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會?”劉白驚道,接著大笑起來,“我師傅說過,隻有懂那些話意思的人,才可以拿到定海神針,我想那個人應該就是你了!”
“我也不懂那些話是什麼意思,”苗君儒說的是真話。
“人之本性乃天真無邪,無貪嗔癡等諸多欲望,放棄你的欲望,回歸真諦……”一個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是王凱魂,他渾身濕漉漉的,剛從水裏爬上來,他是遊過來的。
這與三字經中“人之初,性本善”的本意完全相同,也與佛教有很大的淵源。
“你是誰?”劉白驚愕地問。看著王凱魂一步步朝他們走過來。
苗君儒說道:“論輩分,他是你的長輩,難道你師傅沒有對你說過水神幫嗎?”
“你說的就是那個古老而神秘的水神幫?”劉白問。
“你師傅可是水神幫四大執事長老之一,”苗君儒說道:“看來,他有很多事情都瞞住了你!”
“我可不管什麼水神幫不水神幫,隻想快點拿到定海神針,”劉白把手裏的槍晃了一下,叫道:“你們現在多了一個人又怎麼樣,能鬥得過我手裏的槍嗎?別廢話了,趕快進去,把定海神針拿出來。”
王凱魂對苗君儒說道:“去吧,你是唯一的人選,記著我說的話,要想破解女神的詛咒,隻有用那個方法!”
苗君儒一步步地走入墓門洞,他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心中不斷默念著那段文字。當他來到那具斷成幾截的屍體邊時,看到了伏在墓門上的兩隻大“螳螂”。實際上,那隻是兩隻有點象“螳螂”的怪物,怪物有兩尺多長,黑色的身體外麵披著一層甲殼,從外麵看,那兩隻“螳螂”就像鑲嵌在石門上的飾物。那兩隻“螳螂”朝他嘶嘶地叫著,揮舞著手裏的兩把“大刀”。
他想起了那個死者,死者正是因為害怕才發出叫聲,叫聲顯示出人內心的恐懼,兩隻大“螳螂”聽到叫聲後才發起攻擊的,用“大刀”將那人砍成了幾段。
《洛書神篇》副卷中的“內聖外王”,意思就是無懼,如果你不懼對方,對方是不會輕易發起攻擊的。
他撿起地上的背包,那裏麵還有不少炸藥,到了裏麵也許還有用。他壯著膽子,對那兩隻大“螳螂”視若無睹,一步步向墓門走去。
他的雙手一觸到那墓門,墓門立即緩緩向兩邊開啟。原來墓門是虛掩著的,不需要用太大的力氣。那兩隻大“螳螂”不知道什麼時候,縮進墓門旁邊的石頭縫隙中去了。
一股腐臭黴爛的氣息迎麵撲來,苗君儒忙憋住呼吸。那種沉積了數千年的氣味,肯定含有很強的毒性,吸進去一口都是致命的。
裏麵並不是他想象的那樣黑咕隆咚的,屋頂有一線光照射下來,剛好照著他麵前的石板通道。原來上麵有一個圓孔,是讓光線透下來的,圓孔雖小,也起到了流通空氣的作用,裏麵的空氣雖臭,卻沒有那麼大的毒性。
他看清了裏麵的情形,幾乎驚呆了。
在那條石板通道的兩邊,密密麻麻地站著許多人,那些人穿著麻布葛衣,或立或坐,什麼樣的姿勢都有。有的手中還拿著幹農活的工具,但是他們毫無例外地將頭扭向同一個方向。
他走了進去,多年的考古經驗使他一眼就能確認,這些人並不是石雕或者陶模,而是實實在在的人,死了數千年的屍體,全都是些幹屍。
這個空間裏的空氣很濕潤,按道理人死後會很快腐爛,死了那麼多年的古人,能夠剩下骸骨就相當不錯了,這麼多幹屍是怎麼形成的呢?
看這些幹屍臉上的表情,並不痛苦,身上也沒有刀砍斧剁的痕跡,完全不同於古代殘暴製度下的人殉,不是被人殺的。何況大禹生活的年代,是原始社會向奴隸社會的轉型期,人與人之間的社會地位,相對來說要平等得多。
但是這些人有老也有少,若按自然定律去推斷的話,不可能同時死亡。那他們又是如何死在這裏,怎樣變成幹屍的呢?
