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太子殿下跪在養心殿三天三夜,都沒換來皇上的半句話,最後太子暈倒,是沈皇後帶人將他抬回了東宮。
皇宮中人向來拜高踩低,失去母家倚仗的沈皇後威信也大不如從前。
東邊落則西邊升……
賢妃的紫宸殿門庭若市,熱鬧非凡。
人人都說,皇上會廢了沈皇後,立賢妃為後。
就連賢妃自己也這麼覺得,早早地就擺起了皇後的架子。
她最先帶頭,不再去皇宮宮中拜見,後宮嬪妃有樣學樣,都不敢當忤逆賢妃的出頭鳥。
沈氏一族可以說是世家大族之首,沈家被抄家,拔出胡蘿卜帶出的泥,都夠朝廷百官喝一壺的。
這種人人自危的情況下,程太傅家不成器的小兒子喝醉酒,失足墜湖的案子,根本就沒有激起半點水花。
而程太傅作為太子的老師,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他隻能站在太子這邊。
沈家倒台,程家忙著給太子擦屁股都不夠,還哪有時間去調查一個已經人間蒸發的小丫鬟?
沈家女眷被壓入教坊司的那天,京城萬人空巷,全都跑到教坊司門口看熱鬧。
餘嫋嫋和餘茵茵、榮佳珍也在教坊司旁邊的酒樓定了個視野極好的位置,來看看落魄的沈家貴女們。
前世餘嫋嫋在教坊司門口,被京中貴女們欺負奚落,沈家那幾個自視甚高的姑娘可沒少說難聽的話。
她們故意刺激她,說她活著就是給威遠侯府蒙羞,不如像她短命的爹娘一樣,早早死去,還能保住侯府百年清譽。
早在聖旨抄家的那一天,餘嫋嫋就已經買通了賢妃娘家的幾個小廝下人,讓他們串掇賢妃一派的世家公子哥,今日前來羞辱沈家女。
這一次,餘嫋嫋倒想看看,這些道貌岸然,口口聲聲將清譽掛在嘴邊,將她逼死的沈家女們,會不會為了保住清白而自裁?
官兵們在兩旁維持秩序,沈家女以沈朝珠為首,挺直了背脊,如仙女下凡一般,眼神中帶著清高孤傲,步步堅定的走來。
任誰看了,都要稱讚一聲,不愧是貴族之首沈家教養出來的女孩兒。
而沈朝珠更不愧是沈家長房嫡女,家族落魄,風骨猶存。
聽著周圍人的讚歎聲,沈朝珠眼中淚水要落不落,靈動可愛的臉上滿是堅毅之色。
祖父臨死前對她說:“朝珠,家族繁榮時,你是我們沈家的掌上明珠,萬千寵愛也不及你受寵半分。如今沈家倒了,你隻要記住,人在,沈家就在。總有一天,你太子表哥會為沈家平反。朝珠,保持你沈家嫡長女的驕傲,帶著妹妹們在教坊司好好蟄伏,不要自哀自怨,自我放棄,保持你的風骨,不管你在何處,都能得人尊敬。”
人們總是敬仰英雄,是因為他們無法成為那樣的人。
風骨,是這世間最缺的一種稀有的品質。
沈朝珠把祖父的話記得牢牢的。
沈家是大族,抄家的時候,家中還有八位未出嫁的小姐。
沈朝珠雖是嫡長女,但家中長輩都對她傾盡心血的培養,已經十九歲了還未說親,到底是抱著讓她嫁給高無湛當皇後,還是為了等高無湛登上皇位再待價而沽,已經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