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謝明铖想到她新婚夜的眼淚,想到了她穿著夜行衣出去的那晚,想到了她初見程家父母時控製不住的落淚,想到了許許多多不對勁的點。
可他的目光穿過眾人,看見她雙眼微紅的看著自己,他還是答道:“並無異常。”
戚元直當堂宣判,“對孟晚遙假冒身份一事,實屬誣告。謝謹仁、安素兮收押,等候問斬。”
謝謹仁當初發狂,大喊道:“戚大人,她就是程菀寧!你被他們騙了!戚大人,你好糊塗!”
就在他瘋狂咆哮的時候,安素兮悄悄起身在孟晚遙耳邊說了一句話,“我欠你的,今日都還給你。”
孟晚遙還未明白她什麼意思,隻見寒光一閃,她忽然取出一把匕首,撲向謝謹仁,對著他的胸口連刺數刀。
謝謹仁拚盡全力將她踢開,安素兮回手一刀,刺入自己的腹中。
她的嘴巴動了動,旁人看不明白,孟晚遙卻知道她說的是:“還給你了。”
謝謹仁和安素兮當堂身亡,林嘉兒被這個血腥的場麵嚇得暈了過去。
戚元直忙道:“快請大夫來!”
孟晚遙道:“我和外祖都在,大人這裏有沒有後堂?我們可以去後堂救治。”
“好好好,快將林小姐抬去後堂。”
堂上人死的死,散的散,圍觀群眾三五成群的往外走,急著去傳播這宗奇聞。
謝謹行跑到衙門口,隻見謝明铖木然的站在門口,“三叔!”他輕聲喚了一句。
謝明铖轉過頭,眼神複雜的看著他。
謝謹行有種不祥的預感,跌跌撞撞的衝到堂上,看見了地上橫陳的屍首。
“哥!”
隨著一聲淒厲的嘶喊,後堂的林嘉兒悠悠轉醒。
霍錦心看了一眼,輕聲道:“我去門外看看。”
孟晚遙點了點頭,給林嘉兒喂了點水,低聲道:“你腿上的傷我已經用霍安堂的秘製藥重新包紮了,你傷得很重,實在不該輕易挪動。現在這裏隻有咱們兩個,你告訴我,你怎麼受傷的?”
林嘉兒悲戚道:“是我的好叔父,要給我一點教訓,家中醜事,不提也罷。你我早該見的,一開始是我心有芥蒂,後來便想著不見便不見吧,日後萬一有用著我的時候,我更方便出麵。
這麼長時間以來,多虧了你的照料,我的病才能一日強似一日的好起來。上次逼婚的事,也多虧了你幫忙。今日能幫上你,我很高興。”
孟晚遙握著她的手,“晚遙能有你這樣的朋友,她在九泉之下會安息的。”
“現在,我們也是朋友了,對嗎?”
孟晚遙微笑著點頭,“我有一個疑惑,你是何時發現我不是她的?”
林嘉兒道:“還記得你在大婚前,給我寫的第一封信以及送來的禮物嗎?裏麵有一幅畫,是襄南春景。”
孟晚遙不解,“畫有什麼問題?你老家襄南,送你襄南風景圖,怎會露出破綻?”
林嘉兒彎了彎嘴角,“旁的畫,我絕對發現不了什麼。唯獨那張,是七年前我與晚遙見麵時,送給她的,是我親筆所畫。你若是她,怎麼會將我送給她的畫重新送給我?”
原來如此。孟晚遙終於明白了,怪不得林嘉兒一開始很不待見她,原來早就知道她是個冒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