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慢點吃,多著呢(1 / 2)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王覆土呼吸著京城霧蒙蒙的空氣,腦海裏鬼使神差就蹦出這麼一句話,他有點近鄉情怯,他的家鄉在安徽蚌埠,但並不妨礙他怯一下。任憑一個人在京城無依無靠生活了5年,在這裏留下了自己的多姿多彩,留下了一地的青春年少意氣風華,重臨故地總免不得神經一番。駐足在穿梭不息的人群中,戴著白色口罩的他掏出手機,然後就聽有人反打過來。

“浮屠,12點方向,看到我沒,看到沒,還沒看到?癟犢子笑的這麼奸詐,裝的真不專業”。手機裏傳出一個嬉笑怒罵皆隨意的聲音。王覆土溫暖的笑意被他曲解為一種讓他欣喜到咬牙切齒的奸詐得意。

正前方幾十米處,一輛福克斯違規的挺著,旁邊一個穿著紅色大褲衩,短背心,一臉橫肉一身橫肉的家夥,他囂張的戴著蛤蟆鏡,他就堂而皇之的躺在他的車蓋上,叼著牙簽,斜著腦袋在打著手機,他摘下一半的蛤蟆鏡,用眼角打量著他,順便另一隻手在天空揮舞,掄成一個高頻率的弧線。然後這家夥愕然一會,再然後突然熱情到連滾帶爬的連闖2個紅燈,不管差點撞到他的司機的怒罵,不管湍流擁擠的人群,就爆發最純粹的速度衝來,你以為他在爭分奪秒的賽跑,其實他隻是好久沒見到老兄弟啦。

“哈哈,哈哈,哈哈”。他抱著他,滿懷,緊緊的,然後摟著腰部,一下一下把他抱的懸空,力氣大的要勒斷他的腰,不顧他喊疼的掙紮,他就是這樣笑著,笑的有些猙獰。哈哈,哈哈,嘴巴的笑容感染到一大片橫肉組合的豬腰臉,等到他抱夠了笑夠了,又報複似的**對方的頭發,他誓要把它弄成一個雜草叢生的鳥巢,感覺不解氣,他就光天化日之下把他絆倒在地,一拳一拳擂著他的胸口。

王覆土被擂的咳嗽,他被壓的不能動彈,這種**的歡迎方式他能預料到,於是他隻好安靜的望著身上這個狀若潑婦的男人盡情宣泄,然後不忘插幾句:“好啦好啦”。

古名,白山黑水之人,而立之年,一家網吧的老板,房車媳婦都有,這個年紀的穩重在他身上丁點兒瞧不見,他的咋咋呼呼配合他一身悍氣,讓你以為他是黑社會,他蓄起的山羊胡試圖讓自己斯文些,但一張橫肉臉和漸漸凸起的啤酒肚讓他隻能放棄。

其實最重要的是,他是王覆土的弟兄,盡管他倆相差5歲,弟兄是不分年齡界限,弟兄是過命的。

他們倆就這樣一攻一受,別開生麵的寒暄方式,折騰累了,古名才心滿意足的起身,王覆土拍著身上的灰塵,前者假意幫忙去拍,他的拍等於別人的捶,一會兒就把王覆土拍痛了。

王覆土無可奈何,他安靜的詭異的笑著,突然大搖大擺的向那輛福克斯跑去,古名怔了一會兒神,隻能提著巨型的行李箱也跟著飛奔。

王覆土率先鑽進車廂。

古名毫不費力的把行李胡亂的揶進車後座,跳進車內,打火,發動:“先吃飯,然後桑拿洗浴泡個澡打個炮。”

“然後回家跪大師姐的搓衣板?”王覆土躺著一個舒服的姿勢揶揄道。

“浮屠,你小看我。大老爺們哪有怕媳婦的?”古名掏出一根煙塞進嘴巴內,然後試圖用火機點燃,他也許在壯膽,壯膽說這句話,但總有一種外強中幹的味道。

“我本名叫覆土,王覆土。覆水難收的覆,土地的土。我這就給大師姐打電話,說古老魔今天要翻身不再做農奴,她老人家鐵定要和我喝一個吧,彈冠相慶。”他一百個不信,於是他真的已經在撥號碼。

“好啦,回家,你大師姐做好飯啦,給你接風洗塵。”古名惺惺道,車子在飛馳,他突然就不去管嘴巴裏的煙和手上的方向盤,他斜著身體,伸出手胡亂的扒拉,要拍死坐在旁邊的王八蛋。

王覆土哈哈的笑著,躲著,又是一番嬉鬧,突然他驚恐的瞄著方向盤,那個表情如此真誠,是即將出車禍的前兆,古名被這樣的表情嚇的慌神,他就又將身體扳正,視野內前方道路一馬平川,他怒罵了一句:“真他媽能演,你上輩子是個戲子吧。”

福克斯停在一棟高檔小區,市值兩千多萬,你就知道這地段是處在幾環之內。停車,下車,走在林蔭鵝卵石小道,王覆土心曠神怡,古名身材高大所以充當搬行李的苦力,王覆土一個斜跨,一個帽子,他反而像是回家的主人。等到坐電梯上樓的時候,王覆土重重的拍了一下腦門,一種糟糕的表情浮現在他突然苦澀的臉頰上:“完了,我忘拿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