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董事們一致感到改革迫在眉睫,而這也正合我意。星巴克失去一些東西:喪失了有效的執行力,在公司內部的各個層麵——我們的供應中心、區域辦事處以及門店。星巴克的確需要一次整形手術,但不需更換新的心髒,它還沒病到那一步,起碼,我們咖啡豆的品質還在。事實上——這個挫折也是種嘲諷——我們采購最好的資源、烘焙曆史上最頂級的咖啡。另外還有,星巴克的文化精髓——就是它的核心以及使命,也是我們的價值觀——正在經受打擊,盡管這打擊還不算大。
我們存在問題,可關鍵是,我們如何能改進它們?
作為CEO,我從未經曆過的這種生死存亡的時刻。我全部的職業生涯都圍繞著創立不存在的東西,而且多半,讓公司陷入困境也背離了我們最初的願景。現在,星巴克需要另外的願景,並且,我必須帶回一個。我也不得不重掌領導權。從我回歸CEO的那天起,我同合夥人及股東所共同麵臨的將不僅僅是一個拐點,星巴克已經迷失了,而我則要為它重新定位,並明確進行改進的清晰思路。
但我能對誰說呢?假期結束之後,我們才能正式對合夥人及股東宣布領導層的變動,在此之前這必須保密。同時,我還要開始籌備,我需要可以信賴的夥伴,我需要客觀戰略上的指導,以保證除了回歸之外,我們還有別的切實變化,我正是帶著信心以及願景回來的。
邁倫·邁克·厄爾曼(Myron“Mike”Ullman)曾是——現在仍是——星巴克的首席董事以及董事長,兼任彭尼公司(J.C.Penney)的執行官,他不僅是美國最受尊敬的零售業行政長官,曾領導過梅西百貨公司(R.H.MacyandCompany)以及奢侈品製造商酩悅·軒尼詩-路易·威登集團(LVMHMo·tHennessy–LouisVuitton),也是我認識的最友善的人。正是這些珍貴人格的結合令星巴克受益匪淺。就在這時邁克扮演了讓我感激涕零的摯友以及顧問的角色,他深知我不能將這即將到來的轉變告訴星巴克的內部員工,所以他強烈推薦我引入外部資源共同工作,一家他在紐約合作了多年的公司。
在曼哈頓,我獨自走進了位於麥迪遜林蔭大道中心區的辦公大樓,乘電梯至19層,這件就是KekstCompany的所在地。在會議室,我同那又高又瘦的戴著眼鏡的男人麵對麵坐著,我們從未見,他就是吉姆·芬格羅斯(JimFingeroth)。在尋求能夠為公司增加價值的人時,我希望找到經驗老道並且有著相似價值取向的人。對於性格人品恰恰契合的人,我通常有著敏銳的第六感。當我開始介紹星巴克的文化以及價值觀時,我知道他既可能對此表示理解並欣然接受,同時也可能像其他人那樣,強烈地反對它。假如吉姆不能協調適應星巴克文化並幫我實現變革,或者缺少對此的敏感細致抑或人文關懷,那麼我們合夥人的信任就會破裂。
但我立即就對他有了信心,他英俊儒雅、聰明、低調。作為KekstCompany,的負責人,他與公司共度了近40個春秋,指引大型上市公司或是金融企業度過危險、合並以及領導層的突然轉變。吉姆和他的同事經常被聘為外部顧問,通常,他們是在幕後默默地同董事會或者資深管理人員協作。在我們會談期間,他沒有走漏一點客戶的秘密,我欣賞他的謹慎,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從未聽說過這個公司,能夠躲過雷達的搜索也是它的價值之一。
吉姆同樣與企業家合作過,並深入地研究過他們,他也深知情形對我很不利。創始人能夠駕馭公司走過各個發展階段是極其不同尋常的,尤其是在重要的轉折關口。他說,在讀到2007年2月那份走漏的備忘錄後,心中也是暗自感歎。在隨後的幾個月裏,他一直在關注公司的狀況。我非常欣賞他的坦誠,在會談進行到某個時候時,吉姆向我引薦了他的兩名同事,莫利·摩爾斯(MollyMorse)以及傑裏米·菲爾丁(JeremyFielding)。直覺告訴我吉姆和他的團隊正是那個能幫助我的人們,加之他又是邁克極力推薦的,這都令我打消了對外部資源的不信任,我敞開心扉,我們詳盡地分析了過去的幾年,探討了我的挫折,甚至恐懼。吉姆專注地聽著並提出些重要的問題。
我對他們也有諸多疑問。眼前這周我該做什麼以安然迎接即將到來的一月?怎樣把握時機,同時該以什麼方式向資深的領導們宣布我們領導層的變動?我們該怎樣向公眾以及股東們解釋?我深知我的回歸會引起一係列的連鎖反應,有人會感到慶幸,也有人會質疑我是否還能勝任。我請教吉姆該如何把這些回避不了的分裂以及焦慮降至最小,同時讓人們獲知星巴克將迎來眾多變動,怎樣才能最好地表達我已經深思熟慮的變革呢?
壓在我心中的大石頭還有如何把這告訴吉姆·唐納德,什麼時候才合適,對於這件事我簡直想都不敢想。他是個好人,我也並不質疑他對星巴克的愛,顛倒他的人生是最令我不安的事,但我卻不得不做。接下來的幾周,吉姆·芬格羅斯、莫利以及傑裏米將幫我擺平這一係列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