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堅持到底(1 / 3)

這幾乎不是一個把我們呈現給華爾街的理想時刻。

縱觀2008年11月,在領導層和我忙於預算和業務重組時,一個分析師大會議迫在眉睫了。幾個月前,每兩年舉行一次的針對投資者和華爾街分析家的會議,原定於12月4日在紐約市舉辦,這是自3月年度會議以來,我第一次在公司業績不理想的情況下站在股東麵前。參會者期望了解星巴克咖啡公司的全麵情況,但由於團隊和我都忙於這樣重大的結構性變化,也因為我們去年的許多倡議還沒有對我們的財務表現產生實質影響,因此,為這次會議作準備,就像節目就要上演了還在寫劇本一樣。

重新安排會議是不可能的,這樣做太危險了,我們不得不去紐約。

然而,就在幾星期前,星巴克的首席財務官辭職了。他加入星巴克還不到一年就離開了,跳槽到一家技術組織。我被所剩無幾的時間驚呆了,但我大約花了五分鍾,確定了最好的,也許是更好的人選擔任首席財務官。

我讓特洛伊·阿爾斯特德(TroyAlstead)來到我的辦公室。特洛伊是全球金融的高級副總裁,他和我們的首席財務官一直緊密合作,並已經在星巴克工作了16年。他具有令人難以置信的聰明才智,而且善於溝通,特別是涉及到金融問題時,他早已贏得了合夥人的尊重和喜愛。在邁克爾·凱西(MichaelCasey)離任CFO十二年後,他屈居第二位。在美國和國際業務上,在企業以及運營單位裏,特洛伊一直擔任整個公司的財務角色,所有這些都要求他為公司製定詳細的戰略和運營安排。特洛伊體現了星巴克的文化:聰明,自信,誠懇,必要時果斷。

“皮特要走了,”我坦率地告訴特洛伊,“我希望你擔任星巴克的新任首席財務官。”

在這個微妙的時期,選擇正確的人加入星巴克的領導團隊是我要做的最關鍵的一項決策。在最需要的時候,最需要的地方,我引進了彼得(Peter)、克裏夫(Cliff)來充分發揮米歇爾(Michelle)的技能。當旺達(Wanda)回星巴克負責了11個月的溝通工作後離開了,微微可(Vivek)懷著雄心勃勃的計劃從微軟跳槽過來。讓史蒂芬擔任CIO時,有人質疑他太年輕,我知道這次也會有一些人質疑,因為我沒有聘請有經驗的財務官,而是從內部晉升。即使特洛伊認為自己擔任首席財務官還需再磨練幾年。但是,我一直相信我識人的直覺,即使這個人的簡曆可能並沒有這樣的意味,我意識到他們的技能、知識、熱情以及忠誠都能夠很好地為星巴克做出貢獻。

我提拔特洛伊時深信他將贏得華爾街的信任;在公司內部,他的晉升也會令許多合夥人滿意,他們一直對特洛伊這麼多年來的辛勤工作和出色表現非常讚賞。

此次分析師會議將是特洛伊的首次亮相。

時間似乎不多了。12月2日,星期二,就在分析師會議的兩天前,我們擠在我位於曼哈頓的公寓餐廳裏,心情都很緊張。克裏夫(Cliff)、米歇爾(Michelle)、特裏(Terry)、微微可(Vivek)、特洛伊(Troy)都在,還有邁克爾·凱西(MichaelCasey)我們的前首席財務官,他慷慨地應我的要求搭乘飛機過來,幫助我們準備這一重要事件。

這將是我們第一次在西雅圖之外的地方舉行這種會議。我們選擇紐約市,全球金融中心,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想證明星巴克出色表現的負擔已經從分析師轉向了我們。我們不能像過去那樣宣傳公司,現在,我們必須向華爾街展示我們是如何恢複的。我們采取的方法不是過分承諾或大膽預測,而是自信地重申我們發現到了並正在糾正我們的問題。

