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火把,光線頓時一暗。
苗君儒拉著林卿雲和林寶寶,在幾尊玉石像後麵躲了起來。他心知無論哪一朝的王陵都有機關,李元昊的陵墓內,也許機關還要更多。剛才那些舉著火把的士兵,就是中了這裏麵的機關。奇怪的是,他們三個人卻沒有事。
“苗教授,你……”林卿雲用手指著苗君儒的胸前。
苗君儒低頭一看,見自己的衣服內透出一條環狀的細微黃色光芒,他心知一定是那串佛珠。佛珠不同凡物,可保他們三個人的安全。隻是從上麵掉下來後,手中的那把天師神劍,掉到水潭裏去了。
他不想去開啟什麼寶藏,隻想帶著他們姐弟倆離開這裏。
又有幾個士兵點燃了火把後,慘叫著倒斃。接連發生了兩次,其他人再也不敢點火把了。各自摸索著往前麵走。
仁德皇帝要他阻止兩塊石碑重合,可是沒有辦法製止,現在兩塊石碑已經重合了,天咒已經開始,亡靈也許已經被驚動,當真所有的人都沒有辦法離開嗎?
在這個類似於皇宮的墓室內,由頭頂圓洞透下來的光線是很有限,隻能夠模糊地看到墓室裏麵的大概情形,如果沒有火把,根本沒有辦法再往內走。
空間這麼大,要想找到進入寶藏的通道,是很困難的。而且這裏麵機關重重,稍微不注意就會喪命。他尋思著怎麼樣避過那些士兵,抓著繩子爬上去。
可是上麵不斷有人下來,一時半刻還沒有辦法上去。
“苗教授,你在嗎?”一個聲音傳來,是李道明。
“水裏沒有,肯定是上岸了,”另一個聲音是齊遠大,“蔡老板,叫你士兵四處找找,記著,千萬不要點火把,這裏麵也許有一種追火的毒蟲子,被它咬上一口就沒命了,可以用手電!”
齊遠大一句話提醒了苗君儒,有的墓室裏確實有一種火螟蛉的蟲子,這種蟲子長期生活在墓室中,吸收了裏麵的毒氣,變得奇毒無比,它們沒有眼睛,憑著觸覺見火就撲,碰上活的動物就咬。
幾個手電筒的亮光朝苗君儒他們三個人的藏身之處照了過來,亮光又往別處照了過去,頓時間墓室內傳出一陣驚歎聲。
傳來齊遠大的聲音:“想不到李元昊的陵墓竟然是一個地下皇宮,那上麵些的是真的,陵墓尚且如此,寶藏裏的財寶,不知道有多少啊!”
“老師,你來看,”李道明叫道:“這些人全都是玉石雕成的。”
“好輝煌的皇宮,好奢華的殉葬品,”齊遠大叫道:“每一尊玉石人像都是世間極品!”
蔡金林狂妄地大聲道:“你們倆隻有看的份,這裏麵的東西都是我的!你們老李家幾代人明算暗算,都算不過我,我調來一個連的人,就吃定你們了!”
李道明說道:“蔡老板,不是說好有我們兩成的嗎?”
“兩成?”蔡金林哈哈大笑:“等你們有命活著離開這裏,再和我談吧?”
“行!我們不要了,”李道明說道:“我們倆跟著你們看看總可以吧?”
齊遠大說道:“那上麵說地宮一共有三層,這裏隻是地宮的第一層,進入地宮的最下一層,才能找到通往寶藏的通道!隻是這裏麵機關重重,很難進去呀!”
苗君儒蹲在幾尊玉石像的後麵,他的手扶著一尊玉石像,剛扶了一會兒,感覺渾身越來越沒有力氣,手很冰涼而且濕濕的,心中大駭,忙縮回手,見那那尊玉石像上麵赫然出現一個手掌印。
這倒奇怪了,玉石像怎麼會這麼軟,好像是冰一樣這麼容易化掉。而且扶著的人很快渾身癱軟無力。
林卿雲和林寶寶癱坐在地上,林寶寶有氣無力地說道:“老爸,我一點勁都沒有了!”
