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後悔娶你(1 / 2)

完事後,床上一片狼藉,崔恪抱起甄珠要去浴室,可她不依,累得眼皮兒都睜不開了,還要強打起精神和他說事。

身體是舒服了,甄珠心裏還有口氣堵著,不吐不快。

她手指戳著崔恪的胸膛,小嘴吧吧抱怨:“你知不知道我在家裏被你娘罰抄《女則》、《女戒》,還關了一個多月的禁足,不讓我出門。”

甄珠私會徐陵一事,蕭夫人晚飯時提了一兩句,崔恪聽聽便過,並不打算與甄珠真計較。

這會兒聽她訴苦,不計較不代表不在意,崔恪不想偏護她,岔開話題道:“外邊人多亂雜,你挺著肚子多有不便,留在家裏安心養胎也好。”

甄珠聽到“安心養胎”四字立馬炸了,蕭夫人也說讓她在府上老實養胎,敢情在他們家人眼裏,她隻能做待產的母豬生崽?

甄珠“騰”地一下坐起來,眼珠瞪得圓圓,咬牙質問:“我不過是和徐陵喝了杯茶,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婦德有虧?”

崔恪無意爭吵,撇開眼不與她對視,用淡然的語氣道:“珠珠,我的心胸沒那麼寬。”

沒寬到妻子與別的男人私會,還能不生氣不當回事。

甄珠不想琢磨他話裏的言外之意,依舊不依不饒:“所以,你覺得你娘做的是對的?”

崔恪見這情形,知道自己應該哄她、偏袒她,但他真的開不了口。

這次是私會,下次說不定是私通,甄珠在男女之事這方麵,太沒有分寸感了。

喜歡哪個男人,表白不成,就要強迫,睡錯了人,可以拍拍屁股就走,懷了孕,也可以不用男人負責。連成了親,為人妻,為人母,還惦記著婚前沒到手的郎君。

不知是天性灑脫,還是沒長腦子。

想想,崔恪十分心煩意亂,照實回道:“母親做的雖有不對,卻是你有錯在先。”

甄珠聽了更怒,抓過一旁的枕頭,狠狠砸他臉上,大聲駁道:“我就是跟人喝了杯茶,我哪裏有錯!啊,我哪裏有錯!你們就是看不起我,看不慣我,處處挑我的錯處,不讓我好過!”

回憶起蕭夫人說的“若是和離,你可以滾,孩子留下”,甄珠越發脊背生冷,看崔恪和他娘就是串通一氣。

她顫抖著爬下了床,拾起地麵的寢衣披上。

甄珠赤足站在地上,冷冷笑問:“你們是不是打算去母留子?等我生下孩子,就把我休掉?”

崔恪被她問得心寒,沒心沒肺的女郎,一直對她的包容忍讓、體貼入微,她都選擇視而不見,反而發出這樣惡毒的揣測。

崔恪歎了聲氣,滿是自嘲:“對,本就是奉子成婚,跟了我,委屈你了。”

他說出自己最不想聽到的話:“我出門你就去找徐陵,看來真的是我耽誤你們了。”

長久以來的委屈終於爆發,甄珠將案幾上的茶具重重推倒在地,屋子裏摔得劈裏啪啦。

她站在一地碎瓷中,指著肚子怒道:“你說得對!如果不是你強迫我,我怎麼會懷孕,怎麼會和你奉子成婚!”

見崔恪臉色變得難看,甄珠心中暢快,惡意補充:“沒有你,我早和徐陵雙宿雙飛,指不定孩子都有了,而不是被你們圈在崔府,被迫生下這個髒東西!”

一字字,一句句,崔恪聽得心都碎了,他慢慢穿好衣裳,站定在甄珠麵前。

“孩子是無辜的,你要恨,恨我一個就夠了。”他眼睫低垂,眼裏隱隱有淚,“我也後悔,當初沒在樓裏找個花娘解決,鬼迷心竅要了你的清白。我娶你,我一直很想努力做好,可感情的事情勉強不得,甄珠,或許我們真的不合適吧。”

他後悔了,他果真後悔了,甄珠的眼淚不知不覺掉下來,她隱約覺得要失去什麼,想張口辯解。

隻聽崔恪又說:“我想娶的妻子,可以嬌蠻任性,但心中隻能有我一人,她可以不知人間疾苦,但不能毫無悲天憫人之心。申州大旱,民不聊生,你縱在長安也應有所聽聞,在我為旱災忙碌奔波時,甄珠,我不知道你是懷著什麼心情,居然能賭氣拿八千兩銀子買衣服首飾。”

聽完他一番長篇大論,甄珠擦幹眼淚,嗬嗬一笑:“對啊,我就是這樣蠻橫自私的人,你第一天認識我嗎?怎麼,嫌我花你們家錢了?在你眼裏,我不一直都是個沒腦子的草包嗎,你還裝什麼聖人,對我指指點點抱多大期待!”

崔恪越失落,她越火上澆油:“想夫唱婦隨啊,找錯人了!你救災民關我屁事,別人的死活又跟我有什麼關係!”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崔恪聽她惡言無忌,心中隻覺無奈無力,歎道,“你說得對,我是不該對你抱有什麼期待,從我一開始求娶你,這就是一時頭腦發熱犯下的錯誤!”

“嗬嗬……”甄珠退後一步,光腳踩在破碎的瓷渣上,尖銳的疼痛逼得她湧淚而出,“崔恪,你終於說出心裏話了,你見色起意,精蟲上腦,你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