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這是毫無疑問的。
也是柳清酒從未認真去想過的問題,畢竟臆想這種事,耗神耗力又是無用,多想無益。
“沒有發生的事,離王殿下還是不要想來作繭自縛的好,不如還是想想要與我們提什麼條件的好。”
沈靜安嘴角的笑意微斂:“我的條件很簡單,隻要你發誓這一輩子都不會嫁於我之外的男人。”
他因她而來,因她而存在,她轉身棄了他,嫁於晏卿離,亦或者是委身於其他男人,那麼他存在的意義在哪裏?活著的意義又在哪裏?
柳清酒微微蹙眉:“就這麼簡單?”
簡單麼?
沈靜安捫心自問,這明明是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怎麼就簡單了?
“......隻要你能做到,我不但立刻退兵,剩餘的半輩子還吃齋念佛,絕不再傷一個無辜之人。”
再與沈靜安相見之前,柳清酒想到過無數種可能,也曾在心底裏嚐試過解答各種臆想出來的沈靜安的刁難,可現下的沈靜安卻仿若與世無爭的神佛,好說話的出奇。
他嘴角微微勾起,臉上是戲謔又嘲弄的神情,“怎麼,你在猶豫?因為晏卿離?”
明豔貌美的沈靜安此時就像是為了將過路書生引誘進廟吃掉的豔鬼一般,未達目的,先許諾下誘人的條件來誘惑她。
柳清酒哂笑一聲,世事無常,猶如這世間黑白之間瞬息萬變,他們也從這世間最最親密兩小無猜的戀人,變成了各懷心思滿是防備與算計的敵對關係。
可悲可惜又可憐!
柳清酒:“與他無關。我答應你就是。”
沈靜安略略有些錯愕,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中一瞬間的驚詫過後,眼中卻浮起了一抹狡兔死走狗烹的悲哀神色。
幾不可聞的一聲歎息後,他突然問:“酒酒啊酒酒,這世間的男人,可是都沒有一個能入你眼的?”
天之驕子的他與晏卿離,一個付出了生命來向她詮釋什麼叫做殉情,什麼叫做生死相依,一個無視了江山,來告訴她什麼叫做愛美人不愛江山。
可他們兄弟兩人,卻全都被這個女人,當做垃圾似的,毫不猶豫的說拋棄就拋棄。
袍袖下纖細的指尖根根刺入手心,柳清酒卻仿佛沒有痛覺似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痛楚:“要我答應不就是你的目的麼?你可還要我立下什麼字據,或者按個手印?”
她話音落下,輪椅上瘦弱無依的沈靜安一陣歇斯底裏的大笑:“哈哈哈...好呀,最狠心決絕的莫過於你柳清酒,我竟然還存著...”
一句話未說完,沈靜安唇角就溢出了一抹鮮紅,那抹紅襯著他慘白的膚色,愈加的刺目晃眼。
柳清酒微微蹙眉:“你的病...”
沈靜安若無其事的用繡著金線的袍袖隨意的一抹,“你會在乎麼?”
她狠心?她決絕?她會不會在乎?
他們三人走到如今的這一步,哪裏是三兩句抱怨與爭論,就可以理出來誰對誰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