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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

再見到暖暖的時候,遠淺說不吃驚是不可能的。

原本說好了大學的時候至少也要每周一見,結果一整學期,她倆見麵也不過兩三次,而後來暖暖參加的比賽得了第二名,前三甲都要去外地拍單曲MV,一去又是一個月沒有音訊,直到放了寒假,遠淺才成功將她約了出來。

暖暖不知什麼時候染了頭發,發梢帶點酒紅,又穿了一件亮綠色的毛呢大衣,腳上的恨天高使她的氣場更加強大。一路走來吸引眼球無數。

遠淺迎上去第一句話就是“大明星我都快認不出你了!”暖暖勾住她的胳膊:“大明星目前算不上,不過你可以先叫著,我已經嗅到了成名的味道!”

“怎麼講?”遠淺聽她的語氣自信滿滿。

“雖然這次沒能拿到第一,但比賽的負責人發話了,我的表現不錯,會重點培養我。”暖暖胸有成竹,“何況我媽說,會幫我找到合適的唱片公司的!”

遠淺由心地為她高興。她離夢想那麼近,總算是快要實現心願。

“對了,紀阮回來了,你知道吧?”暖暖笑得神神秘秘。

遠淺點頭:“我聽引翾說過了,前幾天剛回來吧。你們……見過麵了?”她知道,暖暖和紀阮一直以來都有聯係,這次紀阮回來,肯定會先通知暖暖。

“肯定啊。”暖暖答得直接,“出國一趟就是不一樣啊,以前覺得他吊兒郎當的,現在才發現,整個人一表人才容光煥發了!說話都是中英結合的,嘖嘖,真是不得了。溜完一圈人都開放到那個程度了!”

遠淺揣測著暖暖話中的深層含義:“開放?”

“是啊,他來找我,說帶我去玩兒,你知道玩兒什麼嗎?”

“玩什麼?”

“我去的時候,整個KTV包房都是衣著暴露的陪酒女!”暖暖一臉鄙夷,“不知道他們那是什麼圈子,個個都是出國的,那些男的女的,說話又髒又臭,還用英文講黃段子,簡直讓人倒胃口。”

“紀阮也是?”遠淺很難將暖暖描述的場景和那個戴眼鏡的陽光愛鬧的男孩子聯係起來。

暖暖嘴一撇:“他稍好一些,但也是陪著玩陪著笑。抽煙喝酒的架勢像個老手,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那你還喜歡他麼?”遠淺小心翼翼地問。

暖暖似乎想了很久:“我一直說不清對他的感覺,高中時覺得是喜歡的。可是上大學之後,接觸到社會多了,越發覺得我跟他完全不屬於一個圈子。但是在一塊兒的時候,又覺得還合得來。或許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第三種感情吧。”

遠淺的腦子跟不上暖暖說話的轉速,為什麼在自己覺得什麼都沒有變化的時候,其實大家都在變化了呢。

經過一家飲品店,暖暖買了兩杯熱咖啡,遞給遠淺一杯,問起了她的情況:“那你呢?跟顧引翾一直都很好吧?”

“嗯。很好。”遠淺捂著紙杯,熱度一下傳到手心。

“那就好,能像你們這樣簡單的情侶已經很少了。”暖暖說,“還有你上次打電話給我提起的那個唐甜,你們真的是成為好朋友了?這個我倒是耿耿於懷。”

“是啊。”遠淺雙手捧著紙杯來回搓動,讓整個手都暖和起來,“熟悉之後,越發覺得她人真的很不錯。有時間介紹你們認識啊。”

暖暖隨口應著,感慨:“命運真是神奇的東西。”

遠淺也思緒萬千:“誰說不是呢?”

