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暴發吧!富二代!(1 / 3)

“我、相、信、愛、我、的、人、不、會、騙、我。”沈楓一字字重複了一遍,然後發表了一個字的看法:“呸!”

我摸了摸鼻子,嗬嗬傻笑。“不對嗎?”

沈楓用指尖戳著我的眉心說:“周小琪,我現在才知道你是最陰險的那個!”

我無辜地攤手聳肩:“哪有,人家五講四美三熱愛,一心為黨為人民,對親人如春風般和煦,對敵人都以德報怨,你這麼說小心我告你誹謗哦!”

沈楓微眯著眼打量我,哼哼冷笑道:“我現在忽然覺得秦征也不容易了。按照你說的那句話,愛你的人不會騙你,那騙你的人就是不愛你了,你這可是拐著彎子給秦征施壓啊?這麼一來,他要是敢騙你個一字半句的,‘不愛’的罪名就落實了,你肚子裏還懷著孩子,到時候他還不是隨你處置!”

我歎了口氣說:“楓楓此言差矣。夫妻之間本來就應該坦誠的嘛,我也從來不騙他!”

“那是因為你根本騙不過他吧……”沈楓無良地揭穿事實,“更何況你這個人心事都寫在臉上,簡單得就像四則運算還是十以內不含交換律、分配律和結合律的,他那種玩股票的人,估計掃一眼就能把你算得通透了!”

我暗地裏抹了把汗,虛心接受批評。

“秦征就不同了,以你的粗線條,估計他就算在外麵插了滿江山的彩旗,你都意識不到,他又有麵癱的天然優勢,幾乎不會有心虛愧疚之類的微表情,道貌岸然四個字簡直為他量身打造,所以你們之間的關係,是不對等的,是不公平的。”沈楓捏了捏我的臉頰,笑眯眯地說,“幸虧你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跟他比撒謊沒優勢,就跟他比坦誠,這點他絕對是比不過你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老公要出軌,若真發生了,你阻止不了,但絕對占有道德優勢啊!他就變成徹底渣男一個了!周小琪,不愧是我的好姐妹,還不算徹底蠢到家!”

我呆滯了片刻,仰天長歎:“楓楓,你心理就不能陽光一點嗎!”

她風情萬種地撩了下卷發,瞥了我一眼,笑著說:“你欠日嗎?”

誒……我還是低頭喝茶吧……按照她的說法,我就不該跟她比毒舌,比端莊嫻靜我就贏定了。

魯迅先生說,我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中國人的。我們家楓楓,很沒有五四精神!

“周小琪,別逃避啊!”沈楓又來糟踐我的臉頰,養出來的肉都便宜了她的手。“你老公的同事是他的高中同學,你這時候回家,就不怕未婚先變嗎?”

我拍開她的手,瞪著她咕噥說:“我要說對秦征有信心,你肯定罵我缺心眼了。好吧,就算秦征真的不守夫道,渣男一個,證實你眼光獨到,那也剛好,結婚的錢省了,離婚的錢也省了。我一個人把孩子帶大!”

“傻了吧唧的!”沈楓長歎一聲,“你那能省多少錢啊?你把孩子生下來嗎?你知道養大一個孩子要花多少錢嗎?用百元鈔票壘起來都有姚明高!打掉孩子吧,肯定得讓他賠錢,要生下來,更得讓他付贍養費吧!他對不起你,你怎麼不得卷走他的身家,讓他淨身出戶,就算跟別的女人好了,也讓那個女人一毛錢好處都得不到,最好下點藥讓秦征永垂不朽,別讓他有其他孩子!”

秦征一定是上輩子刨了沈楓家祖墳……不看好我和秦征的人不在少數,但反應最激烈的就是沈楓了。瞧她說得義憤填膺,好像我家男人已經出軌了一樣——她這到底是恨秦征啊,還是愛我啊……

我無奈地安慰她說:“楓楓,做人要積極樂觀,別凡事總往壞處想,興許秦征出軌對象是個男人呢?”

沈楓呆了呆,捂臉一聲歎息,無力道:“周小琪,老娘可是真心幫你謀算,那個白薇,我真覺得有鬼!別看她知書達理、人畜無害的知識分子模樣,這年頭壞人兩個字不是寫在臉上的!想想渣打女吧![1]除了你,你男人可從來沒有跟其他女人單獨吃飯過!”

