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螳螂捕蟬1(2 / 3)

這家藥店在熱鬧的街區占了四五間門麵,外牆裝修得古香古色,十分氣派。店內顧客盈門,生意看上去挺不錯。現在的藥店,為了搶生意,都私自擴大了醫保卡結算範圍,市民用醫保卡裏的錢,不但能在藥店買到藥品,還可以像逛超市一樣,買到沐浴露、洗衣粉,甚至零食和大米,所以人氣很旺,生意紅火。

文麗走進藥材公司,向裏麵的女營業員亮了一下自己的證件,說要找他們老板。

那名穿白色工作服的女營業員頓時緊張起來,搖頭說:“我們老板不在,他、他一個星期前就出國旅遊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文麗暗自好笑。她知道用醫保卡裏的餘額在藥店買藥品以外的東西,是違規的,人家以為她是來調查這個事情的,所以膽戰心驚,不敢叫老板出麵。

“你放心,我們不管你們藥店經營上的事,我是想找你們老板打聽一點消息。”

營業員這才鬆口氣,拿起櫃台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不一會兒,就從樓上走下來一個男人,約莫五十多歲年紀,禿頂,腆著一個大大的啤酒肚。營業員小聲說:“他就是我們老板!”

老板跟文麗握一下手,臉上堆著生意人特有的笑容:“警官好,鄙人姓陳,是這家藥店的老板,不知您找我……”

文麗簡明扼要地介紹了自己的來意,然後掏出手機,調出姚伊燕的照片,給他看了,問他:“陳老板,你認識這個女人嗎?”

陳老板眯著眼睛看一下:“不認識,但我見過她,前兩天,她到店裏來找過我幾次。”

“她來找你幹什麼?”

“她一開始是來找朱政的,結果朱政不在。第二天她又來了,朱政還是沒有來上班,而且也聯係不到他的人,所以她就來找我打聽情況。”

“朱政是誰?”

“我們店裏的一名藥品銷售員,不過他在幾天前就沒有來上班了,手機也打不通,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也在找他。這個女人跑來問我,我說我也不知道朱政去了哪裏。還叫她如果找到朱政,叫他趕緊回來上班。提到朱政失蹤這件事,這個女人好像很著急的樣子,看上去他們的關係應該不一般。”

文麗掏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把陳老板說的話,簡單記錄下來。

“能跟我們簡單介紹一下朱政這個人嗎?”

陳老板說:“朱政是東升鎮人,今年28歲,未婚,三年前到我這裏上班,工作業績還是不錯的,主要是小夥子長得比較帥氣,人家都說他像香港明星黎明,而且嘴也甜,很受店裏女顧客歡迎,所以每個月的銷售業績都比其他銷售員要好。”

“他具體是從哪天開始,就沒有來店裏上班?”

陳老板想了一下說:“應該是這個月12號吧。前一天還在正常上班,下午他說有事,提前兩個小時下班,第二天就沒有來上班。我給他打過電話,手機一開始是能打通的,但沒人接,後來再打電話,就幹脆關機了。”

“你們知道他沒有來上班的原因嗎?”

陳老板搖頭說:“不知道,我也感覺很突然。”

“他住在公司宿舍嗎?”

“沒有,他在公司食堂吃飯,但一直在外麵單獨租房住。”

“你知道他租住的地方嗎?”

陳老板讓人查了一下電腦:“他入職時填的登記表上‘住址欄’裏寫的是,南嶽山村78號302房,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搬過家。”

“他入職時應該提交了身份證複印件吧?”

“有的,如果你們需要,我可以複印一份給你。”

文麗點頭說:“那就多謝陳老板了。”

“警官,請恕我多嘴,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文麗不便透露案情,隻好說:“沒什麼大事,隻不過他牽涉到我們正在偵辦的一個案子,我們想找他打聽一點線索。”

陳老板說:“那就好,如果你們找到他,叫他快點回來上班,畢竟這麼得力的銷售員我們也很難找的。”

文麗說:“好的。”臨走時,她忽然想到什麼,轉過身來問陳老板,“你們這裏,可以買到蛇毒嗎?”

“蛇毒?”陳老板怔了一下,“我們這裏有蛇毒注射液,是用來治療風濕病的,如果是單純的劇毒蛇毒,一般藥店都沒有銷售,要從專門的渠道購買。”

文麗再次點頭道謝,轉身離去。

坐到車裏,她給秦漢川打電話,報告了自己的調查情況。

秦漢川疑心頓起:“何慶國3月11日毒發身亡,姚伊燕的情人朱政3月12日即失蹤,看來這個朱政,還真是和何慶國之死有關聯啊。”

文麗說:“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何慶國死後,姚伊燕也一直在尋找朱政,看來她也不知道朱政去了哪裏。如果兩人是同夥,合謀殺死何慶國之後,朱政畏罪潛逃,姚伊燕沒有理由不知道他的去向,就算不知道他去了哪裏,至少也應該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玩失蹤,她又怎麼會那麼著急地到處尋找他呢?”

