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婚事又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你這麼痛快的答應幹什麼!”嶽托看著帳篷裏的都類,有些無奈也有些心酸,“我阿瑪竟然也有心情來管這種事了。你灑脫也不能在這方麵灑脫啊,成親是一輩子的事啊。”
“我本來就是要娶你們愛新覺羅家的格格,你阿瑪是我的二舅舅,又是我額娘的親弟弟,他都說話了,我還能拒絕不成?再說你們府上那個索茵側福晉不也求你來和我說這事嗎!”都類苦笑一聲,舉起茶杯飲了一口。
“求是她們的事,可我不想你步我後塵,我日子過成什麼樣你還不清楚嗎?我也以為這條路我阿瑪走得,大伯走得,叔叔們也是這麼走過來的,我可以如他們一樣走下去,可是真的不行,寸步難行。”嶽托酸楚楚的說。
都類心中一痛,很快又玩世不恭的笑起來:“這樣我就可以同你一樣喊阿瑪,喊瑪法,喊姑姑了,三姑,聽起來就比三姨親,是吧。”
“你。”嶽托無語了,這一刻徹底理解了藍熙兒說的“都類表哥神神叨叨的。”果然該抓到重點的時候永遠抓不到重點。
“其實我和你不同,你沒有顧慮,你阿瑪有自己的地位,不用你操心,府裏的大福晉也不是你的額娘,你更不用理會她的心情。可是我不行,我有太多事要顧慮。其實我挺羨慕你的。”都類一本正經的說。
“你羨慕我一個沒娘的人。”嶽托沒好氣的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都類才要解釋,嶽托揮揮手,示意他繼續說。
“你也知道我額娘另住別府,其實她的身份很尷尬的,還有我的阿瑪,自古以來功高蓋主都不會有好下場的,說句大不敬的話,有郭羅瑪法在,我們府還可無憂,真有那麼一天,誰能容的下我阿瑪,誰又能由著我額娘繼續任性著另居別處,日後這些都會成為別人詬病的話題,所以我的婚事至關重要,說的直白些,我和我額娘都必須靠在你阿瑪這顆大樹上。”
嶽托愣了愣終究點點頭。這個玩世不恭的少爺原來早就把他的路想好了。想到這些還是搖搖頭,這些算計到底值不值啊,隻怕沒人能說清楚了。
都類看著遠方突然笑起來:“你還記得杜家莊裏的神婆嗎?熙兒說的沒錯,成親這種事我不能將我額娘逼上絕路。”
紅旗營外的河水又開始滾滾東流了,嶽托抬手扔下一顆石子,水花打起三次後石子還是落入水中。想起那天和都類的談話,心中隻覺得壓抑,都類娶嶽琪,確實皆大歡喜了,阿瑪和大姑父歡喜的樣子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畢竟他們那些人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還有姑母的笑容也是那麼美麗,可誰關心都類的感覺了!笑的比哭還難看!
胡思亂想間聽見腳步聲,驚覺的轉頭,畢竟這裏是他和熙兒的小河邊,這些年來熙兒不來了,也沒有第三個人來過。畢竟走到這裏需要穿過一片林子,而這裏是條死路,隻有一條河往外流著,隔著河可以看見紅旗營,是營地的最後麵,河道有些窄,可以更近距離的看著紅旗營,早些年他進不去紅旗營時,就跑到這裏偷偷的看著紅旗營。
藍熙兒牽著馬走來,看見嶽托的時候驚住了。阿瑪幾日都沒回府,額娘派她去藍旗營給阿瑪送些東西,剛好今天是她和嶽托約定見麵的日子,好多年沒來了,一時沒忍住便一人一馬走了進來,卻沒想到嶽托竟然在。
“你怎麼會在這?”藍熙兒走過來問,聲音有些飄忽。
嶽托站起身迎過去,看著她微微一笑柔聲說:“今天這個時辰就該在這。”
“你不是不來了嗎?”藍熙兒想起他說的這句話依然心中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