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太陽升起的地方(2 / 3)

哈納補充道:“你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第三天早上我帶你去。”

凱伊點頭笑道:“好像你家就住這裏似的。”

哈納答道:“沒錯。”

凱伊看看哈納,問道:“你不是萊特城人?”

哈納笑道:“我有說過嗎?”

“那些騎兵…”

“他們確實是萊特城騎士,而且現在應該已經回去了。”她回答,然後四下環顧,坐了坐椅子又躺了躺凱伊的床,坐到他身邊問:“房間是簡陋了點兒,住的習慣嗎?”

“托你大小姐的福,都很滿意,就差一樣。”

“什麼?”

“就是…”

“說啊!”

凱伊拿食指托著她的下頜笑道:“少個同吃同住的美女。”

哈納抱起枕頭推到他臉上笑道:“你少來。”

凱伊歎道:“完了,我第一次真情告白就給人甩了!喂,我自殺怎麼辦?你可憐可憐我嘛!”

哈納指著他說:“你的鬼也是我的,放心,有得是錢讓你推磨。”

凱伊拿下枕頭,湊到她跟前說:“壯誌未酬你就讓我身先死,不好吧?”隻見枕上有紅斑,一行殷紅的鼻血掛於凱伊鼻下。他用手擦擦,仰起頭道:“瞧見了嗎?對你是真心的!”

哈納笑道:“你個色狼,真心想把我XX掉吧。”說完站起,扶凱伊到陽台上,抱著他的頭,教張嘴,凱伊照做,哈納往裏左右看看,說是上火,讓少喝酒。

凱伊爭辯道:“我以前喝酒,沒一點兒事!你們這裏酒真怪。”

哈納雙手叉腰而立,嗔看凱伊許久,凱伊隻能從之。血止,凱伊活動了一下仰酸了的脖子,瞥見了那個黑色塔樓,就指著塔下的冰問:“你看,這麼大的太陽都曬不化,那塔真奇怪,為什麼啊?裏麵住著誰啊?”

“你最好不知道。”

凱伊搖搖頭歎道:“哎,還防著我啊。”

哈納拍了拍凱伊的臉笑道:“孩子,別跟我來這套!”

時間一恍而過,第三天早上,凱伊洗漱整理畢,門又自己開了,凱伊總結出這是哈納駕到的先兆,轉身果見哈納端坐在床上,好像在她自己家。

“我說,大小姐,哪怕敲一下也好!我現在很慶幸自己已經起床,穿好衣服。”

“反正沒分別。”對方笑了笑。

“什麼?”

“衣冠禽獸嘛。”

“我要生氣了告訴你!”

“就是個小玩笑,生氣了?”哈納和其他女孩一樣,也會賣乖,她跑到凱伊麵前,擠出一個甜甜的笑臉。

“…沒有……我怎麼會跟你生氣?”凱伊馬上偃旗息鼓。

“這就好,以後我們還要一起共事很久,有什麼不稱心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

凱伊皺皺眉頭道:“什麼包涵不包涵的,太傷感情了吧。”

哈納又戴上項鏈,蓋上兜帽,馬上換了一個人。“準備好就走。”

跟著哈納暢通無阻的來到一處校練場,隻見城牆內十幾支帳篷立在草地上,每一支帳篷簾前站著兩個孔武有力的大漢,通過選拔的準治安官們紛紛被請入帳中,各個都摸不著頭腦,不明白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凱伊問道:“這是幹什麼?”哈納不答,隻是讓凱伊進帳,凱伊笑道:“怕你不成?”便一頭鑽入帳中,回頭不見了哈納,剛要出帳,兩個大漢抽大劍道:“公爵大人吩咐不許離開,違者斬。”凱伊又說帳中無水無食,不能呆,可他兩個就是不放。凱伊一想:“是不是考我如何離開,看應變能力?”遂眼珠一轉,有了主意。隻見凱伊要出帳,倆大漢立馬抽劍斥來,凱伊也大聲叫道:“不就是一個考試嗎?大不了老子不做官了,我不考了好不好?不受這鳥氣!”倆大漢互相看看,對凱伊說:“出口在東邊,快離開,勿逗留。”凱伊笑著離開,就聽身後唏噓:“年輕人沉不住氣,自毀前程,可惜了…”

哈納剛剛來到校練場出口處,一回頭,凱伊就在她身後,吃了一驚,問道:“你怎麼出來了?”

