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柏也是渴極了,接過平口碗一飲而盡。一股極爽的感覺從他的咽喉處順流而下,直至他的全身。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點燙,原來是發燒了,難怪自己這麼渴。
“再來一碗吧。”他將碗遞過去,微笑著示意。
三碗冷水下肚,他的腦子一下子清楚起來,從頭至尾,那個年輕女子好像都沒有說話,隻是用一種又驚又疑的眼神看著他。
“家裏有電話嗎?”他道了聲謝後問。
年輕女子搖搖頭,“墊被還有一床,隻是拿出去曬了。”
“我不要墊被,我要電話。”武柏用右手比了個打電話的姿勢,“手機也行。”
“哦,殺雞?”年輕女子眼前一亮,“你是不是餓了?”
餓?有一點,不過這倒不急,首先得給老大打個電話問明一下情況。“電話,我想打個電話,附近有人家裝了電話嗎?”
年輕女子沉默半晌,直到武柏有些按捺不住的時候,她終於開口了:“官人,何為電話?”
官人?武柏睜大了眼睛,這好像是古時候女人稱呼自己丈夫時用的稱謂啊,再加上她這身打扮,難道我他媽的,他媽的.....
年輕女子見他呆呆望著自己,一臉的駭然之色,剛剛壓下去的恐懼卻又被勾了起來。傍晚的時候,自己探過他的鼻息,明明是已經斷了氣的,為什麼現在卻又是坐了起來,現在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語,莫非是借屍還魂?
她雖然曾是婢女,卻也識文斷字,曾經讀過《山海經》,《搜神記》等野史雜書,既然心中起了這個念頭,心中卻是越發的肯定。她霍然轉身,將牆上掛的一根扁擔緊緊握在手中,眼睛卻盯著正在茫然四顧的武柏,嬌叱道,“你是哪路的野鬼遊神,為何附身在我剛死的丈夫身上?”
她的這一聲喝問,倒把武柏驚醒過來。借屍還魂?不借,一定是這樣了,難怪身上沒有槍傷,難怪自己算是個必死之人卻又活了過來,難怪這具身體與以前的完全不一樣。不過就算是讓我再活一次,也不用回到古代吧?不過說起來還好,至少是回到了中國的古代,至少話還能聽的明白。
武柏看到那個年輕女子舉著扁擔,一副你不說明白我就要打的模樣,心裏也不著急,自顧自在那時想心事。他在江湖上混了五六年,雖然沒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但棍來刀往,打打殺殺的事情畢竟經曆過不少。女人,見的多了,碰的也多了,他自然不會將眼前這個看似弱不經風般的古代女子放在眼裏。
那女子卻是倔強之極,見他沉默不語,膽氣忽生,扁擔狠狠的朝他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這一下可是真的。武柏倒是被嚇了一跳,坐在床上往旁邊一跳,“叭”的一聲,扁擔打在木枕上,發出一聲巨響。
“住手。”武柏瞪著眼睛,心想你倒真是往死裏打啊。
年輕女子停了手,高聳的胸部上下起伏,眼睛卻一直盯在他的身上。
武柏哼了一聲,“你怎麼知道我是借屍還魂?”
“我丈夫傍晚時分就已經斷氣,現在卻突然活轉過來,而且胡言亂語,我又如何不知?”年輕女子冷笑著說。
厲害,武柏心裏暗叫一聲。他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說辭來,隻是哈哈大笑道,“無知,極度的無知。”
“我又如何無知了?”年輕女子被他的大笑也是搞的驚疑不定。
“你是不是心裏很希望我死,還是想自己找死?”武柏哼哼兩聲,“既然猜到了我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怎麼還用扁擔砸我?”
“你是星宿下凡,不是借屍還魂?”年輕女子被他笑的也是有點心生後悔。
武柏心想這有區別嗎?他冷笑不止,“說你無知你還不服。我,吾乃是天上奎木天君,奉了玉皇大帝之命,來到人間公幹。隻因為你的老公,那個官人剛死不久,所以借了他的身體用一用。”他看到那年輕女子臉上還是一副將信將疑的表情,忽然提高了嗓音,“大膽小女子,見了本天君還不下跪嗎?”
他學著電視上的仙俠劇這般裝神弄鬼一番,再加上她親眼看到她丈夫死而複生,心裏雖然疑慮,卻是見識有限。“卟嗵”一聲,那女子扔到扁擔,跪在地上就開始磕頭,“小女子肉眼凡胎,識不得天君的真實麵目,請天君恕罪則個。”
額頭撞著堅硬的泥地,卟卟作響,倒是讓武柏聽著有點膽戰心驚,不會吧,古人磕頭都是這樣的嗎?兄弟拜關二哥的時候都隻是比比手,做做樣子,哪裏有像她這樣誠心誠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