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岑良休息的時間卻跟岑爺爺兩個人在家裏大眼瞪小眼瞪了一天。
到了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岑爺爺忽然站了起來。
岑良的嘴角微不可見地向上一翹,這個小動作隻有敏銳如田糕這樣的人才能看到,在別人眼裏,他還是冷冰冰的樣子。
“我一會兒要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呆著!不要想著出去找小田。”岑爺爺警告說。
“嗯。”
岑爺爺懷疑地看了他一眼,想看看他是不是裝的。奈何自己孫子從小到大都是個麵癱,根本看不出表情,說謊也從來沒被他發現過。
田糕正心情很好地在在收拾家裏,好像在等人一樣,時不時看一眼手機。
昨晚她打電話給顧且行,讓他請顧爺爺和夏爺爺一起把岑爺爺約出去,好好勸勸他。
這個時候,岑爺爺應該出門了吧。岑良應該自由了,可以來找她了。
可是,她一直等到了六點都沒有等到岑良,連個電話也沒有。
她忍不住打了個電話過去想問問他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連打了兩個都是正在通話中,田糕有些納悶,打第三個的時候,終於通了。
“剛才打了幾個電話給你都在通話中,你在跟誰打電話?”岑良屬於那種跟別人打電話講完事就掛的人,通常一個電話不到一分鍾。
“田糕。”
田糕一愣,立即問:“怎麼了?”她聽得出來岑良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好像發生了什麼事。
“爺爺收了鑰匙,出去把門反鎖了,我一個人在家。”岑良的聲音很不穩定,一頓一頓的,聽起來極度缺乏安全感。
“什麼!”田糕立即站了起來,“岑良!你放鬆!我去找岑爺爺拿鑰匙!”
田糕握著手機,拿起包就衝出了門。
“岑良!岑良!我在!跟我說說話就沒那麼難受了!”田糕不敢掛電話,一直叫著他的名字。
沒想到岑爺爺竟然把岑良反鎖在了家裏,她著急得手都有些抖了。
上了出租車,田糕直奔博遠小區。岑爺爺顧爺爺他們吃飯的地方不外乎博遠附近的幾家飯店,找起來比較容易。
“岑良,你還好嗎?跟我說說話,岑良!”一路上,田糕不停地叫著他。
“嗯……”
電話裏,岑良的喘息聲越來越重,聲音越來越輕。
偏偏這個時候又堵車了!
“岑良!我們馬上就到了,你等等我們。”田糕急得快哭了。
看著前麵的車緩緩地向前,她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岑良!你等我一下,我先把電話掛了一會兒再打過來好不好?你等我電話!”
“嗯。”
田糕掛了電話,立即打給了顧且行。
聽到田糕聲音的時候,顧且行嚇了一跳,問:“怎麼了?”
“顧且行,趕緊打電話給顧爺爺,讓他趕緊讓岑爺爺回家!岑良出事了!”田糕幾乎是用喊的。
顧且行聽田糕的語氣,也不敢耽誤,立即打電話給顧爺爺。但是大概是因為吃飯吃太高興了沒聽見,他打了幾個,顧爺爺都沒接。
跟顧且行打完電話以後,田糕立即又打電話給岑良。
結果岑良沒有接。
她連打了幾個,都是無人接聽。
她想起了上次百度到的廣場恐懼症的表現:當患者進入這類場所或處於這種狀態便感到緊張、不安,出現明顯的頭昏、心悸、胸悶、出汗等植物神經反應,嚴重時可出現人格解體體驗或暈厥。
想起了這些,田糕更加害怕了。
岑良,求求你千萬不要有事。
岑爺爺的手機上有二十幾個未接電話,他是知道的。從把門反鎖了開始,岑良就一直不停地給他打電話,他都裝作沒看見。
他就是要防止岑良趁他不在家去找田糕!
岑爺爺覺得自己的決定特別明智,胃口都好了,忍不住多吃了一些。
“老岑啊,小且和小田的事情都是誤會。我覺得你孫子跟小田挺般配的。”顧爺爺說。
岑爺爺眉毛挑了起來,說:“小田可是我請回家的老師,岑良那小子居然跟小田搞到了一起,一個是我孫子,一個是我老師,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