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多,接近600吧……反正,我記不清了……”對任何一個考上名校的學生來說永遠都不會忘記的一組數字,在一鳴這裏竟然“記不清了”!“那你說說你被複旦大學錄取的程序吧?”“什麼程序,坐兩天兩夜的火車去上海報道唄,要什麼程序?”筆者不禁在心裏苦笑不止:“你還堅持認為你是複旦的學生嗎?”一鳴顯得手足無措,停了半晌,說:“其實我也是被騙了,我是在開學半個月後才知道自己不是統招生的,但我的確是複旦的學生——”
“我們都願意相信你是複旦的學生,那麼,你能提供你就讀院係有關負責人和輔導員的聯係方式嗎?”這時,一鳴再也坐不住椅子了,甩甩打打地急抹過身子,有些氣急敗壞,大聲地說她入學不久後就“轉學”了。隨即,抵觸情緒掛在臉上,置筆者一行人於不顧,躲進了另一間屋子,一改首次接待筆者時不斷發出的嚶嚶哀求、其後接受社會資助時的真純、虔敬和感激涕零。
筆者轉向一鳴的母親提問,她先反複稱一鳴是“擴招”進複旦的,後亦采取“鐵桶政策”——那雙曾經緊握筆者手腕的手環抱著兩臂,一副“刀槍不入”、縱然針紮也不會出“血”的模樣。一會兒,一鳴再次回到這間屋子,言稱“放我們一馬,大家都會海闊天空,我們的困難眼見為實”雲雲,同時,嘴裏迸出了咄咄粗口……見筆者不能“合作”,便將家門大敞四開,就差連拉帶扯地把筆者推搡到街上……
一鳴母女“變臉”速度之快,令人震驚和失之啞然。這究竟是為什麼呢?促使這娘倆在短時間內變換不同角色的背後的動因又是什麼呢?
幾經周折,2004年1月16日,一鳴在“複旦”時的原班主任張彩霞老師向人們解開了一鳴學籍的謎底。張老師的語氣顯得很氣憤:“一鳴這孩子咋能編織這麼大個謊言呢!?”原來,一鳴所就讀的學校叫複興學校,其招生對象是應屆高中畢業生,免試入學,學校的任務是負責辦班,組織教學,其主考單位則是複旦大學。一鳴就讀的是機關管理大專專業,在兩年多的自考助讀過程中,全部通過國家自學考試的16門課程後,再由複旦大學和上海市自考委核發畢業文憑。學校是全日製學校,每生每學年學費為3600元,住宿費為1600元……
“一鳴是自學考試助讀班的學生,這一點她自己是清楚的。2002年4月21日,一鳴因為腿燙傷沒有參加自考統考。可不知為什麼,自從2002年5月18日一鳴離開學校後再也沒有回來。那天我記得很清楚,她拿著火車票給我看,說他爸生病了,要回家,從此她再沒回來……在學校讀書時,一鳴這孩子是個熱心腸,很願意幫助同學,可是,不管她有多大困難,社會都會幫助她的,她完全沒有必要冒充複旦學生。”張老師的心情五味雜陳。
A劇,B劇,人生鬧劇淒然收場
一鳴及其母親為何欺騙善良的人們?原來,家境貧困的一鳴及其家人幾年中曾多次向所在單位、學校和各級政府反映困難情況,希望得到救助,可是救助的結果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現實的窘境,一家人心中多少產生了些許怨恨。與此同時,眼看那些“款哥款姐”掙錢容易花錢輕鬆,心裏又生了太多的不平衡。看到電視新聞裏經常報道社會各界人士與那些家境貧寒而成績優異的大學生“結對子”的事件,一鳴的心裏更對自己平平無奇的學習成績心存悔恨——為什麼我不是個名校學子?為什麼人們隻將目光投注給優秀學生?與他們相比,除了成績不算優秀以外,我和我的家庭難道就不值得幫助嗎?一鳴的心裏不由又生出了一股憤恨……
2003年11月末,電視裏一條“走訪貧困戶,資助高校生”的新聞使一鳴突發奇想:不抬高自己的身份,政府部門就不會“關注”我的家庭;隻有引起有關部門的“高度重視”,才能追討到拖欠已久的醫藥費,父親才有錢治病,我才有可能重新拿起書本,整個家才可能有“出路”……沒過幾天,一封“有鼻子有眼兒”的求助信泡製出爐並送到了市信訪辦。同一天,她托媽媽給市長熱線打了求助電話……
至此,一出為擺脫家庭貧苦困境而上演的人生鬧劇淒淒然拉上了帷幕。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裏,女孩一鳴出於自救的目的使出不得已的下策,在A、B兩個劇集中分別飾演了不同的角色,亦淒惶亦悲憫,亦乖張亦狡獪,令人扼腕觀止!
