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邏輯專家的悲劇(2 / 3)

“沒聽過,也不關心。”

“喀喀,”趙鐵民幹嗽一聲,“以前媒體也報道過,城西一帶這三年來發生了多起命案,每次案發現場凶手都留下了‘請來抓我’的字條,這你總聽說過吧?”

“第五起了?”嚴良冷笑一聲,幸災樂禍地看著他,“不過,這又關我什麼事呢?”

“你以前畢竟當過刑警,還是省廳的專家組成員。”

“不要跟我提以前。如果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你辦案忙,也別在我這邊浪費時間。”嚴良轉頭就走。

趙鐵民拉住他,湊過來道:“不談案子也行,我就問你一件事。如果凶手把另一個人在泥地上拖了幾十米,凶手有沒有辦法不留下他自己的腳印?”

“泥地上不留下腳印?這倒從未見過嘛。”嚴良好奇地皺起了眉頭,不過馬上又恢複剛剛的冷漠,道,“破案是你們警察的事,與我無關。”

趙鐵民道:“你可以暫時不把我當警察,僅作為我們私下的聊天。”

嚴良想了想,道:“你就這一個問題嗎?”

趙鐵民點頭道:“對,就問你這一個問題。”

“告訴你答案你就走,不再騷擾我?”

趙鐵民笑著回答道:“行,不再騷擾你。”

嚴良道:“可我有個條件。”

“盡管提。”趙鐵民很爽快。

嚴良道:“你是大領導,有話語權。我希望你能給西湖分局施加壓力,讓他們花點力氣,早點抓到城西的一個變態佬。”

趙鐵民瞬時臉色一變,肅然道:“你是指新聞裏說的那個?”

“對。”

趙鐵民嚴肅道:“你有什麼線索?”

嚴良指著電梯,道:“左邊這部電梯裏,早上有坨屎,我看新聞裏說的,可能是那個變態佬拉的吧。”

趙鐵民連忙轉身叫過楊學軍,對他吩咐了一陣,讓他去學校保安部門調電梯監控回來查,隨後對嚴良道:“你放心吧,這家夥我一定很快抓出來。這個變態佬的案子從昨天開始已經不歸分局管了,直接由我處理。”

嚴良頗顯意外道:“你負責這種小案子?”

趙鐵民很認真地點點頭,道:“因為我們懷疑這名變態男子和殺害五人的連環命案的凶手是同一個人。”

嚴良一聲冷笑:“哈哈,是嗎?”

“現在還不確定,前晚變態佬猥褻女性的地方就在命案現場旁,而且時間很接近,所以抓住變態佬是我們的當務之急。嗯,不過我挺好奇的,你怎麼對這個案子這麼關心?”

嚴良麵露窘態,含糊道:“沒什麼,早上我進了左邊這部電梯,出來時剛好遇著人,發生了點誤會。”他連忙補充道:“僅僅是一點點誤會,你別想太多,我早就解釋清楚了,你瞧,我怎麼看也不像那種人對吧,我是去上課,怎麼可能會……”

趙鐵民第一次見到說話這麼囉唆的嚴良,他強忍著心中的大笑,拉過他來,道:“好吧,我不會想太多,我們先去吃個飯。”

9

“時間過得真夠快的,一晃你去學校教書都五年了。先是你,後來是寧市的刑技處長駱聞,都走了。這幾年新出來的人,我始終覺得比不上你們兩個。”趙鐵民喝了口水,看著嚴良。

嚴良微眯了一下眼:“你是說駱聞不當警察了?”

趙鐵民略顯驚訝:“你不知道嗎?哦,對,你比駱聞更早辭職,看來你果真對警察的事不聞不問了。”

“駱聞去哪兒了?”

趙鐵民搖搖頭:“不清楚,我聽寧市的朋友說,他辭職去做生意了,算起來也有三年多了吧。”

“他都會辭職去做生意?”

“是啊,現在個個都想著多賺錢,聽說當時他打辭職報告後,他們市局的領導各種挽留,還給他申請了高級別的人才住房,結果他還是去意已決。好像說他手裏有幾項專利,又有幾項專家級的職稱,辭職出去,光是拿職稱和專利掛靠給別人,就能賺好多錢。”

嚴良歎息一聲,點點頭:“他大部分專利都是以單位名義申請的,不過他保留了幾項微測量的個人專利,嗯……不過我一直以為他是個淡泊名利的人,他選擇當法醫是出於對這份工作的熱愛,我想他辭職應該還有其他原因吧——也許就像我一樣。算起來,自從我離開省廳後,就再沒和他見過麵了。他辭職了,嗯,可惜……真可惜。”

趙鐵民接口道:“是,大好的專業知識,不用來解決實際問題,卻窩在學校裏教書,實在可惜了。”

嚴良瞧了他一眼,笑起來:“你都學會挖苦人了?”

“認識你這麼久,多少也學會一點。”趙鐵民拍了下手,道,“好吧,言歸正傳,你提的抓變態佬的要求,我答應了。現在你幫我想想凶手是怎樣不留下腳印的。”隨即,他把現場的細節逐一告訴嚴良。

聽完,嚴良沉默了很久,終於抬起頭,看著趙鐵民,道:“沒想到你會遇上這樣的對手。”

趙鐵民微微皺眉:“怎麼?”

“專案組成立四次解散四次,投入這麼多警力查了快三年,到現在連凶手的基本輪廓都沒有,這家夥的反偵查能力不是一般強。”

“是的,要不然我也用不著找你了。”

“可是他卻偏偏留下一張‘請來抓我’的字條挑釁警方。”

“很囂張。”

嚴良搖搖頭:“我認為僅僅定義凶手囂張,是片麵的。凶手犯罪用了很多反偵查手段,顯然是不想被警方抓住。一起謀殺案中,如果凶手不想被抓,通常他的犯罪手段越低調越好。他如果不留下這張字條,恐怕也隻是普通的命案,不會驚動到省、市兩級警察,也不會由像你這個級別的領導負責督辦,投入的警力規格自然也少,對凶手本人來說自然也更安全。”

趙鐵民點點頭:“如果不是那張‘請來抓我’的字條,這案子大概就由區分局負責,不會專門成立省市兩級聯合專案組。”

“他用了很多反偵查手段,顯然不想被抓。可他留下這張字條,引起警方重視,顯然又會增加他被抓的概率。這不是矛盾的嗎?”

趙鐵民思索片刻,道:“你有什麼看法?”

嚴良道:“我不知道,以現有的線索無法進行推理,隻能猜測,而猜測不是我的強項。總之,警方如此高規格的陣容,三年時間抓不到他,顯然他是個高明的對手。高明的對手在犯罪中的每個動作,一定都有他的用意。”

趙鐵民摸了摸下巴,道:“先不管他的用意了,我需要先弄清楚他是怎麼把人拖過綠化帶而不留腳印的。”

嚴良道:“把人拖行幾十米不留下腳印,倒不是沒有辦法,隻不過,我想不明白凶手為什麼非要把事情搞得這麼複雜。”

“你有什麼辦法?”

“現場的限製條件很多。首先,凶手是人,不會飛。其次,綠化帶是泥地,隻要踩上去,必然會留下腳印。凶手拖行屍體而沒有留下腳印隻有兩種可能:一是,凶手確實從綠化帶上走了;二是,凶手並沒有從綠化帶中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