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案:殺人執照1(2 / 3)

夫妻二人最近已有好長時間沒有親熱過了,溫怡心中有愧,主動解開身上的睡衣,迎合著丈夫。沈天帆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嘴唇從妻子的下巴開始,沿著她的脖頸胸口小腹一路親吻下來。溫怡“嚶嚀”一聲,渾身發顫,久違的激情被喚起。

夫妻二人激情四溢,緊緊摟抱在一起,剛要有實質性的行動,忽然間溫怡聽見臥室的房門吱的一聲打開了一條縫。她扭頭看去,隻見門縫外邊掛著一條長長的白裙子,裙子上血跡斑斑,十分可怖。

她大吃一驚,定神看去,才發現那不是一條裙子,而是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人,因為她身形奇高奇瘦,白裙罩在身上顯得空空蕩蕩,乍一看倒像是一條空裙子橫空晾掛在那裏。往上看,隻見那白裙女子長發垂胸,把自己的相貌遮掩得嚴嚴實實。一陣陰風吹來,撩起一縷頭發,溫怡終於看見了她的臉——她居然沒有臉,長發掩蓋之下,隻有一團血糊糊的似肉非肉的東西……

“啊,有鬼!”溫怡一聲驚叫,把正埋頭“工作”的丈夫嚇了一跳。她臉色蒼白,手指門外,顫聲道:“那、那裏有……有鬼。”

沈天帆抬頭一看,隻見房門虛掩,門口空空蕩蕩,啥也沒有。他不禁有些惱火,說:“你不想要就直說嘛,這樣一驚一乍的,搞得我都快陽痿了。”

溫怡心有餘悸,說:“不是,我剛剛真的看見門口有……不幹淨的東西。”

沈天帆泄氣地從她身上滾下來說:“我怎麼沒看見。”溫怡見丈夫不相信自己,急得幾乎要哭起來,說:“你不相信門外有鬼,但臥室的門我們睡覺時明明是關緊了的,怎麼會無緣無故打開呢?”

沈天帆看看房門說:“一定是你昨晚上廁所回房忘了關門。”溫怡說:“我昨晚根本沒上過廁所。”沈天帆說:“還說沒有,我明明看見你下床上了一趟廁所,你不會連這也不記得了吧?”“我昨晚真的上過廁所?”溫怡一下子怔住了,她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呀。

沈天帆歎了口氣,重重地躺倒在床上。溫怡不甘心地問:“老公,剛才你真的什麼也沒看見?門外明明站著一個人呀。”沈天帆說:“你看花眼了吧,也許是你妹妹。”

溫怡堅持說:“不,不可能是小晴,那是一個白衣女子,至少有兩米高,頭都快頂到門框上了,小晴才一米六五,不可能有這麼高。我看一定是……”

“是什麼?是鬼?我看是你心裏有鬼吧。”

“不是的,我真的看見了。”

沈天帆氣乎乎地跳下床,披上睡衣把臥室的門敞開:“你來看看,你的白衣女鬼在哪裏?在哪裏?真是莫名其妙。”他回到床上,瞪了她一眼,早已沒了先前的興趣,把被子往頭上一蒙,假裝睡著了。

溫怡心中疑團難解,朝臥室門外探看一下,最後還是忍不住心中好奇,下了床,小心地走出臥室。外麵是一間不大的客廳,裏麵擺放著一些沙發和桌子,牆上掛著幾幀人體畫。樓道邊客房裏的門還關著,溫晴還在睡覺。一切正常,並無異征。

難道我剛才真的看花了眼?溫怡使勁揉著自己的眼睛,禁不住懷疑起自己來。

抬頭看看牆上的掛鍾,才早上六點。她猶豫一下,緩緩走下樓梯,來到廚房,照例抓起一把西米放進電飯煲。每天早上一碗西米粥、一杯熱牛奶外加兩個雞蛋或兩片麵包,就是她和丈夫的早餐。插上電飯煲的電源,她打了個嗬欠,感覺睡意尚濃,隻好又迷迷糊糊地回到樓上臥室,鑽進被窩,準備睡個回籠覺。

一夜沒睡安穩,她這一眯眼,竟睡得死死的。直到丈夫推她,她才醒過來。沈天帆抽抽鼻子說:“你剛才是不是下去煮早餐了?我都聞見糊味了。”溫怡一看表,這一覺竟睡了一個多小時,已經是七點多了。“哎呀,我今天早上還有課呢,糟了,要遲到了。”她急忙穿衣下樓,去準備早餐。

沈天帆被她這一鬧,也沒了睡意,慢慢騰騰地下床,一件一件往身上穿衣服。剛穿好最後一件衣服,就聽見樓下廚房裏溫怡一聲驚叫,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妻子花容盡失,噔噔噔跑上樓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老鼠,死、死老鼠。”沈天帆聽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原來溫怡剛才下樓一揭開鍋蓋,發現鍋子裏並沒有西米粥,隻有兩隻已經腐爛發臭的死老鼠。

