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蒔嫣眼中委屈的神情更甚,泫然欲泣道:“殿下,您為何要說這種話?若不是為了這個,妾身還能為了什麼?這嫁衣乃是妾身嫁給您的時候所穿,對妾身而言是一生中最寶貴的東西,如今卻被人用來當成了生財的工具,還擺在大街上任誰都能看到,這豈不是糟踐了妾身的一片心意?再說,這嫁衣乃是皇後娘娘欽賜,其貴重和意義相信殿下也很清楚,如今卻被人當做貨物一樣買賣,若是讓父皇和母後知道了,會有多麼生氣?!妾身這也是防患於未然啊!”
聽她說得舌燦蓮花,分明知道實情不是這樣,卻又聽上去頭頭是道,那麼的理所當然。李燁這才體會到了許蒔嫣一張嘴的厲害,愣怔了一下,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反駁。
若非對這女人早有了深刻的了解,一般人聽了這番話,怕是都要被她給說服了吧?
他皺了皺眉頭,依舊是淡淡地說道:“雖然你說這些都有道理,但你這麼做真正的理由是什麼,你心裏很清楚。多的話我也不說了,隻要你知道,無雙永遠不會成為你的對手,她跟你們這些女人不一樣,你根本無需對她那麼戒備,這是多此一舉!”頓了一下,又道,“今後,少去找她的麻煩,這也是少給你自己找麻煩,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帶著幾分譏嘲,他又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大步走了出去,並不停留。
許蒔嫣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明明得他親口承認了,無雙不會對她取而代之,但為何這話聽起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舒暢?他最後的那一眼,竟像是說著全天下的女人都比不上那夏無雙似的,一想到這兒,她的心中就不禁冒出了一團邪火,差一點咬碎了一口銀牙。
居然讓二皇子為她癡迷到這種程度,夏無雙,她定不會輕易放過了她!
無雙雖不知道李燁離開後又去找了許蒔嫣,但以她對他的了解,也多少能夠猜到這樣的結果。想要他完全放手不理那是不可能的,但他終究會尊重自己的決定,所以就算插手也是有限度的,倒不用擔心會破壞了她的布置。
第二天,京兆尹的衙門裏就收到了消息,夏無雙已經回來了。對這個最近聲名大噪的女子,在民間的聲望極高,而且跟大公主、二皇子也都有著說不清道不楚的關係,如果可能,京兆尹是一百二十萬個不願意去找她的麻煩。這一不小心可是會引火燒身的啊!
無奈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也不是平凡人,京兆尹夾在其中左右為難,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什麼好的解決方法,隻得畢恭畢敬去請了無雙過來,態度十分的誠懇,絲毫看不出半點氣勢淩人的跡象。
無雙早有準備,倒也並不著慌,跟著前來找人的衙役就來到了京兆尹衙門。京兆尹梁寬親自在花廳裏接見了她,很是和藹可親地第一句話就笑著說道:“夏姑娘醫術高明,在藺縣大顯身手,為朝廷分憂,受萬民景仰,實在是令梁某佩服啊!”
無雙一聽這話,便明白這位京兆尹大人所持的是什麼立場了,於是便更加心定了許多,淡淡笑了笑說道:“梁大人過獎了!民女可沒什麼醫術,不過就是看過的書雜,見過一些相關的記載罷了,也是現學現賣,說什麼醫術高明,著實是太抬舉民女了!再說,身為****子民,若是能為朝廷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能幫父老鄉親們減輕一點兒痛苦,那也是民女應當做的事情,不敢居功自傲。”
梁寬聽她說話井井有條,態度不卑不亢,榮辱不驚的樣子,心中不禁便暗自叫了聲“好”,像她這種鎮定自若的性子,便是男人們都不一定能有,更遑論女子!
難怪大公主和二皇子都會對她刮目相看,如今看來,她確實是有那個價值的!
想到這裏,他的態度不由便更加溫和了些,看著她笑道:“夏姑娘虛懷若穀,果然值得人欽敬!今日冒昧請姑娘前來,梁某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還望姑娘千萬不要介意才是。”
他說著,臉上就不由露出了苦笑來。
無雙明白他的意思,也不管他是否就真的那麼難做,微微一笑道:“梁大人大可不必自責。這事也是民女思慮不周,做事不大妥當,會被人誣陷追究也是自找的。不過清者自清,梁大人隻管秉公執法就是,民女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管如何去查,民女都是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