“那是因為我們都是老鄉!”我肯定地說。

沈楓無語了,站起來,摸摸我的頭頂說:“那你最好祈禱那個女老鄉不會給你背後來一槍了。”

我知道沈楓想什麼,她覺得當初秦征之所以會對我另眼相待純粹是因為我臉皮厚又熱情如火,他盛情難卻,就這麼一點點被我攻陷了。用沈楓的話來說,別人皮厚最多防彈,我都防輻射了……

吃過午飯,沈楓開車送我回出版社。我扣上了安全帶,語重心長對她說:“楓楓,我覺得你對秦征的偏見,是由於欲求不滿引起了虛火上升,所以看到成雙成對的蟑螂都想拍死一隻!我下周回老家,不如你跟我回去,我招待你,順便給你介紹好男人。”

沈楓先是給了我一記天馬流星拳,然後很冷豔高貴地撥了下劉海說:“我查下schedule。”

這回輪到我翻白眼了。

“我把工作安排一下,兩個星期後就可以給自己放長假了,到時候飛去找你。”收起手機,沈楓很滿意地說,“我還沒去過你家鄉呢。什麼地方這麼人傑地靈,出了個秦征,還能出了個你!”

我嘿嘿直笑,對“沈楓牌”打擊已經習以為常了。

我這個人吧……因為家庭環境比較特殊,一直沒能交到什麼真心的朋友。上了大學,又因為秦征和衛翼的關係成為女生公敵,所以朋友還是不多。隻有沈楓,對我的心那是真真兒的!好朋友不嫌少,真心的一個就好!

沈楓把我送到地方就走了,一進辦公室,韓可就朝我努嘴。“滅絕找你!”

一般來說,主編麵色不善的時候,韓可就會叫她滅絕。

我心裏打了個突,孫子當久了,一時還沒調整過來情緒,看到主編就像看到我老家二大爺一樣唯唯諾諾。

我敲開了主編的辦公室,賠笑著問:“主編找我有事?”

她托了下鏡框,一雙眯眯眼陰沉沉地看了我片刻,忽地臉色一變,對我和氣微笑起來。

“周小琪,怎麼突然就要辭職了呢?”

一點也不突然,我肚子都微微隆起了,早就說過會回家養胎了,辭職信是早上遞給她的,隻不過當時她不在。

“我現在有身孕,不能長時間對著電腦,所以這份工作隻能辭了。”

“這不要緊,以後你負責采訪就夠了!”主編突然變得很好說話了。

唉……我明白,她看上我了!

自從秦征和衛翼的兩期專訪刊登出去,我們報紙的銷量便一路猛增,主編像發現金礦一樣兩眼放光,充分發揮狗仔精神在全市範圍內搜索青年才俊,準備開辟一個王老五專欄。而兩位當事人也變成了受害者,被各種各樣的信件騷擾得苦不堪言。秦征說,他們公司最近應聘的人數突然暴增,保安大叔也表示,經常有不明人士在他們辦公樓下徘徊……

我們報社的信箱塞滿了各種求愛短信,也有相當一部分是問股票的,原因在於,秦征的那篇采訪稿裏應我的要求預測了一下股市,推薦了兩隻股票,結果全中了,那兩隻股票一路長虹,像是要一輩子粘死在漲停板上。

我美滋滋地對沈楓說:“我家男人真能幹啊!”

沈楓嗤笑說:“能不能幹隻有你知道。”

對這話我不做任何官方及非官方的回應,主編顯然對秦征興趣已經過了,現在她看中的是我——她突然發現,我才是她的金礦了!連秦征、衛翼都拿下了,還有什麼不可能?我們左右那幾屆的X大生,如今有相當一部分在各行各業混得風生水起了。錢不在多,夠炫富就好;位不需高,夠響亮就好。廝是俊傑,有財有貌,可供無知少女意淫,那樣銷量就有保證了。

活了二十五年,生平第一次被人肯定了價值,可惜時間太短了,我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那種自豪感,就隻能萬般無奈地辭職了。

主編對我離去表示十分不舍,我態度堅決,她終於肉疼地鬆開了握著我的手,還給了我三個月工資作為獎金,這讓我覺得她其實也沒有那麼蒼老,看上去一點也不像三十九歲,也就三十八歲吧!

歡送會上,韓可長籲短歎,問我:“你生完孩子還回來不?”

