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曖昧的嬌吟,崔恪聽到的瞬間整個人傻掉了,大腦一片空白,手扶在門上不敢推開,怕看到她和別人的迷亂模樣。
向周圍巡視一圈,沒看見翠丫的人影,按理說貼身婢女會守在門外,不在外麵,那應該在裏邊。崔恪無端鬆了一口氣,或許情況沒有想象的那麼糟糕。
門沒上栓,崔恪一推就開了,房裏的人皆是一驚,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過來,尋思著是哪個不懂事的,竟敢擾貴人清淨。
主子有人侍奉,翠丫正坐在小凳上吃著零嘴,見崔恪進來,嚇得一下跳起,慌忙跪在地上爬行過去,低頭囁嚅:“世子……”
崔恪冷冷望著甄珠,眉宇間如覆冰霜。
嬌嬌俏俏的小娘子,此刻臥在紅帳錦榻中,跪趴在兩個小倌中間,任由揉按,紅紅的小嘴微張,還銜著一根男人的手指。
幾個小倌聽翠丫喚來人世子,嚇得惶然停住了手。
而崔恪瞪著那幾人,冷冰冰吐出一個字:“滾!”
他帶了侍衛過來,本該叫人直接把小倌們拖下去,可見甄珠這副衣衫不整的形態,實在沒臉喚下人進來。
小倌走了,煞神來了,甄珠頗感無趣地抽出肚子下墊著的枕頭,身子一歪,側躺在床上半睨著他。
崔恪強忍下心中翻騰的情緒,壓著怒氣質問:“甄珠,你還有沒有點女子的廉恥之心?身為崔家宗婦,公然跑來這種下三流的地方買笑尋歡?”
“怎麼,這就惱了?”甄珠不以為意,拈了顆葡萄慢悠悠剝著,“是你那瑪瑙的參湯沒把你喂飽嘛,讓你還有閑心在這兒嚎?”
撩起眼皮,不緊不慢繼續反問:“許你在府裏寵愛婢女,不許我出來散心解悶,崔恪,你這是什麼道理?”
崔恪見她一臉理直氣壯,不由無奈,“我什麼時候寵愛婢女了?”
剝好的葡萄一下被蔥白的指尖捏得稀爛,青色的汁水滴答流下來,甄珠抬頭冷笑:“翡翠和瑪瑙,不是你婚前收的嗎?”
是婚前收的,但什麼也沒做過。
崔恪遲疑了下,回了聲“是”,走近兩步想跟她解釋,還未開口,便被甄珠端起瓷盤用葡萄砸了滿身。
伴隨著她拔高拔尖的聲調:“是就對了,你還跟我在這兒廢什麼話,惡心!”
說完往地上狠啐一口,抓起紗帳拭了拭手,身體躺平,不再看他一眼。
崔恪從來沒被人這樣頤指氣使地罵過,不分青紅皂白地誤解、漫罵,若擱在以前顧及自尊早就走了。
但此刻看著甄珠鼓起的孕肚,人不止有情緒,還有責任。
他深吸了一口氣,上前半跪在榻邊,放下臉麵尊嚴,低聲跟她道歉:“婢女的事是我疏忽了,婚前沒提早打發出去。”小心翼翼去拉她的手,“收了沒用過,珠珠,我隻有你。”
之前心中揣測的惡意消了大半,甄珠心裏舒服了些,可還覺得委屈,甩開崔恪的手不依不饒,“你收了,你就是髒!”
崔恪望著她歎了聲氣,翻起舊事辯解:“是你先前騙我說出做過春夢的心裏話,還反過來嘲笑我缺女人,饑渴難耐……”
“你這倒打一耙使得溜啊!”甄珠氣笑,以眼斜他,“我以前嘲笑你缺女人你就收女人,那我現在嘲笑你沒睡過其他女人,你是不是得把府上的婢女都睡了,才能在我麵前抬得起頭來?”
言辭挑釁,冷嘲熱諷,崔恪聽得火氣又冒,板起臉斥止:“此一時,彼一時,甄珠,你不要胡攪蠻纏!”
“嗬!”甄珠不屑嗤道,語氣輕慢,“世子爺覺得我不講道理,大可去找你那一對貼心賢惠的姐妹花,夜禦兩女也行,我並不介意剛成婚就給你納新妾。”
抿唇輕笑,話說得半真半假:“同樣,你也別耽誤我行好事,春宵一刻值千金,我花了錢的不想虧本!”
崔恪來時在二樓已問清楚,甄珠是今晚出手最闊綽的娘子,一點就是五個上等清倌,特別要求身子幹淨。
崔恪起身,坐在床邊,捉住她一隻手腕,定定凝視甄珠問:“你還真想挺個肚子在這兒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