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聊天,喝酒,一些人如過眼雲煙,一些事就不經意間忘卻,兄弟相逢不光是三碗酒,和女人一樣,也有說不盡的苦與樂。古名狂灌著自己的酒,也狂灌著王覆土,被灌的人不甘示弱,來者不拒是客氣,回敬是最尊敬的,後來聊的越來越碎,酒從未停歇。
酒足飯飽就要玩耍,王覆土因酒精意興闌珊,古名因酒精興致勃勃,前者被勸著參觀後者溫馨的家---這套1500多萬的公寓,古龍雖未酒後亂性,但也徹底失了節操,性格少了份火爆,多了份猥瑣。他賤兮兮的推搡,他因酒精太熱還是空調太熱,現在已光著膀子,光膀子的人有一種土匪氣,雖然他一直都有,於是他更加執拗的去炫耀他的一切。
王覆土瞧著那身上氣勢著實驚人的斑斕巨龍,龍頭淹沒於脖頸,龍尾巴消失在屁股蛋,爪子和身體均勻的分布在他的前腹和後背,他半醉半醒道:“不要嘛。”
“來嘛,看一眼”。古名獻寶似的,他像個三四十歲的廉價妓-女一樣,百試不爽去拉攏他的客人摸自己柔軟的胸。
王覆土被拉進臥室,被拉進廁所,最終被拉進書房。
書房是一間40平的房間,牆體被粉刷成一種天然的白色,然後再貼著白色的牆紙,中間放著一張環繞著椅子的巨型的圓桌,桌子上雜亂的擺放幾台蘋果台式機,幾台蘋果筆記本,左側牆壁掏出一個長方形的櫥櫃,陳列的是一溜的獎杯和獎牌,金的,銀的,巨型的足夠幾人合抱的,小型的一隻手就能握住的。王覆土步履蹣跚的趴著,不會喝酒的人幹了4瓶啤酒,這對他來說是天方夜譚。
瞅著沒有一本書的書房,它看上去倒像個網吧:“夠了吧。”
打著酒嗝的古名站在那排獎杯和獎牌前夢遊,那是他一輩子的榮耀,他今年30歲,他大言不慚說一輩子,他大言不慚說榮耀,但他覺得這些就是一輩子最輝煌的。搖晃著,搖搖欲墜的即將塌軟時候,他就猛的一個激靈重新挺著,他好像隨時都會倒下,但永遠不會倒下。
他還有話說,那話第三個人聽都是突兀,但兩人都懂是什麼意思:“two戰隊,2b戰隊?是thewordone戰隊。”
thewordone!世界第一!
“他們都不懂,在我們做出成績之前,他們都不懂,他們裏包括觀眾,他們裏包括我們後來的粉絲,後來我們越來越強,再也沒有人嘲笑我們是2b戰隊,一個腦殘名字加上一幫子沒溜的隊友,怎麼看怎麼討厭,就是讓人不舒服,但你強的時候,一切不好都是可以原諒的,但我銘記在心。”久醉的古名說話前後無任何邏輯,他的話柄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頭,管他呢,聽著的人聽懂就是了。
“誅心之語。不過倒也貼切”。王覆土輕笑,酒精麻痹的他眸子內星火渙散,他是清醒還是在迷糊?
“2017年,我呆的第二個隊伍又解散了,和上個隊伍一樣,每個隊友都不想和我配合,他們嫌我,我是比賽贏了罵人,比賽輸了罵的更狠,所有人都討厭我,業內我轉會一家俱樂部,就解散一家,從來都沒有善終過。俱樂部沒善終過,我也沒善終過。”偏激在一個30歲醉酒的男人身上,你就原諒他此刻不再惺惺作態偽裝好人。
“圈子內幾乎把我給封殺了,沒哪個俱樂部敢要我,他們給我起個外號叫拆隊狂魔,我去-他-媽-的,一幫子孫子輩的不覺孬,比賽打成那副樣子,領工資的都該去死。”古名喋喋不休,他還沒完:“我看他們打成那樣子,我沒臉說我和他們是一隊的,一幫子爛的沒形不求上進的家夥,我承認我也是一個爛人,但我技術不爛,我人品不爛,我就是嘴巴爛,來咬我啊?”
“活人能叫尿憋死?我不信這個邪,我去打代練,我照樣能掙錢,那年我23,我他-媽-的年輕,我風華正茂,我耽擱的起,我怕什麼?後來一次進上帝禁區戰網,認識了你,咱倆打了一晚上,對線,操作,團戰,意識都較量一番,你說來我的隊,我就要你,必須有你才能贏。我說什麼隊伍。你說thewordone,世界第一的隊伍,今年就要拿世界第一,明年參加奧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