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遙道:“你如今傷得這麼重,不要挪動了,現在這兒養傷,也免得那些人再加害你。”

“在府衙養傷?戚大人怎麼會答應?”

“我瞧著,他定會答應。”孟晚遙將被子給她蓋好,“你歇著吧,我去跟他說。一會兒我讓流鳶留下,有什麼事方便送信給我。我……得先回家一趟,有空就來看你。”

孟晚遙和戚元直簡單交待了一下林嘉兒的情況,戚元直果然允許林嘉兒在府衙養傷,還保證會查清她受傷的事情。

從後堂出來,堂上已經空了。

隻有地上的血,還沒有凝幹。

孟晚遙抬起頭,見到謝明铖孤寂的身影,不知他在衙門口站了多久,身上的玄色鬥篷上已經落了一層雪,他像雕塑一樣矗立在那兒,一動不動。

“三郎……”她喚了一聲。

謝明铖看見了她,飛身上馬,頭也不回。

“三郎!”孟晚遙坐著馬車追到將軍府,晚他一步進門。

一推門,一道寒光逼著她步步後退,謝明铖一身寒意,將她冷冷的抵在門上。

冰冷的劍刃橫在她的頸間,他隻需微微一動,便可要了她的性命。

“你是孟晚遙還是程菀寧?”

“你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嗎?”孟晚遙看著他赤紅的眼睛,垂下了眼眸,“如果殺了我,能消除你的痛苦,那你動手吧。”

謝明铖眉鋒皺起,“你以為我不敢,是不是?”

“將軍在戰場上殺人如麻,殺我一個小小女子,又有何不敢?”孟晚遙勾了勾嘴角,目光眷戀的看著他的臉,“我死之後,你可對外人說我是自盡而亡,不會有人怪你的。我不會怨你,我在九泉之下,會保佑你次次旗開得勝,平安歸來。”

她的眼淚滾滾落下,謝明铖手上一顫,猛地將劍丟在地上,拂袖而去。

孟晚遙跌坐在地上,無聲的痛哭。

當天深夜,謝明铖從外麵回來,一臉的冷漠,他的心看起來比外麵的風雪還要冷。

孟晚遙照常上前去幫他寬衣,被他漠然的躲開了。

“我隻是回來拿錢。”

“哦。”孟晚遙取出早就準備好的小匣子推到他麵前,“這是你當初給我的十萬兩銀票,做生意時用過一萬兩,後來賺了錢,我已經又填補回來。之前你給我的聘金,交到我手上的俸祿,我通通折換成了銀票,都在這裏了。”

謝明铖冷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孟晚遙有些懵,“你……你不是回來拿錢嗎?”

謝明铖沒好氣道:“謹行要給他哥辦喪事,我來給他拿點銀子做喪葬費。你這算什麼?把我給你的錢都還給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拋棄我嗎?

你欠我的,是這些錢能夠補償的嗎?

我告訴你,不管你是誰,這出戲你已經演了大半年了,你把我當傻子一樣騙了大半年,休想拍拍屁股走人,我要你永遠都不能脫身,要在我身邊一直演下去,知道我厭倦了為止!”

他憤怒的抓了幾張銀票,又出了門,留下孟晚遙怔怔的坐在那兒,流下兩行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