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們烤得冒油,才把他們的頭割下來,熱乎乎的擺在他們的桌子上。

他還有一個女兒,十一二歲,跟我姐姐死的時候差不多大。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沒下狠心,隻是打暈了她。感覺不應該殺她,殺了她,像是殺我姐姐。

你說,我做得對嗎?”

月離看著他從情緒激動到逐漸平複,自己也仿佛跟著他的描述,從遙遠的南夷草原,看著他們姐弟嬉戲玩耍,到姐姐遇害,七歲的小小少年拿著獵刀凶狠的發誓要為姐姐複仇。

她仿佛看見他帶著多年的仇恨終於來到盛朝,仰望著京城的城牆,終於等到那個為姐姐複仇的夜晚。

月離擦了擦眼淚,從櫃子裏取出一瓶酒,倒了兩杯。

“你做得對,我敬你一杯。

恭喜你終於完成多年的夙願,替姐姐報了仇。

也恭喜你沒有在這個過程中丟失人性,變成和那個禽獸一樣的東西,留下了那個小女孩的命。

他當年沒有放過你姐姐,所以他痛苦的死。你放過了他的女兒,你比他有人性,所以你該好好的活著,也算替你姐姐活著。”

兩人舉杯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淩赤擦了把眼淚,“我昨晚做完這件事,心裏還像壓著什麼似的。剛才跟你說完,忽然覺得輕快了。也許差就差在把這件事說出來,找個人和我一起慶祝,這個人就是你。”

“榮幸之至。”月離又飲了一杯,“了結仇恨,才能告別過去,開始新生活。”

“新生活?我對新生活似乎沒什麼期待。”淩赤看向她,“你想去南夷嗎?我身邊缺少一個能說話的人。”

月離冷冷一笑,“不想去,我們喝酒吧。”

淩赤心中有些失落,兩人推杯換盞,直到一壺酒見底。

今日孟晚遙和謝明铖在家休息,不出門,也沒什麼活動。

中間謝謹行過來探病,月離過去伺候了一會。

謝謹行道:“我下朝才知道這件事,氣得不行。皇上怎麼能這樣強人所難?三叔是為國家安定立下汗馬功勞的大將軍,豈能如此對待?元直和我,還有一個新任禦史關係不錯,要不要我們聯合諫上一本,為三叔說情?”

謝明铖和孟晚遙一聽都驚呆了,不約而同道:“萬萬不可!”

謝明铖急道:“此事不宜宣揚,我已經讓皇子沒麵子了,你們再拿到朝上說,那皇上麵子丟盡,不氣到發瘋才怪呢!

且皇上最不喜歡結黨,你們三個雖然是同年的進士,私交歸私交,聯名上本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我雖是武官,可是於朝堂爭鬥也有了解,萬萬不可魯莽行事。

你回去也好好勸勸你那兩個朋友,剛剛上任多聽多看,少說話,千萬別憑一時意氣做事!”

孟晚遙也道:“此事還是按照我父親說的,先稱病告假,等皇上自己反應過味兒來再說。你們別摻和進來,否則事情越鬧越大,不好收場。”

夫妻二人苦心勸了半天,謝謹行覺得自己的想法確實不切實際,老實聽話的按照三叔三嬸說的辦。

月離伺候完晚膳,又借口說身體不舒服,單拿了些吃食回房間。

將軍府的餐食全京城都是數一數二的,淩赤長長的睡了一覺,被食物的香氣勾得口水直流。

月離笑道:“天黑了,你吃完休息一會,等府裏熄了燈再走。”

兩人坐在一塊一起用膳,剛吃了一半,外麵忽然有人敲門,“月離,我能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