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憲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不由加快了腳步,太過匆忙,在過一個岔口時差點兒搶了一輛吉普車的路。司機摁了幾下喇叭,孟憲連忙刹住腳步,給它讓路。驚魂未定的瞥了眼那吉普的車牌照,竟是總參的車。
孟憲怔怔地看著他繞過禮堂,拐入大院深處消失不見。許久,才回魂,繼續向食堂走去。
簡單的吃過晚飯,孟憲等到晚上近八點都未等來一輛車。
思慮左右,她往金鶴的辦公室打了個電話。幸好金鶴還在,孟憲簡短地說明了一下情況,請金鶴給她聯係一下這邊招待所的人,安排一個住處。掛掉電話十五分鍾左右,一個少校模樣的中年男人來到了門崗,自報了家門,就要領孟憲去招待所。孟憲一手攥著挎包帶,心裏有些猶豫。
胖胖的少校軍官笑了:“我是金鶴的老熟人了,喏這是我的軍官證,你不信再給她去個電話。”
孟憲臉一紅:“不好意思。”
少校軍官擺擺手:“沒事沒事,出門在外,還是謹慎些好。”
孟憲想了想,還是沒好意思當著他的麵給金鶴打這個電話。亦步亦趨地跟著少校軍官來到招待所,見他熟門熟路地給她登記開房間,原本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辦好手續之後,少校親自帶著她上去。打開門一看,孟憲微微有些震驚。居然給她安排了一個套間,這實在是意外。
她看著少校軍官,訥訥地說:“我住這兒,合適嗎?”
少校軍官把鑰匙交給她,拍拍她的肩膀,說:“你就放心住啊,金鶴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她好不容易有用得著我的地方,那我一定給她辦妥了!”
這語氣,實在是有些誇張。孟憲懷疑這位少校軍官是不是喝酒了。細細一聞,果然有些酒氣。
尷尬地笑了笑,孟憲說:“謝謝您了。”
送走了少校軍官,孟憲關上房門,深深呼出一口氣。
懸了一晚上的心終於落了地,她放下挎包,先是將套間裏外打量了一遍。床鋪整潔,衛生間有專門的洗漱用具,還有洗澡的設施,水龍頭一擰開,居然還有熱水。孟憲有些驚喜,立刻洗了個熱水澡,好衝去這一身的疲乏。
洗完澡出來,時間已經有些晚了。孟憲擦揉著及腰長發,靠座在了床上,一邊翻著床頭放著的一本書,一邊等著頭發晾幹,不一會兒倦意襲來,眼皮就有些撐不住了。
然而畢竟是頭一次一個人在外麵過夜,而且還是這樣大的房間,孟憲腦子裏始終繃著一根弦兒,不敢睡的太死。也不知過了多久,半夢半醒間,她忽然聽到一陣鑰匙嘩嘩響動的聲音。起初並未放在心上,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聽。然而這聲音卻越來越清晰,隱約仿佛還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孟憲一下子睜開了雙眼,從床上坐了起來。
聲音在她的房門前暫停。下一秒,外間大門上哢噠一聲開鎖聲準確而清晰的響起,孟憲瞬間將心提了起來,緊張萬分地從裏間走了出來,與推門而入的一行人撞了個正著。
差點尖叫出聲,孟憲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驚恐萬分地看著進來的幾個人。又想起自己上身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秋衣,她忙回裏間披上了軍裝外套。
剛進來的邱所長也有些震驚,看著孟憲發愣,其他人也是同樣的一頭霧水。反應過來後,邱所長問下屬:“這個房間怎麼有人住了?怎麼回事?”
下屬茫然,一問三不知。
邱所長火氣有些上來了。他看著一臉通紅從裏間出來的孟憲,麵對如此漂亮的一個年輕姑娘,邱所長壓住了脾氣,問:“你是誰,怎麼住在這裏?”
孟憲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盡量鎮定地回答:“我是軍區歌舞團舞蹈隊的,今天來這兒演出,錯過了回去的班車,我們教員就安排在這兒住一晚,是一個姓宋的……”
“老宋!又是這個老宋!他媽的天天喝酒誤事!”邱所長沒忍住,到底還是發了脾氣,“今天晚上誰值班?把他娘的給我叫過來!”
一個幹事應聲而去。
孟憲被邱所長的氣勢嚇的不敢吭聲了,呆呆地站在一旁。邱所長看了孟憲一眼,大步越過她,走向裏間。
倒也還算整潔,除了衛生間和床有用過和躺過的痕跡外,其他一切東西都還擺放在原位。然而再幹淨,再整潔,他也不能拿住過的房間來招待別的客人!
就在邱所長腦子飛快地運轉思索著辦法時,一個年輕的戰士跑上來說,車已經開到樓下了。
邱所長也等不及值班地來聽訓了,眼睛一瞪,對怔愣在原地的幾個部下說:“趕緊再收拾出來一間房,分頭行動,我去給周主任解釋一下,讓他等一等。”
說完,他又瞪了孟憲一眼。
孟憲一直僵直地站在原地,等人都走光了,才回過神來,動了下腿,差點兒癱軟在地。她好像,惹到了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