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君儒看著王連長朝丹陛上走過去,忙叫道:“不要過去!”
王連長轉頭問:“你說什麼?”他的腳已經踩上了丹陛的第一層台階。
“有機關!”苗君儒說道:“這個裏麵肯定有很多機關!”
他說完這句話,就聽到幾聲細微的聲響,他看到王連長的臉上露出很痛苦的神色。
王連長一字一句地說:“你……他……媽的,怎……麼……不……早……說……”
王連長滾落在地上,胸前出現幾支箭。兩個士兵想上前去拖他的屍體,剛走到他的身邊,黑暗中又傳來幾聲細微的響聲,兩個人的身上中了幾支箭,身體倒在地上。
一個排長模樣的人舉著盒子槍,衝到苗君儒麵前,大叫道:“你他媽的怎麼不早說,害得我們連長白白送命,我他媽斃了你!”
他瞄準苗君儒,正要勾動扳機,被蔡金林托著手往上一抬。一聲槍響,子彈射了上去。
蔡金林說道:“下來的時候就對你們說道,下麵可能會有機關,剛才點火把都死了好幾個人,你們不是沒有看到,龍椅是他想坐就坐的嗎?他死了隻能怪他自己命短,接下來你們小心點就是了,有命帶著東西活著離開這裏,我保你升官發財。他的死,我會向你們市長交代的。現在你們的人都聽我的!”
那個排長望著蔡金林,把槍收了起來,說道:“可是我們連長……”
蔡金林說道:“放心,我會把他弄上去的!要等苗教授他們破解了這裏麵的機關後,大家才能夠開始搬東西!”
那個排長說道:“好吧,我聽你的!”
蔡金林轉向苗君儒,說道:“苗教授,辛苦你了,來人,給他一個手電筒!”
一個士兵把手中的長柄電筒遞給苗君儒。他拿著手電筒朝王連長那邊照了一下,從王連長和那兩個士兵屍體上中箭的部位看,箭是從龍椅方向射出來的,機關一定是在他們的腳下。
“把你身上的繩子給我!”他見那個士兵腰上纏著一圈繩子,便要了過來,打成一個套環套了過去,套住了王連長的屍體,扯了過來。
王連長的身上中了四支箭,每一支都透胸而過,射出的力道非常強。王連長剛死還沒幾分鍾,可是臉上已經有了一層黑色的屍斑。正常人死後幾個小時,屍斑才會出現,而且臉上不會這麼黑。
“好毒的箭,難怪他中箭後那麼快就死掉!”苗君儒說道,他從屍體上拔出一支箭,見箭頭烏黑,顯然沾有劇毒。這支箭比一般的箭要短一些,是弩箭,難怪射出後有那麼強的力道。
他把身體貼在地上,從背包裏拿出一個小錘子,輕輕朝石板上敲擊著,根據聲音來判斷石板下麵有沒有機關。
往前爬了一段路,來到王連長中箭的地方,在士兵的屍體旁邊,他聽到一塊石板下麵傳來空洞的聲音。從背包中拿出一片薄刀,插入縫隙,輕輕將石板抬了起來。石板下麵有類似翹翹板一樣的裝置,隻要人踩上去,石板下陷,啟動機關,安置在另一邊的弩箭就射出來了。
從剛才王連長走過去的情況看,他應該沒有踩中這處機關,不然也不可能踏上丹陛的第一層台階。
也許丹陛的第一層台階上也有這樣的機關,苗君儒敲了敲旁邊的幾塊石板,都沒有異常的聲音,他爬到丹陛的下麵,剛要去敲丹陛的第一層台階,眼前覺得亮光一閃,額頭頓時冒出一陣冷汗。
他拿著小錘子的右手僵在半空中,望著眼前的這條細線。這是一條精心布置的絆索,是有牛筋製成。牛筋是黃色的,與周圍的顏色渾然成為一體,如果不是牛筋的表麵被手電筒的亮光反射了一下,他還真沒有注意到。他右手的小錘子已經觸到了這條牛筋絆索,隻要稍微用力,就觸動機關了。