“這個案子,越來越複雜了,也許隻有盡快找到朱政,才能讓真相大白。”

文麗掏出剛才在藥店記的筆記,一邊看一邊說:“朱政是咱們市東升鎮人,目前租住在南嶽山村,估計姚伊燕前幾天早出晚歸,一定也去他租住的地方,甚至是他鄉下老家找過了。不過,我還是想去他的出租屋看看。還有,我把他的身份證複印件用手機拍照發給你,你發給東升鎮派出所,請他們協查一下,看他有沒有回老家。”

秦漢川說:“好的。”

3

南嶽山村,位於南嶽山下。

文麗把車開上繡林大道,在交通大轉盤處左拐,駛上建設東路,十來分鍾後,警車駛下建設東路,在一段窄窄的水泥路上行駛幾分鍾,就到了南嶽山下。

山下有一個山底糊,湖邊有一個依山麵水的小村子,就是南嶽山村。村民多以在山上種植果樹為生,住宅一般都是三四層高的小樓,一層自居,其他樓層用來出租給外地人。

這時天已經黑了,村道邊沒有路燈,有一些亮光從村民關閉的玻璃窗裏透出來。

文麗把車從村道上開過去,終於在村子的最末尾,找到了78號。那是一幢白色的四層小樓,找人一打聽,才知道這幢樓的主人家姓趙,一家人住在底下一樓,二樓至四樓全部租給了別人居住。

文麗敲開一樓的門,找到樓主人老趙,老趙一家人正坐在燈下吃晚飯。

文麗把朱政的身份證拿給老趙看,問他認不認識這個人?

盡管複印紙上的照片有點模糊,但老趙還是一眼認了出來,說:“這不是朱政嗎?他是我們家二樓的租戶,已經在這裏住了好幾年了。”

“他這幾天回來過嗎?”

“沒有,打從這個月12號起,我就沒有見過他。他這個月的房租還沒有交呢,不過我可不著急,他的摩托車還停在樓梯間裏,他要是敢欠我的房租,我就賣掉他的摩托車抵債。”老趙說完,嗬嗬地笑了。

完了又補上一句,“前幾天也有一個女人來找他,還給我留了一個手機號碼,說是看見朱政回來,就打電話告訴她。”

文麗點點頭,知道那個女人一定是姚伊燕。

她問:“趙大叔,朱政失蹤之前,有沒有什麼反常的舉動?或者說,有沒有陌生人來找過他?”

老趙搖搖頭:“這個倒沒有注意,樓梯口在外麵,而且沒有上鎖,有什麼人來找他,也不用經過我這裏,所以我也不大清楚。”

文麗說:“我們想去他房間裏看一下,可以嗎?”

“可是可以,不過我這裏,所有住戶租住之後,都會由他們自己在門外另加一把掛鎖,房門的鑰匙我有,但掛鎖的鑰匙隻有他們自己才有。你們如果想進房間,就得把外麵的掛鎖撬了。如果你們一定要進去的話,最好能給我寫一張紙條,證明掛鎖不是被我這個房東撬壞的,要不然等他回來又要扯皮。”

文麗看看與自己同行的偵查員李鳴,笑笑說:“你放心,我們不用撬鎖。”

上了二樓,老趙掏出一串鑰匙,打開門鎖,掛鎖卻沒法打開。

文麗拍拍李鳴的肩膀:“該你出手了!”

李鳴笑一笑,把自己的鑰匙圈環掏出來,掰直,伸進鎖孔鼓搗幾下,那鎖就“叭”的一聲,打開了。

老趙驚得目瞪口呆,瞅著李鳴看了半天:“小夥子,你真的是警察嗎?”

李鳴說:“您放心,如假包換。”掏出警官證遞給他看。

老趙拿著證件看了半天:“幸虧你是做警察的,要是你去做賊,老百姓可就慘了。”

文麗推門進去,裏麵是個帶洗手間的小套間,一房一廳,大約三十多平米的樣子,雖然有點逼仄,但收拾得很幹淨,看得出住在這裏的,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她和李鳴在屋裏仔細搜查一遍,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

出門時,文麗看見隔壁還有一間房,就問老趙那屋裏住的什麼人?

老趙說:“是一對進城打工的夫妻,前天兩公婆回鄉下老家掃墓去了,還沒有回來。”

離開時,文麗遞給老趙一張名片,說:“如果朱政回家,請打電話通知我們,但不要告訴他有警察來找過他。”

“明白明白,我什麼都不會說的。”老趙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您就放心吧,警察同誌!”

4

早上上班,文麗向秦漢川報告了自己昨晚的調查結果。

秦漢川歎口氣,說:“今天一早,東升鎮派出所傳回消息,說他們已經去朱政身份證上登記的住址調查過,朱政的父母幾年前已經去世,他在老家已經沒有至親的人。他一直在城裏打工和生活,已經好些年沒有回過家。通過走訪鄰居及一些親戚,基本可以確認,朱政最近沒有回過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