然而,我們看到,一鳴畢竟年紀尚小,涉世不深,未來的人生道路還很漫長,整個社會,無論是政府部門,還是父老鄉親都沒有斥以她過分的指責,施加更多的壓力,恰恰令人感動的是,那些曾向一鳴伸出援手的好心人聽聞變故後雖也感到三分的嘲弄之意,卻紛紛表現出七分的寬容: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想必這個女孩也有難言之隱。但好心人同時表示:一鳴完全沒有必要冒充複旦大學生,她家的困難是真實的,不這樣編造故事抬高自己的身份蒙蔽世人,企圖瞞天過海,大家一樣也會同情、幫助她的。
當然,“一鳴事件”也提醒社會進一步健全扶危救困機製,使那些生活確實困難而又不太“典型”、沒有“新聞效應”的人們也能得到救助。
春節後筆者獲悉,一鳴的父親已拖著病體,將大部分來自社會的捐款交還到大慶市有關部門,而一鳴也開始轉變對揭發她“騙局”的人們的怨恨態度,準備自救,努力扭轉家庭的窘境。由此,人們有理由相信,一段時間之後,女孩一鳴定會從A、B兩個“混淆”的角色中迅速跳出來,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過錯和可笑之處,勇敢地抬起頭來、走出家門,麵對現實,戰勝一時的困境,在今後的學習、工作、生活中挺直腰杆,做一個堂堂正正、誠實可信的人!
棄選婚孕檢查,精英夫妻的完美婚姻陷泥潭
本文的主人公是一對高知男女,身處白領階層,有較高的社會地位和豐厚的經濟收入,他們的結合曾經令親戚朋友、左鄰右舍豔羨不已,感歎為“精英夫妻”,知書識禮的他們在父母眼中更是孝兒孝女。盡管各自的工作都很繁忙,婚後,他們還是決定生一個小寶寶,讓這樁“完美婚姻”的生活演繹得更精彩,更有滋味……
高知白領的結合,缺少的竟是最基本的“常識”
1992年,倪文樂經過兩年複讀,終於考上了黑龍江省某高校的政法專業,又經過4年的勤學苦讀,1996年夏,品學兼優的他作為省委組織部為數不多的選調生被分配至佳木斯市市直某機關辦公室工作。得到這份理想的工作,著實讓父母親戚長出了一口氣,因為出生成長於普通幹部家庭,能有這樣“高點”的起步實屬上天的恩賜,換句話說,這無疑預示著他未來的仕途將會一片光明。當年倪文樂已經26歲了,戀愛、結婚這個人生課題,日趨緊迫地擺在了他眼前。
開始一段時間,單位的工作很難適應,弄得倪文樂無暇顧及婚事,加之初來乍到人地生疏,乏人從中搓和,一晃,兩年的時間如電般流走。等慢慢習慣了機關工作的節奏,認識社會各階層的人逐漸多起來,1998年冬,他投入全身心與一位同在機關工作的女孩相處了2個多月,可是,倪文樂的認真和熱情並沒有換來女孩的芳心相許,這段戀曲終因女孩嫌棄他的“家境一般”而告吹。
有了這次刻骨銘心的“教訓”,倪文樂下定一顆決心:一定要找到一個才貌和背景皆佳的女孩為妻,否則,寧缺勿濫!
時光飛逝,不斷有存在這樣那樣“缺點”的女孩子與倪文樂擦身而過,數一數不下十餘個,對此他並無半點悔意,在機關工作久了,他的心也煆煉得“剛強”十分。
2003年瓜果飄香的季節,33歲的倪文樂終於收獲了愛情,這便是妻子王容。王容小倪文樂一歲,年紀有些偏大,這一點父母在第一時間提出了反對意見,他們的主張是,妻子還是要小丈夫多幾歲的好。可是倪文樂看中的不是年齡問題,而是王容的才智和能力。
王容原來工作的中外合資企業發揮不出自己的才幹,天資聰慧的她不甘就此無為一生,27歲時考取了MBA,學成後返回家鄉,在市裏最大的一家商城擔任營銷主管,認識倪文樂時,她的月薪已達到5000元,成為同輩中的佼佼者。除了這些,更吸引倪文樂的是王容身上展現出的成熟白領的媚態——那種沉穩和大器是年輕姑娘們永遠不會具備的!這一點,讓倪文樂感到他們相當“般配”。
和王容戀愛期間,倪文樂得到市委一位重要領導的賞識,將他調到身邊做了秘書。這種非同尋常的工作變動對於任何一個心懷抱負的年輕人來說,都是莫大的鼓勵和刺激,倪文樂沒有理由不感到生活與生命對他的厚愛,他甚至在一次酒後半玩笑半迷信地對王容說:“這都是你的福分帶來的啊!我在機關呆了這麼多年,一直兢兢業業,也碌碌無為,突然間愛情來了,家庭來了,政治生命也來了,沒有你哪來我的今天?你真旺夫蔭子啊!”