古人設置的機關,不外乎腳下、牆壁、門上、物體上等這些地方,用這種絆索做機關的,還是很少見。
他沒有剪牛筋絆索,而是沿著絆索向左邊爬去。在丹陛下方的左右兩側,各有一座兩米多高的鎏金銅鼎,絆索的兩端就穿過銅鼎的一隻腳。
他爬到銅鼎下,見絆索穿進了銅鼎的那隻腳內,如果冒然剪斷的話,不知道會引發什麼樣的機關。有的機關是雙重性的,同時控製著其他的幾個機關。
如果不剪斷的話,萬一被人不小心碰上,就麻煩了。他叫那些士兵再丟一根繩子過來,拿到繩子後,輕輕在絆索上綁住鉗子並退了回去,招手要大家蹲下來,他躲到兩尊玉石雕像的後麵,齊遠大他們見他那樣,也跟著躲在玉石雕像的後麵。
苗君儒一拉繩子,聽到了一聲細響,是鉗子剪斷絆索的聲音,緊接著,大家聽到了一陣連續不斷“嗖嗖”的羽箭穿空聲,同時傳來了幾聲悶哼以及有人倒在地上的聲音。
苗君儒剛想探出頭去看,“突”的一下,一支羽箭擦著他的頭頂射到玉石雕像上,落在了地下。林寶寶要去撿,被林卿雲製止,她怕他中箭上的毒。
等到聽不著羽箭穿空的聲音,苗君儒才抬起頭,見地上有躺了幾具士兵的屍體。丹陛下麵的機關破了,不知道上麵還有沒有。他正要走出去,耳邊又聽到風響,忙蹲下身體,可惜已經遲了,一隻羽箭已經當胸射到。
他暗叫一聲:完了!胸前傳來一陣細微的疼痛。這些弩箭上有劇毒,不要說射中,就是被擦傷,也有生命危險。
他蹲了下來,聽到有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低頭一看,是幾片白色的玉片,他的胸前掛著兩塊玉,一塊是他自己祖傳的,另一塊就是仁德皇帝給他說道的。
他扯開衣服,見自己祖傳的的玉佩還在,碎落在地上的,是仁德皇帝給他的那塊。和碎玉掉在一起的,是那支射向他胸口的弩箭。
弩箭射在玉牌上,是玉牌救了他一命,可惜了這塊玉牌,它的碎裂,是否暗示著西夏王朝徹底在地球上消失呢?
這次從北平出來,他已經數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了,每次都是命懸一線。
過了好一陣子,完全聽不到羽箭射出的聲音了,才陸續有人從玉石雕像後麵試探性的走出來。地上已經躺了十幾具屍體,都是那些士兵。
“應該還有機關,”齊遠大說道:“這麼大的墓室內,不可能隻有一兩個機關。”
苗君儒說道:“齊教授研究了那麼久,找到了那麼多資料,你對墓室內的情況應該不陌生吧?”
齊遠大說道:“我是在一本小冊子上看到的,隻有短短的那麼幾句,就知道第一層是皇宮,第二層是內宮,第三層才是地宮,至於裏麵的構造,根本無從知道,更不要說是機關了。”
苗君儒用手電筒朝四周照了一下,說道:“那上麵沒有說怎麼樣才能到達下麵的那一層嗎?”
“沒有!”齊遠大說道:“上下肯定是互通的!我懷疑通道已經在龍椅那邊。”
“那就有勞你了,要工具的話,我這裏有!”苗君儒說道:“在戶外考古,你的實際經驗並不比我差。考古界不是說我們是南齊北苗嗎?我已經破了兩道機關,該輪到你了。”
他說完後,坐在了地上,對林寶寶說道:“跟著你姐姐,這裏麵的東西千萬不要亂碰,會死人的。”
“知道了,老爸!”林寶寶做了一個怪臉,問道:“為什麼我和姐姐碰到這些人的時候,渾身就沒勁了呢?”
