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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000e司馬月玲突然不催紅麥了。
自從司馬月玲跟紅麥商量好合租房子整天見了紅麥嘴巴就叨叨這事。紅麥耳朵眼兒裏天天被她用這事灌得滿滿的,就有點煩,說,你先叫您老公打過來再說。
司馬月玲說,我老公最聽我話了,隻要我一個電話,今天打明天就會到。關鍵是你,你老公什麼時候能到。
紅麥說,俺老公也快了,叫家裏安排一下就能來,路上一天一夜就夠了。
司馬月玲說,家裏有個屁安排喲。都幾天了也不見你老公有動靜啊。
紅麥說,不是說好您老公先來您先住的嗎?俺老公不用慌,等你們住夠了俺老公再來也不遲!紅麥說這話的時候心裏有點發虛。
最初倆人商量的好好的,司馬月玲和她老公先住,一個月房租三勾她出兩勾的錢。現在人還沒來就催紅麥,讓他快把全喜叫來。紅麥開始覺得她是為自己著急,還很高興,慢慢聽著不對味兒來。你老公還沒來就叫俺老公來,來了住哪兒?自然住租好的房子裏。這沒什麼,問題是全喜先來就得紅麥兩口子先住,那麼兩勾的房租誰出?聽她的意思是想叫紅麥出,因為你先住了嘛。可是現在紅麥看出了這一點,看起來你也不是個吃虧的人啊!最初一冒失許了,現在又後悔了,都是熟人後悔了不好說,就逼我,我才不上你這個當哩!
這樣,紅麥就給全喜打電話不積極了。
那天,紅蓮接了她嫂子的電話,就跟紅麥說,看樣子俺哥不想來啊。
紅麥說,咋了?
紅蓮晃著手機說,上東莊找咱娘去了。咱嫂子才打過來電話,我叫她跟他說,這幾天來最好,地裏沒啥活兒,再等就該有事兒了。說著,有點氣憤憤的。
紅麥說,等他叫家裏拾掇拾掇著哩。
紅蓮說,有啥好拾掇的啊?跟你老公公一說,黑了去看個門,他現在抬腿就管來。
紅麥說,我再問問著哩。
紅蓮一聽直眨鼓眼,咋不急了?這跟幾天前的紅麥可判若兩人啊!
紅麥就把司馬月玲自己老公不來光催全喜來的事兒跟紅蓮說了。
紅蓮罵,扣屁眼子嗍指頭的貨!那就再等兩天,她把不住了就該叫她老公來了。她老公一來她就該求你了。
紅麥說,我也是這樣想的。
紅蓮說,嗯,不管她,看她還有啥招兒!
紅麥和紅蓮這樣訂好了,沒想到司馬月玲也沒前幾天熱火了,什麼時候想起來了才會問一下紅麥,你老公什麼時候來啊?
紅麥哼哼哈哈地應付著。
過了兩天,紅麥還沒怎麼,紅蓮坐不住了,說,姐,你得想想辦法啊。
紅麥還沒明白,問,啥啊?
紅蓮說,你跟司馬啊。
紅麥這才想起來,司馬兩天都沒問過她了。就說,就是啊,司馬咋回事啊?
紅蓮說,別管司馬咋回事了,我是說咱不能等啊!
紅麥還沒意識到什麼,淡然說,不能等還能咋的呀。
紅蓮說,夜長夢多啊。
紅麥還是不明白,隨口說,那是。
紅蓮就急了,我是說他——你才走幾天啊,呆家裏就不安生,這要時間長了……不一定會弄出啥事來哩!
紅蓮這樣說了,紅麥才恍然明白了,說,是啊!那咋辦啊?司馬沒啥動靜了呀!要不我見了她再催催她。
紅蓮說,催她有個屁用啊!
紅麥急得頭上冒汗,定定地看著紅蓮。
紅蓮說,你就拉她直接去租房子!房子租了她就急了。
紅麥說,那得掏錢啊,還得現錢。
紅蓮說,那當然,就是要她先叫錢掏出來!錢一掏出來,不用你催,她自己就急了!
紅麥一想,這招兒高!拍了一下大腿,好!我明兒個就拽著她租房子去!
第二天傍晚吃飯的時候紅麥就跟司馬月玲說了。司馬月玲聽了很興奮,兩眼放光地望著紅麥,你老公要來了?
紅麥說,嗯。
盡管紅麥的聲音很輕,還是惹得邊上的女工們紛紛轉過頭來看。有人就問,大姐,你老公要來了?
紅麥不置可否地笑了。
女工們羨慕起來,哦,大姐老公要來了。
事情來得太突然了,司馬月玲有點猝不及防,真的?
紅麥點了頭,說,嗯!
司馬月玲說,那我們就租房子去吧。紅麥正中下懷馬上積極響應道,吃了飯就去!兩人當即跟陳師傅請了假,吃完飯就興衝衝地去了。
兩人前幾天已經打聽過了,離廠不遠有一片居民區,那裏有很多房子出租。第一次去路不大熟,再說也沒租過房子,不免磕磕絆絆的。當地的房子不像紅麥老家的房子那樣中規中矩的,要麼三間要麼四間的堂屋、一間或兩間的灶屋、門樓、院子,而是沒什麼成規,愛怎麼蓋怎麼蓋,因而那房子就蓋得五花八門的,有兩間、三間的瓦房,也有一間或兩間的兩層樓或者三間四間的兩層或三層樓,沒有院子,也沒有單獨的灶屋,瓦房會配有單獨的茅房,樓房根本看不到茅房。問了,人家嘰哩哇啦的說些什麼壓根就聽不懂,紅麥和司馬月玲撇著各自認為說得通的普通話跟人家說,人家也聽得如墜五裏霧中。最後提到房子人家才聽懂了,伸著指頭問她們要五百的還是三百的。五百的自然不會要,也伸了指頭要三百的。
那人就帶她們去看房子。
兩人跟著人家慢慢的走,心裏想著前麵某一處可能就是了,可那人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就走過去了,如是再三,漸漸走到村外去了。
紅麥有點害怕,下意識地拉住了司馬月玲。
司馬月玲開始還不以為然,再走也虛了,步子就慢下來,終於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