讀書多年的王容不以為然,用手指輕點男友的腦門:“淨胡扯,路都是一步步走出來的,哪有天上掉餡餅的美事!”說著,兩人愜意地擁偎在一起。
雙方父母頻繁的接觸,推動了婚期的確定。2004年元旦時,坐在布置得時尚豪華又不失典雅的新房裏,王容雖然一臉倦意仍樂不可支,時不時雞蛋裏挑骨頭似的說這裏不理想說那邊不滿意。姐妹們揶揄她:“你就不要再臭美了,老公是個大幹部,你又是高級白領,要啥有啥,現實生活中沒有一件東西是你缺的,看著我們都要眼氣死了,你要是再不滿足,我們的生活還有什麼奔頭啊?!”
姐妹們的笑聲散去後,王容捫心自問,也對這樁婚事打了一百分。
一天,倪文樂把火紅色的結婚證遞給王容,王容捧在手裏看了又看,舍不得放下,又一次心潮迭起。倪文樂並沒注意到未婚妻的舉動,順口說了一句:“結婚證是辦下了,可說真的,我們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曾想,王容對這句話的反應非常強烈,臉色沉下來,氣不打一處來地說:“倪文樂,你什麼意思說清楚!到了眼下這種情形,就差舉辦婚禮了,你倒對我不信任了?有什麼想法你就直說,少跟我整事兒?”
倪文樂說這句話的本意真就是有一打無一撞,沒什麼特別意思。昨天下午,他打電話給民政局辦公室,說自己要辦結婚證,問問都有什麼手續。不想,一會兒的工夫,那邊便派來一位副主任取走了相片和身份證複印件等相關資料,今天一大早,又把蓋著鋼印的結婚證書送了過來。倪文樂問:“這麼簡單,這麼快,你們的辦事效率真是太高了?!”
“那不得看是誰來辦事麼!”為了套近乎,民政局那位主任開玩笑似的提醒:“如今辦個結婚證跟玩似的,結婚離婚一共也用不了二十塊錢!現在婚檢也取消了,一點事也不費。”
倪文樂嗬嗬了兩句,也沒把這話往心裏擱。到了晚上,腦子裏冷不丁冒出這個話頭,脫口而出,沒想到會惹來一場誤會。好說歹說,算是把王容哄出了笑臉,便再不敢提起這事。
按王容的想法,這是倪文樂對自己心裏存有芥蒂,還有什麼事放心不下。看著倪文樂後悔不迭、低頭認錯的可憐樣兒,她想到底是我誤會了,他怎麼會懷疑我呢!她想,什麼婚檢不婚檢,不就是醫院變相收費創收的招術嗎,好端端的既沒什麼家庭遺傳病史,兩人的身體又沒病沒災的,去那地方遭哪門子罪啊!她早聽別人說那些醫生總是對婚檢女青年“不懷好意”地問來問去,好像不查出點什麼問題就顯不出他們高明似的,特別煩人。
隻要夫妻間彼此真誠相對,還擔心什麼呢?二三個月來,為了忙活婚事,她真是又累又乏,打心眼裏抵製那些“表麵冠冕堂皇實質卻空無一物”的大小明目。
萬千寵愛下病胎屢屢“過關”,粗心大意醞釀苦果
倪文樂和王容的婚禮在外人眼裏看來是非常張揚的。作為市領導身邊的工作人員,權力的影響得到了充分展現,加之商界那些鼻息靈敏的朋友的精心運作,這場婚禮足足讓聞風者咋舌了好一陣子,人們把兩個人的結合稱為遍地難尋的“天作之合”、“完美婚姻”。
可是,生活似乎對待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讓你得到一些,就會在一個不可預測的時候讓你再失去一些別的什麼,當然,它不會考慮這個結果是不是太殘酷,是不是太不近人情。
幸福的婚姻生活開始了,兩個人的工作依然那麼忙,倪文樂整天陪同領導開會、視察、迎來送往,一忙就是十天半月頭不抬眼不睜。嫁做人婦的王容工作上更是增添了駕馭大局的能力,深得董事會的信任。2004年春節,領導體諒倪文樂新婚燕爾,準了他10天長假,小兩口痛痛快快地飛到海南瘋玩了一周。人們常說:“預知情侶婚後的生活能否合諧,最好的試金石是婚前的長途旅行。”不出預想,愉快的旅行給兩個人的心裏烙上一個印記:合拍,近乎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