這是一個無法回答的問題,很多自然現象都無法得到科學的解釋。苗君儒摸了摸林寶寶的頭:“我沒有辦法回答你,等你長大了,也許能夠知道答案。”
齊遠大來到丹陛右下方的鎏金銅鼎旁,仔細地觀察銅鼎。接著走上丹陛的第三層台階,用工具撬出了一塊地板,上完台階後,過了龍案,他蹲在身體,在龍椅的四周仔細敲擊著,兩分鍾後,他站起身,叫道:“苗教授,我猜得一點都沒有錯,龍椅下麵是空的!”
“走,過去幾個人,把龍椅給我抬過來!”那個排長大聲說。
齊遠大叫道:“你們過來的時候小心點,注意腳下!”
那幾個士兵也不敢亂來,照著齊遠大剛才走過的路,來到龍椅的旁邊。在齊遠大的指揮下,把龍椅抬了起來,龍椅一抬開,露出一個黑黑的洞口,一股黑氣往上衝了出來,齊遠大早有防備,退到了一旁,等黑氣散盡後,他用手電往下照了照,見有台階順勢向下,台階隻有二十幾級,下麵的洞壁上隱隱還有一扇門,本想點一支火把丟下去看看下麵的情況,但卻不敢點火。這座墓室裏的火螟蛉可不是好惹的。
密封近千年的地方,裏麵的空氣中肯定有毒,齊遠大也不急於叫人下去,而是幹脆走開,來到苗君儒的麵前,他正要說道,突然聽到背後傳來幾聲慘叫。
大家一齊望去,見那幾個抬著龍椅的士兵已經踉蹌著倒地,倒地後不斷發出哀號。他中的不是羽箭,而是龍椅上的毒。龍椅從丹陛上麵滾下來,並未有半點損壞,但是那幾個士兵的手,卻在眾人的眼前迅速腐爛,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
不斷有血肉從他們的手上掉下來,腐爛在向他們的手臂上延續。那個排長從身上拔出馬刀,“嚓嚓”兩下把一個士兵的雙手齊臂砍斷。那個士兵頓時暈死過去,落在地上的兩支斷手,轉眼間爛成了枯骨。
好厲害的毒!
另外幾個士兵的手也被砍斷,沒有手總比沒有命好。已經有人用急救包把那幾個士兵的斷手處包紮了起來。
“苗教授,想不到這裏麵有這麼多致命的東西,幸虧我剛才沒有碰到龍椅,”齊遠大心有餘悸地說。
蔡金林對那個排長說道:“就算你們連長不被箭射死,也逃不過這一劫,這張龍椅連碰都碰不得,更別說坐在上麵了;等下你們搬動後麵那張屏風的時候,千萬不要碰。”
經曆了這兩件事,大家都學乖了,幾個士兵用繩子把龍椅捆起來,拖著走。
齊遠大正要和苗君儒商量下一步怎麼辦,旁邊傳來吵雜聲,他們轉頭望去,見一些士兵已經把這些玉石雕像用繩子吊上去。洞口的上方有不少人,正在往上扯繩子。槍聲仍在繼續。
幾個士兵在搬運一尊玉石雕像,身體越來越軟,最後幾個人連同雕像一起摔倒在地上。雕像落在地上後碎開,從裏麵掉出一個人來。
一個士兵叫道:“是個活人!”
苗君儒他們幾個人走過去,在電筒的光線下,見那個從碎裂的玉石像中掉出來的人,麵目栩栩如生,身上的肌膚跟常人沒有兩樣,看上去就像一個熟睡中的人。不同的是,這個人渾身赤裸,身上沒有穿半點衣服。
一個士兵用手中槍戳了一下,見這個人的肌膚還很有彈性。
苗君儒和齊遠大相互望了一眼,同時說道:“玉石封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