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許諾之後,夏侯渝接連兩日沒有見到楚穆。
若非小德子還在府中忙前忙後,夏侯渝都要以為這人偷溜了。
倒是這個府中值得說一說,紅綢燈籠一樣不缺,滿院子都是喜慶的模樣。就連伺候的丫鬟小廝,身上都係著紅綢,西北節度使府中上下喜氣洋洋,人們一看見就知道府中有喜事。
夏侯渝在母親的房中坐著,雙手握住母親帶著繭子的雙手,眼眶發熱。
“娘親也是,該早早和我說的,我給娘親準備些東西。”
池語夫人抽出手戳了一下她的額頭:“難不成你還想給我準備嫁妝不成?”
“怎麼不行?”
“越發沒規矩,嫁妝是娘家給女兒準備的,哪有女兒為母親準備的道理。”說起這個,池語夫人心中還是有遺憾,阿渝去宮中,可沒有這些。
不過……
夏侯渝撒嬌,靠在母親的懷中:“那下輩子我當一回母親,您做我的女兒,我一定好好照顧你,不讓你受一點苦。”
池語夫人被她這話招紅了眼:“胡說,娘親哪裏吃苦了,有你這樣一個小棉襖,是母親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
“那看來以後這幸福還要再加上一個人了。”夏侯渝努嘴,示意外麵的人。
池語夫人剛升起來的情緒就被她打散,抬手一巴掌拍在她背上:“果然是如今後盾強了,連娘親都敢打趣。”
說起楚穆,夏侯渝也笑。
他也是她的幸福。
“娘親,你是真的願意嫁給段無涯嗎?”
雖然這人還不錯,但在她眼中,任何人都配不上她的母親。
而且在她到來之前,母親都沒有接受段無涯的心意,為什麼自己一來,就同意了呢?
夏侯渝想起了楚穆之前提起的那個交易。
“傻孩子,想什麼呢?”池語夫人一臉祥和,雖身著紅裝,臉上卻是獨屬於母親的慈愛,“我若是不願,誰能強迫於我。”
夏侯渝緊盯著母親的眼眸:“其實段大人,也還是不錯。”
“我這兩日瞧著,他對娘親頗為上心,身邊也沒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通房侍妾也沒有,後院算得上清靜。”這一點夏侯渝還是很滿意的,畢竟母親這樣的雄鷹,應當自有翱翔於天際,而非困在後宅陰司之中。
池語夫人點了一下她的鼻尖,眼中閃著光芒:“誰教你的這些,小姑娘家家的,說話這般不管不顧。”
“娘親這話要是讓皇上聽到,可要鬧的。”
後來她才知道,那天是上了楚穆的當,這廝竟然賣慘,欲擒故縱的戲碼她看得多了,偏偏就栽在這家夥手中。
“還說不上心,你瞧瞧你現在這般小女兒的模樣。”池語夫人看著他們這般也放心,小吵小鬧之後和好,甚至比先前的感情還要好。
正說著,門外就響起喧鬧聲。
夏侯渝原本的意思是在外麵買一個宅子,讓母親從新宅處出嫁。可拗不過母親說過於繁瑣,最後成婚的禮節能免則免,隻是在節度使府中辦一個簡單的婚宴。
婚宴請的也都是最為親近的人,可當夏侯渝看到宴請的賓客名單的時候,還是嚇一跳。
段無涯作為西北節度使,認識的都是人卻有些匪夷所思。
江湖大盜,金牌殺手,賭場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