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他為謝明欽四處奔走,銀子流水一樣送出去,隻打探到一個重要消息。

京兆府尹病重,皇上讓刑部侍郎陶順代京兆府職。

這個陶順為人狡猾,出了名的活閻王,對犯人又極度凶狠,鬼見愁一般。

誰敢給他送錢?那是不要命了。

謝謹仁手裏還剩下兩萬兩銀票,他琢磨著陶順是指望不上了。幸好他是代職,不如再等等。

料想謝明欽這樣的身份,不至於被人快刀斬亂麻,稀裏糊塗的辦了。

隻要拖一段時間,等聖上有了真的京兆府人選,再去活動。

隻是手裏的錢不能再花了,但凡遇到花錢的事,都得讓謝明铖去出,誰讓他們現在有錢呢?

一大家子人,各有各的算盤。

謝明铖在下葬前,請了族長和各位族中長輩吃飯。

席間,謝謹仁不由抱怨起來,無非是說家裏正值多事之秋,開銷巨大,接連辦喪事入不敷出之類的。

安氏也在一旁敲邊鼓,大吐苦水,說她這個當家主母有這樣那樣的難處。

謝家長輩聽得直皺眉,有難處也不該請客時說,這讓人怎麼吃得下去?

謝明铖和孟晚遙對視一眼,謝明铖開口道:“我雖俸祿微薄,但也擔著應盡之責。謹仁,我是你的長輩,老太太的喪禮便由我們夫妻倆來開銷吧。”

謝九爺一聽便道:“按理,這錢該是府裏出,沒有讓你們自己拿錢的道理。可是如今已經這樣了,隻好事從權宜。你們夫妻是孝順的孩子,謝老太太泉下有知,定會欣慰的。”

孟晚遙道:“老祖說的是,我們夫妻二人也不為別的,隻希望老太太走得安心。老太太的喪禮,定會辦得風風光光的,請各位長輩瞧著舒心。”

安素兮陰惻惻一笑,“三嬸是念久堂的老板,拔一根毫毛比我們腰都粗。老祖不用擔心,這點錢,咱們吃個飯的工夫,三嬸就賺夠了。”

孟晚遙沉下臉,“這話我聽著不妥,一來念久堂是我和純玥郡主一起的,並非我一人做主。

二來,開店做生意,哪有隻賺不賠的?這點,你們夫妻倆最清楚。

念久又在不斷地擴大生意,哪哪都需要錢,我們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賺錢要是像你說得這樣輕鬆,你怎麼不去賺?

再則,我是你的長輩,有你這麼和長輩說話的嗎?”

謝老太太的終極招數,以輩分壓人。這一招,孟晚遙也學會了。

安素兮一不小心說了心裏話,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孟晚遙訓斥了一番,羞憤得臉色漲紅。

“一時失言,請嬸嬸不要見怪。”

孟晚遙掃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

安素兮心裏憤憤不平,散了席想跟謝謹仁同仇敵愾的罵孟氏幾句,站在花園裏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便讓丫鬟金釵去看看,前廳的客人都送走了沒有。

她尋了塊石頭在花園旁坐下,忽聽假山那側有個熟悉的聲音。

“真的?你果真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