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混亂啊!婚禮!(3 / 3)

沈楓瞪著他,手中緊緊抓著花球,慘遭辣手摧折的花球如菊花的凋落。

“大老爺們,你搶什麼花球?”

衛翼疼得說不出話來,手捂著嘴,眼睛泛著淚花,想要辯白幾句,對上沈楓充滿殺氣的眼神,又蔫了……

我其實……

有些同情弱小的……

這世界上有一種事情會讓人想用四個字來形容——

一夜過去……

別打臉啊!

我是說那霸道無比的三百桌宴席啊!

我原來還取笑秦征有臉盲症,結果發現自己也沒有比他好多少,一次看了三千張臉,驀然回首,我一個也記不住。

婚宴結束後已經十點多了,我雖然名義上是敬酒,但實際上是喝白開水,美其名曰對孕婦的人道主義關懷。秦征喝的是二鍋頭,兌的那白開水,真正拚命的是周惟瑾他們幾個伴郎,幫秦征擋住來自五湖四海好意或者不懷好意的灌酒,一個秦征站起來了,千萬個伴郎倒下去了。

沈楓酒膽比酒量大,別人看她豪氣幹雲的模樣都不好意思不灌她,隻有我知道她看上去清醒實際上已經不省人事進入機械化來者不拒狀態了。顧紹看不下去幫她攔了一下,結果兩個人一起栽了。

賓客離開後,我和秦征站在中央,顫抖著環視四周,隱約看不到一個直立行走的活人了……

“我們……是溜走啊……還是溜走啊……”我拉著他的衣袖問。

秦征的眸子泛著濕潤的醉意,但是很清醒地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走吧!”

死道友不死貧道,出來混,就要有被朋友插兩刀的心理準備。

秦征緊緊握著我的手,我把自己交給他,他把顧紹等人交給酒店服務生。

“讓司機送我們回去。”我跟他說,“你喝醉了。”

“放心,我裝的。”他滿麵通紅地說這種話,實在讓人信不過啊,“我沒喝多少。”

“雖然是兌了水,但還是喝了不少酒啊。”

醉了的人都說自己沒醉。

“不是兌水。”他開了車門,讓我坐在副駕駛座,係上安全帶,然後說,“是水兌了酒。”

這個是1:100和100:1的問題……

“啊……”我說,“你好淫賤……”

他坐進駕駛座,關上門後便伸手勾住我的後頸,灼熱的雙唇覆上我的,輕輕摩挲,聲音沙啞,“喜歡嗎?”

我兩家發燙,呢喃了一聲:“嗯……”

纏綿一番,他才深呼吸著放開我,穩穩將車開出停車場。

十分鍾後。

交警:“吹氣!”

秦征無奈地說:“我沒醉。”

交警:“你喝過酒了。《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九十一條規定:飲酒後駕駛機動車的,處暫扣一個月以上三個月以下機動車駕駛證,並處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罰款;醉酒後駕駛機動車的,由公安機關交通管理部門約束至酒醒,處十五日以下拘留和暫扣三個月以上六個月以下機動車駕駛證,並處五百元以上兩千元以下罰款。”

我說:“交警同誌,你必須相信,他隻是噴了二鍋頭味的香水和口氣清新劑。”

小交警瞪了我一眼,那表情分明說:當爺傻逼呢!

我和秦征對視一眼……

“跟我回交管局。”小交警態度端正,真讓人欣慰心酸啊……

我伏在秦征肩頭嚶嚶哭泣。這一天過得太悲劇了,太有紀念價值了,我不想洞房花燭夜在交管局過啊……

我抹了抹眼淚,仰頭對小交警說:“交警同誌,你還沒有結婚吧。”

他愣了一下,點點頭說:“幹嘛?”

我心酸地說:“所以你一定無法體會我們現在的心情。結婚,是一輩子的事,一輩子一次的事,你忍心看我們新婚夫婦留下這樣一生的陰影嗎?”

他哼了一聲:“有陰影才記得住,下次別酒後駕駛!”

“車讓你扣,錢讓你罰,人讓我們走吧……”

“不行,要拘留到酒醒。”

“他就根本沒醉!”

“這個要驗過才知道。”

不知變通的小交警啊!

我使出殺手鐧了!

“今天晚上我們在金帝宴請賓客,裏麵有你們大隊的黃隊長。”

小交警頓了一下,抬頭看我。

我繼續說:“還有張隊長,林隊長……其實他們好像也是酒後自己開車回去的……”

小交警反應了三秒才說:“你爸是周易?”

其實,我多麼想配合小交警的工作啊,我是一個良好市民,二十五年生涯裏從來沒有闖過紅燈(因為不會開車),也從來沒有隨地吐痰過,但是這輩子就這麼一次啊……黨和人民會原諒我的吧?

誰忍心看一個經受了慘無人道蹂躪的孕婦兼新娘在洞房花燭夜看交管局的大叔大爺們鬥地主啊……

所以我說:“我爸是周易。”

小交警肅然起敬:“就是本市第一大善人,捐款賑災從不落人後,以蓋大樓拉動本市經濟發展為己任的周易同誌?”

