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離開旅館時,紀禾賠了一大筆錢。至於原因——
“都怪你,居然幹那麼惡劣的事,你的紳士風度呢?”紀禾拖著箱子跟在許洎夏後麵一邊走一邊罵。
“不是說了嗎?被你吃掉了。”許洎夏堵了她一句。
紀禾覺得自己簡直像個火藥桶,而許洎夏則是火柴屬性的。他總是可以輕而易舉地挑起自己的怒火!“變態!哪有睡著了下黑手的?”
“我什麼都沒做,隻是把被子鋪開了而已,”許洎夏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本來我隻蓋了我一個,是你自己把被子搶過去的。結果第二天起來竟然還好意思罵我流氓?我甚至都要懷疑其實是你對我心懷不軌。”
紀禾氣結:“那你也不能……不能……”
“不能什麼?明明是你一睜開眼睛就開始跑的吧?”許洎夏似乎是冷笑了一聲,“居然還把人家門給掰壞了,你這逃生意識倒真是強烈。”
我呸!紀禾不說話了,朝著他的背影吐口水。
“我要去拉薩,你還要跟著嗎?”許洎夏走著走著,突然停下來問紀禾。
紀禾眼睛骨碌碌地轉。她不認識路,也沒有目的地,一個人亂走也沒什麼好玩的,而且還容易把自己弄丟。雖然許洎夏人討厭了點,但跟著他好像還是比較靠譜的……這樣想著,紀禾心裏當即有了決定,她點頭:“要去!”
得到答案後,許洎夏就沒再理她,兀自在路邊攤坐了下來,叫了一碗酥油茶。紀禾也跟著點了一碗,坐下來端著就喝。
“唔……這是什麼怪味道啊?”她皺著眉,被那奇怪的味道熏得不行。
許洎夏抬頭看了她一眼,把被她推遠的碗重新向她推了推:“慢慢品,回味很好,很香。”見紀禾還是一臉的不情願,他又開口道,“快點喝了吧,生津止渴的,待會兒有得熬。”
紀禾不解:“待會兒要幹嗎?”
“我們要從這裏搭車去公路邊,再上川藏公路的車,一直往西,去拉薩。”許洎夏看了看四周,路上行人已漸多,於是道,“快點喝吧,我去看看可不可以租車。”語氣竟然是難得的耐心。
他讓紀禾看著行李,自己一個人走開了。紀禾蹲在地上,手裏捧著酥油茶喝著。嗯,再喝第二口的時候,味覺上的濃香蓋過了嗅覺上的異味,還挺不錯的,而且口感也不錯,感覺黏黏糊糊的,很軟和。
許洎夏回來的時候就看見紀禾在地上蹲著,兩個大箱子分別放在她左右兩側——看守工作倒也盡心盡職。他不禁彎了彎唇,走過去的時候,恰好看見紀禾仰起頭去舔瓷碗底子。他呆了一下,不知該笑還是該鄙視,心裏所有念頭一下子都冒出來了,簡直莫名其妙!
“咦?你回來了?租到車了嗎?”紀禾把碗放下就看到了許洎夏,“你臉色怎麼怪怪的……”不是沒有車吧?紀禾心裏敲著小鼓。
許洎夏回神,不動聲色地調節好情緒,過來拿上箱子,輕咳了一聲:“沒事,車子租到了,可以直接送我們去拉薩。”因為是旅遊旺季,一些當地的私家車主也出來賺點外快,車子還是比較好租的。
紀禾往他身後看了看,果然,跟著一輛麵包車。她放下碗,拖起箱子跟在許洎夏後麵走。上了車,紀禾發現車裏放著一箱礦泉水。她嫌占地方,想去挪。
“我來吧。”許洎夏放好行李,過來把水搬開。“這條路上比較荒涼,這些水用來以防萬一。”他解釋道。
那個司機估計生活過得還挺現代化的,頭發理得還算幹淨利落,除了五官的藏民特征比較明顯以外,其他的和漢人無異。他坐在駕駛座上,突然回頭看了兩人一眼,用藏語說了句什麼。紀禾聽不懂,疑惑地看向許洎夏。許洎夏皺眉,搖頭。
“我看你對這裏挺熟悉的,還以為你連藏語也會呢!”紀禾失望地撇嘴。
“我沒說我對這裏很熟悉,隻是我來之前看了攻略,昨晚也看了百度地圖。”他坐直了身子,正顏道。
紀禾不愛用手機,這兩天手機也關機了,壓根不知道這高原上麵還會有信號。她想試試,就把手機拿出了來準備開機。這期間司機好像用漢語把剛剛那句話又說了一遍,紀禾顧著手機沒聽清,隻看見許洎夏麵色怪異地搖頭。她把頭伸過去想問,卻被許洎夏一巴掌摁了回來。
“坐好,要走了。”他沉聲道。紀禾吐舌,低頭看她的手機。也真是奇跡啊,這裏居然有4G網絡!看來移動號稱全球覆蓋也不是說著玩兒的啊!
不過,饒是有信號,又怎樣呢……她看著通話記錄,一個未接來電都沒有,心裏苦笑。
離開林芝後,四周的景色越來越荒涼了,人煙稀少,有時開好幾十分鍾才能看到一個小聚落。紀禾開始覺得不適,張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許洎夏見狀讓司機開慢一點,又擰開一瓶水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