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新凱驚了,打了個酒嗝,不太敢相信地指著他、看著他:“是、是你?”

周幼棠點下頭:“所以孟叔叔,我對孟憲一直有感情,千真萬確。”既然如此,他就應該保護好她。可他沒有做到,這還不能說是他的錯嗎?

孟新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手裏的酒瓶子差點兒拿不穩。還是周幼棠接了過去,替他倒酒。看著汩汩注入杯中的漿液,孟新凱突然笑了。

“你說,你說我們在這兒爭什麼呢?”孟新凱指指周幼棠和他自己,“爭誰比誰更沒用?更護不住囡囡?”

周幼棠也笑了,之後輕聲說:“是我們都沒用。”

都沒用?這話說的不錯,可不是都沒用麼!孟新凱樂了,笑著笑著,眼圈跟著泛紅。整個人僵住,慢慢彎了下腰。周幼棠看著,以為他有什麼不舒服,想要過去看看他,就見他忽然抬起了頭,深吸一口氣,舉起麵前的杯子,敬向周幼棠:“喝!”

從此杯開始,兩人不說話了,專注喝酒。兩瓶不夠,又叫服務員上了回。

慢慢的,兩人有了醉意,尤其是孟新凱,但他仍堅持喝,還硬要周幼棠陪著。周幼棠自然不能輸陣,灌了一杯又一杯。

喝到端上來的酒一滴也不剩的時候,兩人都醉了。在一片碳火滋滋和湯鍋咕嘟咕嘟的響聲中,孟新凱忽然對周幼棠說:“小周,囡囡這些天跟我說了很多,我也想明白了很多。但是小周,可以的話,我還是想要囡囡過一種簡單的生活。所以,你能不能放手?”

周幼棠這會兒頭疼炸裂,已經顧不得說這話的是誰,聽完就想站起來罵娘,問他你他娘的說的什麼狗屁話,放手,你放個給我試試!然而已經不太站得起來的,甚至於連發火的力氣都沒有。他努力使自己坐的端正,不至於失了氣場。但堅持了一會兒後,還是靠回到椅背。再開口時,嗓音已經有些擋不住的沙啞。

“不行。”他說著,眼底微潮,“真不行。”

孟新凱:“……”

被拒絕了,竟也不覺得生氣,孟新凱已經不知道自己期冀著得到什麼樣一個答案了。倆個醉酒的男人對視許久,他忽然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抓起酒杯就往地上狠砸,發生清脆震耳的破裂聲。

“要是對囡囡不好,這、這就是你的後、後果!”他惡狠狠地說,努力從醉酒中撐出幾分氣勢來。

周幼棠幾乎是有些茫然地看著他,待回過味來時,眼睛驟然一亮。正要說什麼,孟新凱又撲通一聲癱坐在了椅子上,頭朝前栽倒在了桌子上。

周幼棠清醒了幾分,連忙去查看他的情況,想要扶他坐起來。孟新凱擺擺手,嘴裏嘟囔了句什麼。周幼棠湊近了才聽清,他說的是:“帶走吧,帶走吧……”

孟家。自孟新凱走後,孟憲就坐在沙發旁數時間。眼瞧著指針劃過十點,孟新凱還沒回來,周幼棠那邊還沒消息,她就有些著急了。兩人不會是打起來了吧?

心裏覺得這個念頭可笑,但還是穿上衣服打算下去看看。結果剛走到樓梯口,就見一輛車開了過來。一看車牌,確實是周幼棠的車。孟憲快步走了過去,車門打開,就見小何架著孟新凱從車上走了下來。

孟憲看的直瞠目:“怎麼喝成這樣?”

沒人回答她,孟新凱擺擺手,閉著眼低著頭從她麵前踉蹌走過。孟憲不放心,正要追上去,被人拽住了。是周幼棠,同樣也是渾身酒氣,孟憲離得近了直皺鼻。

“你怎麼也喝成這樣了?”

周幼棠不說話,看著她,隻是笑。孟憲以為他喝茫了,伸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結果一把被他抱進了懷裏。

“孟憲。”他低聲說,“為了娶你,我真是把渾身的勁兒都使出來了……成了,成了。”

孟憲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心裏欣喜無比。想抬頭看看他,卻被他抱得死死的。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是感動。她伸手回抱住周幼棠,輕聲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