一些士兵聽到聲音,馬上搜尋了過來,幾隻手電筒同時照著他們三個人,一個士兵叫道:“他們在這裏!”
蔡金林走了過來,陰陽怪氣地說道:“苗教授,我一直想和你交個朋友,可是你就是不賞臉,還好我有一個和你關係好的姐夫,還有這麼一個懂事的外甥女,這件事你不願卷入都很難。”
苗君儒吃力地站起身:“其實真正控製林福平的人是你,每一次藏寶圖的出現,都有古董店的老板死去,藏寶圖殺人不假,可是更多的人是被同行殺掉的,你們那麼做,隻是想擴大自己的勢力,就象李老板他們一樣。”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自古永恒不變的道理,”蔡金林說道:“我們做古董生意的,客人都是有錢有勢的人,哪一家不認識幾個高官?誰都想把生意做得最大,你不想法子對付別人,就會被別人吃掉。皓月軒能夠在琉璃廠堅持兩百多年,而且生意越做越大,靠的是什麼?”
苗君儒道:“想不到你們生意人爾虞我詐,為了利益,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蔡金林說道:“如果做生意的人,哪個人身上不背上幾條人命?他們老李家殺的人還少嗎?”
“蔡老板,還記得鬼哭峽嗎?”苗君儒道:“看來你對這附近的地形很熟悉,應該不止第一次來吧?我在安西看到你後,一直都在想,藏寶圖先後出現了那麼多次,為什麼這一次連你也卷入了,當你帶我們經過鬼哭峽的時候,我才明白,原來你們一直都在處心積慮,在為最後得到寶藏最準備,因為你也知道,如果無法找到天宇石碑,就算有藏寶圖,也是廢紙一張。你的祖上估計早就見過它了,隻是由於無法找到天宇石碑而選擇了放棄,但是你們並不甘心,多年來也在這些地方尋找相關的線索。剛開始,你隻是關注這件事情的事態發展,並不熱衷此事,以為我們這次和以前那些尋寶的人一樣,都是有去無回,當你通過周輝留給你的信,知道我們拿到天宇石碑後,決定跟著我們來。我說的對吧?”
“一點都不錯,”蔡金林說道:“你還知道什麼?”
“林福平得到藏寶圖後,第一時間是和你商量,並告訴你那個管賬先生有問題,你也知道有很多人都想去尋寶,於是將計就計,要他找我幫忙。管賬先生發覺情況不對,並告訴了李子新,就在李子新要管賬先生把林福平殺掉,拿回藏寶圖的時候,林福平把圖交給他的兒子,並把那個和他在房間裏商量事情的人殺掉,換上他的衣服,他隻要把那個人的臉上弄得血肉模糊,就沒有人懷疑了!事實也確實如此,連我都騙過了。”苗君儒道:“我想問他,被他殺死的人是誰,他為什麼要那麼做?其實他完全可以等我到他家的。”
“他就在上麵,你可以去問他,”蔡金林說道:“可惜的是他現在已經死了。”
苗君儒問:“誰殺了他?”
“是你!”蔡金林說道:“你救走這個孩子之後,那個人把刀砍在他的脖子上了!”
