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大小姐進了教坊司可要跟著花魁娘子好好學學伺候男人的本事,等小爺我嚐過你的滋味,來年花魁大選,爺一定投你一票。”
“還叫什麼沈家大小姐啊?入了教坊司就該取花名了,我看朝珠你生得珠圓玉潤,粉麵桃花,不如就叫玉珠姑娘如何?”
“哈哈哈哈……珠圓玉潤,玉珠姑娘玉珠姑娘……還真是好名字。”
“哎?咱們去教坊司問問,這些沈家女的落紅夜什麼時候拍賣啊?我一定要做玉珠姑娘的第一個入幕之賓。”
“去你的,輪得到你嗎?小爺我必須是第一個。”
“不要爭啊!我們一起去不可以嗎?教坊司沒有規定一個姑娘一次隻能接一個客人吧?”
“哈哈哈哈……”
現場爆發巨大的,不懷好意的哄笑。
沈朝珠緊緊的咬著後槽牙,雪白的臉蛋幾欲充血,但仍倔強的不肯讓眼淚掉下來。
出聲說話的都是富家公子,周圍百姓縱使覺得他們過份,也不敢上前勸阻。
有幾個同樣出身富貴的公子哥看不過去,與那幾個汙言穢語的紈絝子爭論起來。
一片嘈雜聲中,一道清冷卻又軟糯的聲音響了起來:“朝珠姑娘貴為沈家嫡長女,你祖父為證清白都甘願赴死,為何你卻能厚著臉皮,寧願入教坊司這種風塵之地,也不肯以死明誌,保存沈家的百年清譽?難道朝珠姑娘覺得,你們沈家的列祖列宗,願意看著他們的後人,一條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嚐嗎?”
這話,是前世沈朝珠對餘嫋嫋說的。
現在,餘嫋嫋一字不落的全還給她。
那滴遲遲不肯落下的眼淚終究是掉了下來,沈朝珠發狠似的瞪著餘嫋嫋:“餘二小姐似乎沒資格對我說這話,你一女侍二夫,又是什麼高潔出塵的女子?”
“我不是啊!”
餘嫋嫋嬌嬌妖妖一笑,不羈又放縱:“我這人隨性慣了,喜歡誰就要轟轟烈烈追求和付出。我喜歡太子時,寧願獨守空房,給太子守節,也不肯讓謝辛碰我一下。謝辛是個君子,雖成婚多時,我不願,他亦不碰我。現在我喜歡謝辛,我就願意給他做妾,彌補我當年對他的傷害,我沒有什麼可遮掩的。”
她話音一轉:“但是你不同啊!你們沈家自詡風骨,你也一向潔身自好,將貞潔名聲看得比生命還重要,怎麼這身陷教坊司之後就變了一個人呢?”
“還是說……苟且偷生,苟延饞喘,為了活著可以出賣自己的身體與靈魂,這……才是真正的沈家大小姐沈朝珠嗎?”
“你們沈家的姑娘,各個都貪生怕死,不願意追隨祖父,徒留清白在人間嗎?”
一連串的質問,讓沈朝珠心虛的後退。
她雙手緊緊握拳,想要反駁,卻言語無力。
難道她要把祖父臨終遺言說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