圍著餐桌坐下,我們繼續修改劇本和相應的幻燈片,如果不是有其他的事情,我們本應該在西雅圖就完成了。把所有的事實寫成一個充滿凝聚力的積極向上的故事,尤其是在時間如此緊迫的情況下,壓力非常大。在過去的11個月裏我們已經完成了很多,但它似乎被最近的壞消息掩蓋了。我們的銷售業績全線下跌:在美國是負百分之九,國際上是負百分之三,世界各地則是負百分之八。第一季度的九個星期情況也是越來越糟,我們預計外部收益每股減少22美分。

因為我覺得我們需要一個局外人,因此我邀請了一名非星巴克成員加入我們的行列。比利·艾迪肯(BillyEtkin)經營一家成功的精品店兼並和收購公司,而且,我知道,他也擁有最聰明的商業頭腦,特別是當涉及到與華爾街進行重要複雜的信息溝通時。雖然有人對外人介入很謹慎,但是我認為比利的商業觸覺和坦率的,令人尊敬的意見可以幫助我們像透過樹木看到森林一樣闡明公司的狀況。我信任比利和他的意圖,他加入我們僅僅是想幫助星巴克。

2008年12月3日,周三,團隊聚集在西四十一街時代中心的一家空禮堂進行排練。坐在空蕩蕩的禮堂裏,我的情緒跌倒了很久以來的穀底。也許之前從未有過,我感覺到了不安,這是可以理解的,因為我們的準備時間不夠,在家鄉麵臨的挑戰已深及膝蓋,這讓我們每天都很緊張,我們好像在赤手空拳地進行肉搏以挽救企業。當領導小組成員排演時,我很快就打斷他們或重新確定他們的演練,使得任何人都難以輕鬆鼓起信心。

最後微微可(Vivek)轉向我,尊敬地建議道:“霍華德,我認為你應該離開。”微微可(Vivek)是正確的。每個人都知道他或她需要做什麼,在這種情況下,我的建議隻會很突兀。我抓起大衣,離開了彩排現場。

後來,那天晚上,比利和我在Vespa吃飯,這是一個現代化的小型意大利餐廳,位於八十四和八十五街道之間的第二大街。夏季,陽光灑入Vespa的開放式花園,但在這個12月的夜晚,一片漆黑,天氣很冷,我感到異常的焦慮。甚至當我試圖向服務員解釋,我不想要菜單外的某樣特殊食物,隻是烤旗魚和意大利麵時我都很沮喪。不是油炸或調料食物,就是很簡單的烤旗魚。當困惑的侍者離開桌子時,我的腦海裏盤旋著我的團隊倔強的麵龐,關於星巴克的負麵報道和單位股票價格。

“明天股價可能下跌至5美元,”我大聲對比利說,非常擔心如果真這樣的話可能會發生什麼,“我們可能會被收購。”

又一次地,我感到異常恐懼,更不要說公司的不可能情景了,但是我的焦慮已經到了狂躁的程度。這是這樣漫長的一年。隨著星巴克計劃、執行新的產品和活動,一個接一個,我的焦慮一直徘徊著。而我們仍然在等待成效。在年會上,派克市場烘焙咖啡和新奧爾良,我經曆過高潮,在門店倒閉,裁員,雪芭和我們的沉沒市值上體會過低潮。我們的首席財務官在這樣一個關鍵時刻離職,把我推向了邊緣。2008臨近尾聲,我簡直身心俱疲。

“霍華德,你必須堅持到底,”比利用他平穩的語氣和微笑寬慰我。“你必須堅持自己的價值觀,堅持公司的核心文化。那些就是你們現在的方向舵。當海麵平靜,風向轉變……”他繼續說著,海麵將會平靜,風向也會改變,除非你認為經濟是再也不會複蘇,或者星巴克的價值主張和客戶聯係一直隻是詭計,或全世界每星期走進你門店的數以百萬計的人都在跟自己開玩笑。現在你必須把關注點放在為優化業務、創新、重振核心文化而采取的舉措上。這些因素將共同推動星巴克的前進,並使當前的悲觀者對星巴克的未來再次積極樂觀起來。我絕對相信這一點。

比利並沒有告訴我那些我以前不相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