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河原以為這隻是喬晚的托詞而已，但當他對上她那雙澄澈的黑眸，看著她眼底的幸福與篤定，他便知道她說的都是她的肺腑之言。
可就算如此，秦川又能對她有多好呢？
秦川能夠做到的，他也能夠做到。
隻是她一直不肯給他機會而已。
“不，你做不到。”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喬晚突然開口說道，
“他可以為了我連命都不要，你能做到嗎？”
趙清河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沉默了幾分鍾才緩緩抬起頭來，擲地有聲道：“我也可以。”
喬晚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趙清河，你喜歡我什麼？”
“全部。”趙清河道，“你的每一點我都很喜歡。”
喬晚譏誚地笑了笑：“你撒謊。”
趙清河頓時覺得又委屈又難過：“我沒有！”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心掏出來給她看看。
“也許是我表達不準確。也不能說你是在撒謊，隻不過你連自己都沒有弄明白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而已。”
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喬晚放柔了語氣道，
“趙清河，你喜歡的是現在眼前這個蛻變過的優秀的我。可倘若我還是從前那樣讓你厭惡的模樣，你還會喜歡我嗎？你還願意拿命保護我嗎？”
趙清河頓時沉默了下來。
喬晚似乎並不需要他的答案，她垂下眼睫，自顧自地說道，
“你不會。別說喜歡，如果真是那樣，你恐怕恨不得對我敬而遠之。別說保護，不落井下石、偏聽偏信就已經很不錯了。”
說這番話時，喬晚的眼神很平靜，但不知為何，趙清河卻總覺得她那雙波光瀲灩的眼底藏了他一個無法觸及的深。
就仿佛她在用眼神訴說著一個他從未聽過的故事。
不知道第幾次，那個荒誕離奇卻又近乎真實的夢浮現在他腦海裏。
趙清河突然有些莫名的心慌。
“這些都是你的假設而已！你都沒試過，就怎麼知道我一定會那樣呢？喬晚，你這樣對我不公平！”
喬晚沒說話，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良久，她才輕笑道：“沒有為什麼，但我就是知道。”
她明明在笑，眼神卻帶著一抹冷意。
這讓趙清河突然想起夢裏的那些事情和秦川說過的那些話。
趙清河突然鬼使神差地問道：“喬晚，我是不是曾經對你做過什麼很過份的事？”
喬晚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泛起了一絲漣漪。
“什麼？”
趙清河的心陡然沉了沉。
握住喬晚的手用力地緊了緊，他聽見自己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曾經做了一個夢，夢裏我助紂為虐，幫魏佳寧做了很多傷害過你和秦川的事情。”
手臂下，喬晚的身子輕輕地顫抖了一下。並不明顯，卻依然被趙清河給敏銳地捕捉到了。
他的心也仿佛跟著她的顫抖而顫動，又仿佛落入了無盡的深淵，怎麼落也落不到底。
他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我還害你死得很慘，對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喬晚有些慌亂地垂下眼眸，避開了他灼人的視線，
“趙清河，隻是一個夢而已，你不要當真！”
她越是這麼說，他越是篤定那個夢是真的。
盡管匪夷所思，但這一刻他就是篤定夢裏的傷害都真真切切地發生過。
誠如秦川所說，他曾經對她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
趙清河緩緩地闔上眸子，聽見自己一字一句地問道：“喬晚，你相信前世今生、因果輪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