“竟然有這樣的事?”沈天帆皺皺眉頭,也覺得不可思議,急忙下樓,衝進廚房。電飯煲正在灶台上冒著乎乎熱氣,他揭開鍋蓋一看,哪裏有什麼死老鼠,明明是一鍋香噴噴的西米粥嘛。

噩夢成真

吃早餐的時候,溫晴看看姐姐,又看看姐夫,臉上現出怪怪的神色,忍不住問:“姐,天亮的時候,你們一驚一乍地在鬧些啥,搞得人家早上都沒睡好。”溫怡抬頭看看丈夫,猶豫一下,還是把昨晚的事告訴了她,並且問她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響動。溫晴不由睜大眼睛說:“是真的嗎?姐,你可別嚇我。我昨晚什麼聲音也沒聽到。”沈天帆不滿地看了妻子一眼說:“就是嘛,你看小晴也這麼說,我就說是你的幻覺嘛。溫怡,我看你最近老是神神道道驚驚乍乍地,你沒事吧?”

溫晴喝了口西米粥,滿有把握地說:“姐,你這是典型的因工作壓力過重而引起的精神障礙症,要不你去看看心理醫生吧。”“看心理醫生?”溫怡差點被一個雞蛋黃噎住。溫晴說:“姐,你別不愛聽。我看過報紙,在西方80%至90%的自殺是精神類疾病引起的,在我們中國也有60%以上的自殺者係精神病患者。像你現在這種情況,是很危險的。”沈天帆擔心地看了妻子一眼,點頭說:“小晴說得對,你今天向學校請個假,我帶你去看看心理醫生。”

吃過早餐,沈天帆從樓下車房開出他那輛別克轎車,溫怡很不情願地上了車。別克轎車緩緩駛出花苑小區,由江堤路拐上白雲大道,在城區繞了一個大圈子,走了四十來分鍾,來到了位於寧江城西郊的筆架山下。沈天帆沒有停車,一踩油門,別克轎車沿著一條窄窄的盤山公路不緊不慢地向山上駛去。

溫怡隔著車窗玻璃看著道路兩旁的風景,隻見山坡上冷冷清清的不見一個人影,鬆樹野蒿密密叢叢,荊棘雜草叢中不時能看見一個一個突起的小土包,給人一種陰森突兀的感覺。她忍不住問:“那些小土包是什麼?”沈天帆一邊凝神開車一邊說:“是墳墓,這裏是一個亂葬崗。”溫怡“哦”了一聲,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扭頭再看時,忽然覺得這山上的風景似乎有幾分熟悉,好像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見過,可是她以前從來沒來過這裏呀。

小車在盤山公路上又走了二十來分鍾,終於上到了半山腰。沈天帆說:“到了。”找個地方把車停好,溫怡下車一看,隻見聳立在眼前的是一棟十分奇怪的建築,紅牆綠瓦,翹角飛簷,古香古色,四周砌著高高的圍牆,看上去像是一座年代久遠的廟宇,但大門卻是兩道鏽跡斑斑的鐵柵欄,門邊還站著兩個身材魁梧的保安員,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溫怡皺眉問:“這是什麼地方?”沈天帆指著鐵門旁邊一塊豎起的牌子說:“自己看吧。”溫怡走近一看,那塊招牌上居然寫著“寧江市精神病治療康複中心”。

“這不是瘋人院嗎?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麼?”溫怡倒退一步,慍怒地問。

沈天帆笑笑說:“別緊張,咱們寧江市還沒有真正的專業心理醫生,要看這方麵的醫生,隻能委屈你這位溫太太上這兒來了。這裏原來是一座古廟,因四周環境不錯,幾年前改擴建成了精神病治療康複中心。這裏的院長姓程,跟我很熟,程院長也是我市精神病治療方麵的專家。呆會兒見了麵你要聽他的話,他會認真給你檢查和治療的。”

溫怡輕輕點了一下頭,說:“我知道了。”心裏卻在想,看來我沒看走眼,原來這裏還真是一座古廟。抬頭細看,隻覺這古廟裏裏外外都透出一股古怪陰森之氣。看著看著,她心裏陡然一驚:難怪這一路走來總有似曾相識之感,這可不就是我昨晚在夢中見過的玄妙庵嗎?她心中頓時升起一種不祥之兆,臉色蒼白,渾身上下都微微顫抖起來,幾乎就要轉身而逃,但沈天帆卻不由分說拉著她的手,把她拖了進去。

