覺得餘嫋嫋分析得很對。
“這是當了妓子還要立牌坊?”
“不表現得孤傲一些,怎麼顯出她的不同來?教坊司裏美貌的藝妓多了去了,她憑什麼出人頭地?”
“真是極好的心機,我差點就被她騙了,還以為她真是淡雅如菊呢!”
“沈家都沒了,她還驕傲個什麼勁?等她掛牌出來接客,老子第一個去打碎她的假風骨。”
“呯!”
沈家女的隊伍裏,有人承受不住流言蜚語的攻擊,衝出去一頭撞在教坊司門口的石獅子上。
霎時間,血流如注。
那姑娘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腦門上破了個大洞,倒在前世與餘嫋嫋同樣的位置,大片大片的血跡,已經浸濕了她烏黑的長發。
隻一瞬間,那姑娘就失去了呼吸。
圍觀眾人尖叫後退,餘嫋嫋卻立得穩當當的,半步也不曾後退。
她憑什麼怕?
前世她們不就是這麼逼死自己的嗎?
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沈家女,以沈朝珠為首,每一個……每一個都是加速她死亡的凶手。
“小五!”
沈朝珠大喝一聲,衝了過去,抱著已經冰涼的屍體:“餘嫋嫋,逼死我家小五,你滿意了嗎?”
“你這話又錯了。”
餘嫋嫋緩緩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神之中的壓迫感,令沈朝珠不敢呼吸。
“沈五小姐大概是覺得我說的話有道理,所以以死明誌,想保住自己的清白。這是她自己選的路,沈大小姐怎麼能遷怒到我的身上?難道人人都要像你這樣選擇出賣身體活下去才是正確的嗎?”
沈朝珠被她問得啞口無言。
其餘沈家的姑娘被她嗆得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羞憤欲死。
餘茵茵看著如此咄咄逼人的妹妹,並不覺得她過分,反而關心道:“沈家這幾個,在你和太子在一起的時候害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