就是那個以“到此一蓋”為己任的周易沒錯了……

“其實我們也是很通情達理的。”小交警說,“但是酒後駕車太危險了,對人對己都危險,這也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

我用力點頭。

“所以……”小交警想了想,“就這樣吧……”

感謝天感謝地,感謝黨感謝政府,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生活……

交警開車送我們回家啊……

這是春晚哪年的小品啊,姐姐我怎麼覺得這麼眼熟啊……

我眼中飽含熱淚:“你是個好同誌,一定會找到好媳婦的。”

小交警羞澀地嘿嘿一笑。

秦征已經長時間保持無語的狀態了,在他這一輩子裏,大概很少有過這樣的體驗,我可以跟他保證,從今以後,不會少的。

到了十字路口,秦征才忽然開口說:“左轉,謝謝。”

我愣了一下,朝外看去,又回頭問秦征:“你是不是醉啦?這不是回家的方向啊?”

他朝我比了個噤聲的動作,神秘地笑了笑。

我以我兩倍於125的智商迅速想了一遍,眼睛登時一亮。

新家……新家……新家……

難怪他要自己開車,原來是想給我驚喜,結果卻被小交警攔下了。

可是車卻在公司樓下停下了。

我和秦征向交警同誌表示了由衷的感謝,交警同誌表示,為人民服務是他的光榮。

雖然我還是覺得根本原因在於我爸是周易——不過我還是建議大家忘記這點不和諧因素,堅信社會是和諧的,我黨始終代表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我滿心感激地告別了小交警,轉頭問秦征:“你帶我回公司做什麼?”

他淡笑不語,按下了頂層三十樓電梯。

我說:“我們公司在二十樓。”

他說:“可是家在三十樓。”

我說:“哦……啊?”眨了下眼,“你怎麼不早說?”

家和公司,隻隔了十層樓……其實他隻是為了方便自己上下班吧!

“這樣你要見我就很方便了。”秦征反駁了我內心的猜測。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枉我聰明一世,竟然糊塗一時,把全市樓盤看遍,猜測新家可能落戶的地方,卻獨獨漏了這棟樓!

啪的一聲,開門。

我一路走,他一路開燈,直到屋子裏所有的燈都不甘寂寞地亮起小菊花,照亮了上下三百多平米的複式樓。

“哎呀,真俗氣。”我抹抹眼角說,“掛結婚照什麼的,最沒品位了。本來就胖了,被你一放大,感覺簡直無邊無際……”

我看著臥室牆上那幅被放大的照片,不由得悲從中來。

秦征從背後抱住我,不甘被忽視地啃著我的肩膀,選擇無視我的抱怨,低啞著喊了一聲:“小琪……”

“嗯?”濕熱的感覺在後頸遊移,又麻又癢。

秦征:“老婆……”

我:“嗯哼……”

我按住他不規矩的手,說:“要不要把窗簾拉上?”

三十樓一整麵的落地窗外,霓虹閃爍,江景璀璨,看得我——壓力很大……

“沒人看得到。”他淡然駁回。

“靠!”我咬牙罵了一聲,“看錯你了,想不到你是一個這麼淫賤的人!”

他含著我背後的拉鏈,一拉到底。

我顫了一下,堅決要拉窗簾。他拉住我,堅決不放人。

我沒他堅決……

對於這之後發生的事,我也想說四個字——

一夜過去……

靠!哪個打我臉的給姐站出來!

等……等我緩過勁來抽死你……

呼哧呼哧……

呼哧呼哧……

這一夜呼哧呼哧得我筋疲力竭了……

直到第二天下午,我仍然臥床不起,就算早上八九點鍾的太陽照得我精神抖擻,身體上仍然叫囂著累啊累啊,隻好踹了秦征一下,說:“去拉窗簾。”

他摸了摸床頭,找到遙控器,按了一下,然後回來繼續抱著我。

我敏感地察覺出他心緒有些低落,於是戳了戳他的後背,問:“你怎麼了?”

他說:“沒什麼……”

我說:“才剛建國呢,你怎麼就一副後了悔的樣子?”

“不是。”他摟了我一下,說,“你接著睡一會,我打個電話。”

結果……

竟然是公司的事……

情何以堪啊!君王還是要早朝的!老娘魅力不夠啊!

秦征說完事後掛了電話,背靠在床頭,無意識把玩著手機,仍然是若有所思的神情。我仰起頭欣賞美色,一覺醒來能看到裸著上身的精英美男滿麵春色一本正經一臉嚴肅地談公事,實在是很美好啊……

我戳了戳他,說:“你到底在憂鬱什麼?難道女人有婚前恐懼症,男人還有婚後憂鬱症?”

他低下頭看我,揉了揉我的腦袋,沒忍住揚起唇角,說:“我在想一件事。”

“嗯?”我表示洗耳恭聽。

他撫著我的臉頰悠悠說道:“還要努力多久,才能讓你說‘我老公是秦征’,而不是‘我爸是周易’。”

我的心中像是有一萬隻草泥馬在咆哮!

征爺!你太有誌氣太有想法了!

我抹了抹眼角說:“以後我兒子也能說‘我爸是秦征’,灑家這輩子就值了……”

所以說啊,女同胞們!天無絕人之路,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拚,自己不是富二代,還是有機會讓自己的孩子當富二代的!

本故事尚未完結,真是勵誌得讓人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