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鼇拜終於忍不住,一巴掌抽在了納穆福的臉頰上,不過,顯然,力道和打那個侍衛統領差了不知凡幾。
納穆福瞠目結舌的望著自己的阿瑪,聲線顫抖的道:“阿瑪,您為了這個廢物竟然打孩兒。”隨即捂著臉頰,神色陰狠怨毒的望了吳應熊一眼,跺了跺腳,望後院的方向跑了。
鼇拜此時似乎有些身心俱疲,他瞅了瞅納穆福的背影,歎了口氣,轉身對吳應熊道:“讓賢侄見笑了,這個不孝子真讓老夫不省心。老夫代他向你賠罪了。”
吳應熊見鼇拜如此護短,短短一句話就想揭過此事,要知道剛才自己要是沒帶槍的話,這條命估計就掛這裏了,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無明業火,他強壓下這股怒火,拱了拱手,淡淡道:“好說,鼇中堂,應熊本來有些事情要和鼇中堂談談,不知鼇中堂是否有空?”
鼇拜瞥了吳應熊一眼,沉吟了一下,客氣而疏遠的道:“賢侄有傷在身,還是療傷要緊,有些事情以後再談也不遲。”
吳應熊還待再講,鼇拜馬上打斷他,指著背著藥箱快步奔過來的醫生道:“好了,大夫來了,賢侄還是快快療傷吧,老夫就不打擾賢侄了。另外,吳額附賢侄和犬子有隙,老夫對這個跋扈的不孝子也無可奈何,以後賢侄若是沒有要緊事,還是勿要來老夫府上了,以免和犬子再發生衝突。”
吳應熊猛地抬頭,和鼇拜的目光對視著,鼇拜也在看著他,在鼇拜的眼中,他看到的是一種冷漠而疏遠的目光。
吳應熊不知道這些天鼇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總之,他明白了,鼇拜對他起了防範和疏遠。或者說,鼇拜此人自負到了極點,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和他有所交集。頓時,一種挫折和失敗感在他的心底油然而生。
在這一刻,吳應熊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高估自己的智商和能力了,有著後世來到古代的優越感,一味的想著把別人當作棋子,可到頭來,他冥冥中有一種感覺,似乎自己卻被耍的團團轉。而且似乎絲毫也沒有做出什麼有意義的事情來。
吳應熊臉色有些陰暗,再加上心中的怒氣,對鼇拜拱了拱手,淡淡道:“多謝鼇中堂好意,應熊幾人身上備著金瘡藥,就不打擾鼇中堂了。”說罷一甩衣袖,帶著兩個侍衛抬腿就走了出去。
鼇拜眯著眼睛注視著吳應熊的背影,淡淡的哼了一聲。想著挑撥離間?我們滿清的家務事還輪不到你們吳家來插手。
鼇拜自從知道吳應熊對他內定的準兒媳懷玉格格在禦花園的輕薄事件之後,原本對吳應熊的好感馬上降為了零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對懷玉格格做出那種齷齪下作的事情,還想著挑唆老夫造反,要不是看在吳三桂的麵子上,老夫也不能輕饒了你,哼,有點小聰明的紈絝子弟。
在鼇拜內心深處,他還是不相信,康熙小皇帝能翻出他的手掌心。特別是最近對朝中大臣一係列的動作中,看到康熙那無可奈何的眼神,他愈發的肯定,康熙這頭幼虎依然是沒牙的,是他掌中隨意揉捏的一隻貓而已。
吳應熊對他的挑唆隻不過是想要他和康熙鷸蚌相爭,讓他漁翁得利的誇大其詞而已。即使小皇帝真的是不動聲色的隱忍藏拙,期待著厚積薄發,鼇拜自己也留著後手,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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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應熊坐在回府的車廂中,看著互相包紮傷口的趙剛李飛鷹,心中波濤洶湧,翻滾不休,久久不能平靜。他真恨不得像曹操那樣子對鼇拜大怒,然後撂一句場麵話:“豎子不足與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