凱伊隻是笑笑,答道:“我就這麼走出來,他兩個還真敢砍了我?”

哈納急道:“別打哈哈,快回答。”

凱伊攤攤肩道:“我就說‘我不考了’,他們就放我出來了,就這麼簡單。”

哈納嘴角上揚,拍拍他的肩道:“你創造力蠻強啊,沒看錯你。”

兩人回頭望向帳篷,自凱伊後,還未有一人得出。又過了好一陣,日上三杆,仍無人出,隻見凱伊百無聊賴的躺在草地上,哈納仍在認真的監考。

凱伊叫道:“大小姐,你不無聊啊?”

哈納急道:“注意你的稱呼!不要壞我大事!”

凱伊忙捂嘴,所幸四周無人,又道:“公爵大人,您真有雅興。”

哈納道:“已經到了中午,裏麵的人該急了。”

凱伊抱怨道:“我也餓了。”

哈納丟出一句:“那你先走。”

凱伊急忙賠笑道:“您尊駕尚在此,小人安敢先離?”

哈納扭過頭來道:“請小人閉嘴。”

凱伊抿嘴而笑:“隨便了,隨便了,你總不能在這裏看一天吧?”

哈納又將目光放歸,道:“現在正是出效果的時候。”

凱伊也看過去,半信半疑道:“是麼?”

哈納對凱伊說:“好好看著,他們是你未來的下屬。”

隻見一帳的後麵悄悄刺出兩把短劍,割出一個缺口,一人悄無聲息,敏捷遁出,其人披一頭咖啡色長發,目光狡黠,嘴角一抹壞笑,見其拋了拋入手的錢袋,詐笑道:“你們敢讓本大爺浪費一上午,實在是罪有應得!”無人發現,徑自離去。

凱伊啞然失笑:“這樣的人也來應聘治安官?真是諷刺!”

哈納笑道:“不要太鐵麵無私,我看他身手敏捷,未嚐不可用呢。”

後又有帳內一人,竟與倆大漢理論起來:“就算是公爵殿下的命令,也太無禮了。”倆大漢道:“我們是軍人,隻管執行命令。”其人又說:“你們毫無明辨能力嗎?人無明辨能力就是死物,地上的石頭,也是死物。”倆大漢要發作,剛拔劍,隻見帳內伸出兩張大手,抓著兩大漢的頭,如小雞一般提起,相互碰在一起,倆大漢俱暈。但見帳內走出一兩米巨漢,目光明亮,手扛鐵錘,腰間掛巨劍,套玄鐵護腕,束黑色馬尾辮,遙遙頭道:“你們怪不得我,我先禮後兵的。”便徑自離開。

凱伊笑道:“這風格,我喜歡。”

哈納對凱伊說:“氣勢沉穩,鎮定自若,這個人放在隊伍裏可做中流砥柱。”

後便沒人得出,直到日落,哈納搖頭歎氣道:“失望,失望。”隨即看了看凱伊,又笑道:“至少得了你。”

凱伊捂著胃說:“你馬上就要失去我了。”

哈納便結束測試,正欲與凱伊離開,一個士兵來報:“軍需庫起火。”哈納皺皺眉,問道:“怎麼回事?”士兵細細的報來,凱伊苦笑道:“再見,晚餐。”

至現場,火已滅,殘垣斷壁皆盡黢黑,滿地積水,燒掉了許多兵器,剩下的也變了形,不能複用。哈納正驗看著損失清單,兩步兵推來一醉漢,便是軍需官,因酒醉打翻燈燭,燒著火yao,導致起火。

哈納盯著軍需官看了半天,問:“知罪嗎?”

