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致來了,不是不可以。”甄珠輕巧挑眉,娓娓描述,“聽我指揮,討我歡心,管他怎麼樣,開心就行。”
崔恪鬆手,撇開臉不看她,口中斥罵:“不知羞恥!”
“難道你以為我是什麼貞潔烈女?”甄珠重哼一聲,催促著趕人,“快滾吧,我這不知羞恥的婦人不汙你正人君子的眼。”
崔恪靜默一會兒,脫下外衣將甄珠兜頭蓋住,一把橫抱起人往外走。
“你滾開,不要你抱,我不走!”甄珠在他懷裏上打下踢,胡亂掙著。
崔恪抱得更緊了,壓低聲道:“樓裏知道了你是安國公府的世子妃,哪個不要命的敢來伺候你?”
見甄珠稍稍消停,崔恪又貼近與她耳語:“想要人伺候,回家包你滿意。”
像嘲笑她饑渴,又像與她調情,甄珠聽得心裏亂亂的,想著兩人還鬥著氣呢,嘴上硬道:“你髒,我才不要你!”
是女兒家的嬌嗔,不是粗魯的怒吼,崔恪臉色緩和了些,眼底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待上了馬車,崔恪將甄珠放到軟榻上,倒了杯熱茶喂她。
外邊還在下雨,蹄聲漸響,下人駛起了馬車。
甄珠嘴裏還噙著口茶,含糊不清道:“我衣服,我鞋,我交的定金……”
甄珠一貫對自個的東西愛惜得緊,是個不肯吃虧的性子。
崔恪安撫地拍拍她後背,“翠丫都會給你拿回來的。”
甄珠放心點點頭。別的不說,崔家給她準備的衣飾用物都還挺精貴的,穿了一次舍掉太可惜了。那錢是安國公給的,可給了就是她的,不要回來虧本。
人從暢歡樓弄出來了,崔恪拉過甄珠,開始與她算起今晚的爛賬,“你是因為瑪瑙給我送了參湯,就氣得半夜跑來點小倌?”
明明是他紅袖添香在先,自己而後才找美男作陪,怎麼聽著好像是她拈酸吃醋胡作非為。
甄珠不接他的話茬,顧自道:“你有婢女,我有小倌,我們倆各玩各的,這不很好嘛?”
“好什麼。”崔恪沉下臉,語調頗有些陰陽怪氣,“我連婢女的衣角都沒挨著,你一句接一句說我肮髒,那些小倌都不知道伺候多少人了,你也不嫌醃臢。”
甄珠不滿反駁:“我點的人,身子都還幹淨呢。”
崔恪淡淡“哦”了一聲,繼續挑剔:“身子幹淨,手和口能保證幹淨嗎?摸過別人的手又摸你,還給你喂葡萄,虧你能張嘴吃得下去。”
見甄珠麵有異色,崔恪再接再厲,“手髒還是輕的,怕的是口髒,若哄你、親你,你也不嫌?”
甄珠真沒想到這一層,不過賣身青樓,再清高的小倌也免不了伺候來往客人。
想起那幾個貌美男子,甄珠頓時失了幾分興致。
再想想,萬一摸過別人的手又真塞她嘴裏喂葡萄,嘔,畫麵感太強,甄珠覺得胃中直泛惡心。
一番繪聲繪色,激地甄珠捂住了嘴巴,崔恪見好就收,拿出包酸杏幹遞給她壓驚。
甄珠往嘴裏塞了兩片,囫圇道:“你又不是男倌,你怎麼這麼清楚?”
崔恪微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甄珠盯著他開合的薄唇,烏黑的眼珠滴溜溜地在那兩片淡紅上轉了一圈,好奇問:“那你的口還幹淨嗎?”
“咳咳……”崔恪冷不丁被她冒出的這句驚到,佯作淡定,“這是自然。”
甄珠還在思索,與他商討,“那能借人……用用嗎?”
用用?
崔恪忽覺得口幹舌燥,車內悶熱,他扯開點衣領,明知故問道:“借給誰啊?”
甄珠掩嘴,雙腿岔開一點,偷笑:“你說呢?”
……
窗外夜色沉沉,還下著雨,馬車趕得很慢很慢,風聲雨聲掩住一室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