鐵門裏邊,是一個四麵封閉的四方大院,院子裏幾十個披頭散發表情古怪的精神病人正四處奔走。看到溫怡走進來,一個滿臉絡腮胡子流著口水的男人忽然拍著巴掌大叫道:“歡迎,歡迎。”其他人見罷,紛紛圍攏過來,一邊傻笑兮兮地瞅著溫怡,一邊鼓掌歡迎,看來他們是把溫怡當成新來的同類了。溫怡哪裏見過這種場麵,瑟瑟縮縮地躲在丈夫身後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好不容易才從歡呼的人群中穿過,來到一間辦公室。辦公室裏光線很暗,等溫怡的眼睛適應過來後一看,屋子裏站著四五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個個手持打氣筒一般大的注射器,直直地瞅著她,那神情就好像屠夫在看著自己手中待宰的羔羊一樣。溫怡感覺這裏麵的醫生比外麵那些口流涎水行為怪異的精神錯亂者還可怕,一顆心頓時被一種莫名的恐怖緊緊攝住了。她忽然衝動地跳著叫了起來:“啊,他們不是醫生,他們才是瘋子……天帆,你快帶我回去。這些人是瘋子,他們要害我,他們要害我……”從後麵一把摟住丈夫的腰,把頭埋在他背後的衣服裏,恨不得能把自己藏進丈夫的衣服裏麵去。

沈天帆扭轉身,拍拍她的頭溫言安慰道:“別怕,他們都是醫生,他們都是好人,他們不會害你的。程院長,你看這……”沈天帆向五個白大褂中的一個禿頂老頭抱歉地笑了笑。那人正是這所精神病院的院長。

溫怡驚恐地探頭一看,忽然發現那個程院長頭上光溜溜的,不正是她夢中那個色迷迷的老和尚嗎?這一下,她更是嚇得心膽俱裂,毛骨悚然,情緒完全失控,一邊指著程院長一邊大喊大叫道:“不,他們是一群色魔,他、他們想要害我,想要強奸我。”

沈天帆安慰不了她,隻好扭頭對那老頭說:“程院長,我老婆最近工作壓力太大,精神有點失常,麻煩你們給她檢查一下。”程院長上前兩步,上下打量溫怡一眼,自信地點點頭說:“不用檢查了,看她這樣子,就知道病得不輕。精神病人我們見得多了,也有對我們醫生很抗拒的,罵我們是什麼的都有,可還沒人罵咱們是強奸犯過。”其他醫生都咧嘴笑起來。

程院長把手一揮說:“小胡小徐,你們兩個把她帶進去,先給她打一針氯丙嗪,讓她安靜下來,再給她作個全麵檢查吧。”

兩名大個子男醫生答應一聲,向溫怡走過來。溫怡猛一抬頭,看見這兩名白大褂正朝她一臉壞笑地擠眉弄眼,神情像極了玄妙庵裏那老和尚的表情,她立即覺得不妙起來,臉色大變,往後跳開幾步,就要奪門而逃。沈天帆眼明手快,一把拖住她。兩名白大褂大步趕上,一左一右夾住她。

“快放開我,你們這群色魔,快放開我……”極度驚恐之下,溫怡已經有些控製不了自己,一邊尖聲大叫一邊拚命掙紮。可嬌小體弱的她哪裏是兩個大男人的對手,對方把她架起來,雙腳離地,直往裏邊一間暗洞似的小房間裏拖去。

溫怡直覺得噩夢成真,靈魂早已嚇出了竅,渾身上下如同篩糠一般,淚眼汪汪,回過頭來無助地望著丈夫,嚎叫變成了哀求:“天帆,救我,天帆,救我……天帆,你告訴他們我不是神經病,我不是,求求你快告訴他們……”

沈天帆俯身伏在那程院長的辦公桌前,兩人正在低聲商量著什麼,根本沒有聽到她絕望的哀求聲。

溫怡被兩名白大褂合力架進了一間小房子,一名白大褂把她按倒在一張髒兮兮的病床上,另一個伸手就去扒她的褲子。溫怡嚇得魂飛魄散,大呼:“救命!”情急中飛起一腳,踢中了一名白大褂的襠部。那白大褂痛了個半死,衝上來照著她的臉啪啪就是兩個耳光,直摑得她暈頭轉向,涕泗橫流,連聲音也窒息了。

白大褂把她的褲子扯到一半,一手揉著襠部一手拿著一個大針筒,狠狠紮在她屁股上。溫怡隻覺一陣刺痛,很快便軟綿綿地趴在床上,昏睡過去。

沈天帆在外麵等了好一會兒,兩個白大褂才從裏麵走出來。他迎上去問:“怎麼樣?”年輕一點的那個回答說:“打了針,睡著了。經我們檢查診斷,應該是緊張型精神分裂症。她剛才的樣子你也看到了,病得不清,隻怕得在這兒觀察治療幾天。你趕緊去收費處辦理入院手續吧。”

瘋人院驚魂

溫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頭痛得像要裂開一般,她呻吟一聲,睜開了眼睛。天地間一片黑暗,隻有許多星星掛在天空向她眨巴著眼睛。她躺在床上,隻覺渾身酸痛乏力,連一動也不想動。她就那樣像個死人一般地躺著,眼大眼睛,數著天上的星星,覺得這些星星離她是那麼的近,她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看過星星。周圍沒有一點聲息,顯得死一般的靜謐。忽然,她感覺到有些奇怪,這些星星的顏色怎麼與她平時看到的星星不同,一閃一閃地全都泛著藍幽幽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