醉漢搖頭醉笑道:“什麼、什麼?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哈納揚起嘴角,喝道:“把他給我溺死在酒缸裏。”

醉漢驚醒,求饒道:“知罪、知罪,公爵大人,饒我一命!”

哈納冷笑道:“既然怕死,為什麼還要鬆懈?”遂不饒。

凱伊在一邊勸道:“又不是在打仗,沒必要殺人,算了吧。”

哈納麵色一沉,道:“軍中無平日!況且軍需庫是重中之重,這混蛋還喝酒誤事,太可恨!不能饒!”

凱伊又勸道:“就算是這樣,那也是一條命啊,你可貶可罰,沒必要殺嘛。”

哈納微怒,盯著凱伊看了半天,小聲對他說:“我的事,你少管,給我閉嘴!”然後便喝兩步兵道:“還等什麼?”

兩步兵互相看看,麵有難色,上前小聲勸道:“公爵大人,他是宰相的親戚…”

軍需官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道:“對、對,宰相大人乃是我姨丈!”

哈納大聲斥道:“這樣一來,不但饒不得,還要罪加一等,溺死以後,砍了頭,掛在校練場入口,讓大所有軍官士兵早晚都能看到!你們兩個放心,我保你們無事。”兩步兵便將其拖下,真的溺死在酒缸裏,砍了頭,掛於校練場入口。

凱伊心裏麵難受非常,覺得雖然有罪,但罪不致死,隨隨便便就取人性命,這樣對嗎?他歎歎氣,看著哈納道:“你怎麼這樣啊?”

哈納也盯著他看,看的凱伊發麻。她喝道:“你給我過來。”便轉身走進一間倉庫,凱伊惴惴不安的跟了進去,倉庫裏沒人,哈納坐在一張辦公桌上,一招手,門自關,上鎖,然後伸手一拽,便有一股力扯住凱伊的衣領,把他扯到哈納麵前。她一手扯住凱伊的衣領,一手舉著凱伊的匕首,煞有其事的對他說:“別以為你長的漂亮,我就舍不得殺你,下次再讓我生氣,我就割下你的頭,收藏在櫃中!明白嗎?”凱伊點點頭。哈納語氣稍和,又道:“全世界的人,不管是誰,他們都可以忤逆我,背叛我,唯獨是你,絕對不可以!知道嗎?”凱伊點點頭。哈納不放心道:“你發誓!”凱伊發誓。哈納盯著凱伊的雙眼看了半晌,突然手一軟,匕首掉到地上,心裏暗叫:“完了!”她的瞳孔放大,似被催眠,送上雙唇,吻了凱伊,兩隻手也抱在他的腰上。

過了約五分鍾,哈納推開了凱伊,擦了擦自己的雙唇。凱伊撫著狂跳的心,笑著問:“這說明了什麼?”哈納轉過臉去,答道:“沒什麼,就當給你消消火。”凱伊湊過臉去,在她耳邊輕輕道:“我是認真的!”哈納撫著他的臉說:“不行。”凱伊拉長了臉問:“你把我當什麼了?”哈納邀著他的脖子道:“螞蚱。”凱伊笑了。哈納問:“笑什麼?”凱伊答:“你不誠實。”哈納拍拍他的臉道:“你不成熟。”凱伊就說:“無所謂,反正以後見你的機會多著呢,到時煩死你。”

回到城堡,哈納將一應證件、紋章,交給凱伊,又給他十個金幣,讓買些生活用品,凱伊壞笑著問:“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哈納也笑,叫別胡思亂想。侍者送上晚餐,凱伊留哈納一起晚餐,哈納辭而離去。看著一桌子食物,他告訴自己:“我一天沒吃東西了,我很餓!”但就是吃不下,塞了幾口,來到陽台,望見日初城燈火闌珊,心情跌宕,又看到一個花盆裏竟然生出了一株花,星形葉子,花紋如睛,其花如百合,多花瓣。

他驚訝問道:“莉莉安?”