“難說,那都七八個月以後的事了,說不準。”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憂能傷身,你也別太想我。”

她歎了口氣,“短時間內,我們湊不到人打麻將,隻能鬥地主了……”

我:“……”

還是秦征那句話:你們報社什麼時候倒閉呢……

這次回家,爸媽雖說什麼也不用帶,人回來就好,但我還是擬了一張禮品單,在辭了工作後找了個時間上街采購。

因為是工作日,不隻秦征要上班,沈楓為了和我的老家之約也要加班,我想了想,決定還是一個人去逛街,等東西買齊了再讓秦征去接我。

“周小琪?”在商場二樓逛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回頭張望了好一會兒,終於認出來喊我的人是誰。

白薇。

自從那次撞見她和秦征一起吃飯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她頭發剪短了一些,看起來幹練利落,朝我揮了下手,那做派看起來很洋氣很華麗,我也有樣學樣朝她揮了下手,從旁邊店鋪的試衣鏡看來——比較像招財貓……

果然人家海龜,我是土鱉。嚶嚶嚶嚶……

“好巧啊!”白薇笑著走過來,掃了一眼我的手提袋,“怎麼一個人出來買東西?”

“我明天要回老家了,出來買些禮品帶回去,都是些特產。”我笑了笑,“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白薇搖了搖頭笑著說:“今天我生日,約了朋友,所以請了假,剛剛去訂了套成衣,正準備吃午飯。”

我促狹地眨眨眼:“是不是約了衛翼?”

白薇大大方方地說:“是啊。”

沈楓這回真看走眼了吧。衛翼那三才公子,多好的金龜婿,跟白薇郎才女貌來著,白薇怎麼會跟秦征有曖昧!

“不知道你生日,我都沒有準備禮物,不如我請你吃午飯吧!”我熱情提議。

白薇也不忸怩了,笑著說好,由著我挑了家西餐廳。

“不好意思啊,我現在三個多月身孕了,不能吃辣。”我衝她笑笑,“聽秦征說你們是高中同學,那我們也是老鄉了,你應該也很能吃辣吧。”

“是啊。”白薇眼睛微彎,笑著說,“我也是無辣不歡,不過去了美國後就很少吃到正宗的辣味了,慢慢地也就習慣了。”

“我們那裏人哪能不吃辣呢!”我連連搖頭,“辣椒都直接當零嘴的!”

白薇莞爾道:“倒看不出來你那麼喜歡辣椒。其實我們那裏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吃辣,我記得秦征就一點都不碰。以前同學聚會都得遷就著他,點幾樣完全不加辣椒的菜,現在輪到你遷就他了吧。”

“誒……”我眨了眨眼,“他真的不吃辣嗎?大一的時候,他還和我一起去吃麻辣燙來著。而且我炒菜都放辣椒,他也沒說什麼啊……”

我遷就他?難道是他一直遷就我?

白薇挑了下眉,唇角笑意有些意味深長。“是嗎?看來人真是很容易變,尤其是口味,多試幾次可能也就變了。就像我去美國,也換了口味。”

“我覺得我這輩子都戒不了辣味。”我無奈聳了下肩。

“不試試怎麼知道?”白薇掃了一眼我微微隆起的小腹,其實我穿得寬鬆,不大看得出來。“你現在因為懷孕不能吃辣,或許堅持上十個月,也就遺忘那種感覺了。”

“有時候戒不掉或者戒掉,都隻是因為缺少讓你堅持的動力,或者缺少逼你放棄的壓力。”白薇像個過來人那樣語重心長又意味深長,我隻能弱弱回她一句:“我覺得……好好的,沒必要非戒不可啊……”

果然高智商的精英很容易變成精神病英雄,不就是吃個辣椒的事嘛,弄那麼複雜幹什麼!

白薇一笑而過,也不在這個多糾纏了,轉而跟我說起老家的事。

“你原來是哪所中學的?”

“五中。”我對這個比較感興趣,終於能提起興致和她聊,“你跟秦征都是七中的吧,是同班嗎?”

“是啊,文理分班後是同班。原來你是五中的,難怪之前我都沒聽過你。”

我攤手歎氣說:“就算我是七中的,你也不會聽過我的名字。你和秦征,估計都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而我就是芸芸眾生中最不起眼的那粒沙……”

白薇哈哈一笑:“你太誇張了,秦征是很傑出沒錯,我也隻是芸芸眾生。你都聽過他的大名吧。”

“誒,當然,他可是考神,我們芸芸眾生每次期中期末前都要拜他的。拜秦征,不掛科!”我雙手合十,虔誠地念叨了兩句,然後泄氣地說,“不靈,還是掛了很多次……”

秦征家的獎狀據說都用來當草稿紙,秦征家的獎牌據說都用來墊桌角,但這些都是普通,獎牌獎狀一堆的人每個學校都有,真正體現出他是超神的一項紀錄,是在省數學聯賽中以幾近滿分的成績摘下桂冠——甩了第二名二十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