苗君儒想起了李菊香的話,想不到冥冥之中,有些事情還真的是那樣。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拓跋索達會輕易放過她嗎?她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可是最終寶藏落入了別人的手裏。
蔡金林說道:“苗教授,也許你不知道,李子衡從年輕的時候開始,就在做尋寶的夢,他和我一樣,也不打無把握的仗,為了研究那段曆史,他不惜把兒子送去念考古學,終於得到了齊教授的幫助,”他轉向齊遠大,接著說道:“齊教授,你多次打著學術研究的名義,和李道明一起到敦煌莫高窟查找相關的資料,一定是想知道李元昊皇陵中秘密吧?你剛才說的那番話,我可都聽到了。這裏的人,除了你和李道明外,沒有人知道皇陵的地宮還有三層,這就是我不殺你們的原因。放心,在沒有找到寶藏之前,你們都不會死。”
齊遠大歎了一口氣,說道:“10年前,李道明畢業的時候,他的父親找到我,對我說了李元昊王陵與寶藏的事情,我研究過那段曆史,知道那是真的,因為大夏建國之前就對鄰國發動多次掠奪性的戰爭,搶走了許多財寶。李元昊死後,他的兒子即位,幾年後居然連軍費開支都困難,你們說那些財寶哪裏去了?肯定是隨他一同下葬了。有關元昊寶藏的資料,史書上也有一些記載,但是不詳細,近千年來,有很多人都想找到他的陵墓,可是挖出來的,都是假墓。據我所知,幾年前,馬鴻逵就想學孫殿英那樣發筆橫財,派了兩個營的兵力在這一帶尋找,可都沒有下落。蔡老板,你的這一連人,恐怕也是他的軍隊吧?”
蔡金林說道:“這你可管不著,你們幾個人隻要幫我找到寶藏,我絕不為難你們!”
苗君儒說道:“齊教授隻是提醒你,幾年前,李子新幫孫殿英打開東陵,結果連命都差點賠上,你機關算盡,到頭來恐怕……”
他沒有繼續往下說,因為他看到蔡金林已經變了臉色。
蔡金林又何曾想不到這一點呢?他帶來的那些人,三兩下就損失掉了,自己都差點成了李子新的俘虜,若不是那一陣大風暴幫了他的忙,讓他帶著剩下的幾個人退回到安西,也不會想到動用他和西北軍的關係,和西北軍合作,調來一連人。
周輝和那個同學在那場風暴過後就不見了,但是已經告訴他,沿著北邊的鹽沼地向西,再向南,就可以到達隻有一個老人的村莊,從那個村莊往西走一段路,就可以進入赤月峽穀了。在鹽沼地的邊上,他看到一匹剛倒斃不久的馬。找到這個村莊後,看見一間大屋子,裏麵的火塘裏還有火,但是沒有一個人,院子裏還有一匹剛倒斃的馬。兩匹馬,兩個人。他懷疑周輝和那個同學兩個人先他一步到了這個村子,可是他們和這個屋裏的人都不見了,會去哪裏了呢?
他和那一連人在村子裏住下沒有多久,就聽到峽穀方向傳來槍聲,他們迅速埋伏了起來,結果等來了苗君儒和李子新這十幾個人。他以為還要過赤月峽穀,沒有想到所謂的王陵,居然就是在村子後麵的那個大山坡下麵。
二十幾年來,他走遍了這一片地區,也到過那片鹽沼地,隻是錯過了這裏。
“王連長,”他轉過頭去叫道:“上麵留了多少個人?”
身材魁梧的王連長走過來道:“我留了一個排在上麵,所有重武器都留在上麵了,蔡老板,這回真得感謝你,給兄弟我這麼一樣升官發財的機會,我雖然是個粗人,可也看出這裏麵的東西,樣樣都是寶貝呀!”
“這隻是王陵的第一層,要想辦法到最下的一層,找到一條通往寶藏的通道,才能找到寶藏呀!”蔡金林說道。
“那是,那是,”王連長嘿嘿地笑著,雙手扯著腰間的皮袋,眼睛卻興奮地望著周圍的東西,“這方麵你們是行家,我可就不參合了,等下我隻管帶著我的人搬東西!”
他朝前麵走過去,一邊走一邊說道:“這不是他媽的皇帝老兒的金鑾殿嗎?那上麵的龍椅,我可要去坐坐,享受一下被大臣們朝拜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