一陣風吹來,花朵搖擺,似在點頭。

凱伊看看那花盆,土幹而貧瘠,便四下找水,尋不著,便抓來桌上酒一瓶,澆到花盆裏。

那花的顏色一下子豔得厲害,所有葉子上的花紋排成了一排字:“你想灌醉我嗎?”

凱伊笑了,他問:“我媽媽還好嗎?”花朵點點頭,又問:“鎮長老爺子、安東尼、瑪蓮他們…大家都還好吧?”花朵又點點頭。凱伊開心道:“這真的太好!”接著怯怯的問:“媽媽現在一定在擔心我吧?”花點點頭,接著說:“放心,我會把你的消息悄悄告訴她的。”凱伊雙手合十:“太謝謝了!真的…對了,你怎麼會在這兒?”

花說:“來監督你,讓你別做傻事。”

凱伊笑笑:“你又不是我媽…我是問你如何能來到這裏的?”

花說:“有土壤的地方,就有我。”

凱伊請求:“幫我弄一下這個陽台吧?”

花說:“多弄幾盆土。”

凱伊馬上出門,戴上哈納給的紋章,暢通無阻的離開城堡,尋至花店,買了大大小小十數個花盆和一些花肥,裝入袋中帶回,經過一個鐵匠鋪,見滿壁刀劍熠熠生輝,不由自主走進去。

一個粗獷的聲音大聲問道:“小夥子,要買什麼?”

凱伊循聲望去,見一滿臉胡須的大漢,就說:“隨便看看,你這裏東西不錯啊?”

大漢爽朗的笑了,開心道:“識貨!”遂上下打量凱伊一翻,又道:“你怎麼細皮嫩肉的,跟女孩一樣啊?”

凱伊一陣鬱悶,拍拍腰上大劍道:“不要以貌取人好不好?”

大漢眼睛一亮,道:“能借來細看嗎?”

凱伊便走上前去,放下袋子,拔出大劍,置於桌上。大漢伸手去拿,紋絲不動,雙手去拿,依然不動,因問凱伊:“這是怎麼回事?”

凱伊微笑,一隻手抓起大劍,端到大漢麵前,大漢仔細觀看,讚道:“這個不是凡品!”

凱伊又問:“比你這裏的怎麼樣啊?”

“你這個是靈芝仙草,我這裏的…”大漢遙頭歎氣道:“你可以當作草芥了。”

凱伊含笑收劍入鞘。

大漢道:“願求其名!”

凱伊答:“斷鋼斬鐵!”

大漢仔細尋思,並未聽說過此劍,見凱伊取下牆上短劍,舞出一朵劍花,就問:“神兵在手,你還要凡品做什麼?”

凱伊笑答:“自有用處。”

便買了一把匕首,兩把短劍,放在身上帶走了。

回到城堡,凱伊從花園裏取土,裝入盆中置於陽台,又在莉莉安的盆裏撒了些花肥,花說:“其實不用,我飽食陽光,比這些穢物要好。”凱伊想想,便將花肥取出,花又說:“但是謝謝你。”凱伊笑笑,起身望九公主的塔樓看去,燈火幽幽,詭異陰森。前思後想,目光一閃,望著莉莉安看去,花說:“你的目光好壞!”凱伊俯下身去,雙掌合十,拜道:“花姐姐,幫個忙好不好?”花說:“就知道你在打我的主意!”凱伊再拜道:“拜托…”葉子上的花紋變成一個鬼臉,接著排成字:“說吧。”凱伊道來:“我想……”

第二天一早,凱伊起身,便見陽台上姹紫嫣紅,花團錦簇,沐浴朝陽,嬌豔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