後來遠淺也見過紀阮幾次,果然如暖暖所說,變化特別大。

春節的前幾天剛好是情人節,那天一大早暖暖就告訴遠淺,她跟紀阮正式交往了,紀阮居然學了洋人的招數,又是鮮花又是西餐,像模像樣的,盛情難卻,自己就答應了。

遠淺聽暖暖的聲音波瀾不驚,有些疑惑,暖暖卻看得很開:“其實我跟他吧,以前高中還覺得有戲,後來知道他家的情況後,想到門不當戶不對,也就斷了這個念頭,但是現在都年輕,他愛玩,我也愛玩,在一起試試,也沒什麼不好,隻要控製自己的感情,不對未來抱那麼多的希望,也不會有太大失望不是麼?”

遠淺不懂暖暖的想法,她認為,隻要他們喜歡對方,在一起開心,為什麼不可以為了未來而戀愛呢?

晚上她給顧引翾打電話的時候問他:“人都是要變得嗎?最後變到,外表和思想都與以前不一樣?”

顧引翾溫柔輕細地說:“可能經曆過一些事情之後,都會有變化吧,但是隻要本質和心不變,就行了。”

戀愛中的女生,總是很容易沒有安全感,她追問:“那你會變麼?”

他回答她:“不會。你就是我的全部了。就算改變,那也是為你改變。”

十八歲的少男少女,流露的甜言蜜語恨不得每句都變為承諾和誓言。

遠淺聽到這樣的答案,安心得似乎覺得整個地球都沒有轉動了。

春節說到就到。沒有了奶奶之後好像很多東西都變淡了。李麗的爸媽各飛一國忙著工作,李麗這年去了遼家過年,遠淺的外公外婆回了縣城老家跟姨媽她們一起過,遠淺一家三口在家中望著滿桌的菜肴,飯菜再香,也覺得多了絲寂寞。

去年的這個時候,還是一整家人圍滿了桌子,其樂融融的。而現在,年夜飯雖豐盛,卻少了些熱鬧的人氣。

看春晚的時候,遠淺陸續收到了室友們發來的短信,逐一回過。最後接到顧引翾的電話,跑到房間去聊了好大一會兒。

回到電視機前的時候,遠媽媽終於問:“你是跟那小子談戀愛了吧?”

遠淺楞楞地站在沙發前,以為媽媽又要說什麼打擊和反對的話。

不料媽媽卻道:“你要是真覺得他好,那交往看看,我們也不反對,你都成年了,很多事情,也不需要爸爸媽媽來管了,我們也管不了了,隻要你自己覺得開心,值得,願意,那我們都依你。”

遠淺仔細端詳媽媽的臉,才發現,向來被親戚稱讚不顯老的媽媽,竟然眼角也有那麼深的魚尾紋了,而她之前,從來沒在意過。

她突然鼻子發酸,靠過去坐到媽媽的身邊。遠媽媽幫她理了理新衣的衣領:“他對你好吧?”

遠淺點頭:“嗯,很好很好。”

“那就行。”遠媽媽又把她的頭發拿到衣服前麵來,然後對遠爸爸說,“你看我們淺淺,越長越漂亮了!”

遠爸爸嗬嗬地笑:“可不是嘛,比你當年可漂亮多了!”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嘛,還不是我基因好!”遠媽媽瞪著遠爸爸,“要是像你,哪有這麼漂亮!”

遠爸爸抽了根煙,不回嘴,臉上卻掛滿笑容。

十二點整,天空禮花綻放,亮如白晝。

遠淺的手機適時響起。

她瞅了一下屏幕上的三個字:撲克臉。

遠媽媽已經去廚房給爸爸做餃子夜宵了。遠爸爸低著頭看手機,查收和轉發親朋好友的短信。

遠淺拿著手機走到陽台上,外麵的聲音震耳欲聾,她接起電話,卻聽到那邊鴉雀無聲。

“新年好。”遼望的聲音難得那麼明亮。

“嗯,過年好。”遠淺說,這句祝福被淹沒在煙花爆竹聲中。

“Y市的除夕夜還是那麼熱鬧。”他在電話裏隻能聽到持續的劈裏啪啦聲。

她望著窗外的勝景:“你不在Y市?”

“在瑞士。”他回答。

她嘴角牽牽,難怪那頭那麼安靜:“大過年還往外跑啊。”

“公事。”他補充,“初五就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