盤魚女雖說在當時擁有相當高的社會地位,得到民眾的愛戴,但是她死後,依照當時的社會情況,大禹不可能用這麼多人為她殉葬,除非這些人是盤魚女的族人,自願留在這裏殉葬。
但就算是殉葬,死後的姿勢大都是或靠或躺,絕不可能有站得那麼筆直的。
確實是個謎!
順著那些人的目光朝上首望去,見上首是一個石台,石台上成圓形排開九個造型怪異的石鼎,石鼎的四個角上,還有四個手舉大石盤的石人,石盤上放著一些土和石頭,活脫脫一件古代藝術性的盆景。
《淮南子·覽冥篇》中稱:往古之時,四極廢,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載;火爁焱而不滅,水浩洋而不息;猛獸食顓民,鷙鳥攫老弱。於是女媧煉五色石以補蒼天,斷鼇足以立四極,殺黑龍以濟冀州,積蘆灰以止淫水。蒼天補,四極正;淫水涸,冀州平;狡蟲死,顓民生;背方州,抱圓天。
在古代,九鼎就是九州,代表整個世界。那四個石人手裏的石盤,代表著東西南北四極,後來逐步被後人稱為:東勝神洲、南贍部洲、西牛賀洲、北俱蘆洲這四大洲。
石鼎與石人的擺放方式,迎合了古人對天圓地方的解釋。
這間外墓室的結構,四周是正方形,石塊砌到十幾米的高度後,便呈拱形向頂上壘去,留下正中那個圓形的孔。整個墓室內,沒有一根用來做支撐的石柱,其建築原理與古代的拱形石橋的原理一樣,全靠石塊與石塊之間的相互抵衝力。但是這麼大的一個建築物,曆經數千年仍無任何損毀現象,不能不說是中國古代建築史上的奇跡。
石鼎後麵的牆壁上,是一張雕刻出來的人臉,人臉長約10米,高約8米,線條柔和古樸,依稀可以分辨出是一張女人的臉。
莫非就是墳墓的主人盤魚女?
古代無論是雕刻和繪畫,女人的嘴巴大多是緊閉著的,但是眼前的雕刻不同,嘴巴完全張開著。
那是門。通往第二層墓室的門。
苗君儒一步步的往前走著,漸漸來到石台下,如果劉白沒有說錯的,第一層墓室應該是“人”,接下來就是“天”或者“地”了。
他的腳剛踏上石台的台階,耳邊似乎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以為是劉白他們進來了,轉身望去,見進來的方向空無一人。
突然感覺腦後一陣風響,他下意識地往旁邊一閃,一把木鋤就擊在他剛才站過的地方。這種木頭製作的鋤頭正是大禹時期人們用來幹活的工具,那時候的冶金工業還未興起,青銅器還屬於奢侈品。
他看到四具幹屍揮舞著木鋤,朝他劈頭蓋腦地打過來,忙退後幾步,立好了架勢。
幹屍或僵屍攻擊人的現象在考古界是很少聽聞的,但是民間卻有很多版本。他以前認識一個盜墓人,就聽對方說過僵屍吃人的事。
僵屍是怨屍,很邪惡的,對付僵屍,盜墓的人有很多方法,但都是法術。如果是上了年紀的千年僵屍,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對付的,那需要很高的法術才才行。按民間的說法,幹屍和僵屍是有很大區別的。僵屍是人死後嗓子眼裏還留有一口氣,身死而氣不斷,屍體不腐不臭,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僵屍,僵屍靠喝人血,吸人氣,來增強自己的法力。
幹屍則不同,幹屍不屬於怨屍,並不邪惡,隻是人死後身體內由於某些原因變成幹枯,形成幹屍。墓室內的幹屍一般都被某一個法術和道行很高的人下了詛咒,用來守護洞穴或者陵墓,一旦外人闖入,打破了洞穴或者陵墓內陰陽二氣的平衡,幹屍就向闖入的人發起攻擊,直至把人殺死。
幹屍可沒有僵屍那麼凶猛,對付幹屍比對付僵屍容易得多了,苗君儒一腳踢掉了第一具幹屍的頭顱,那頭顱落在地上,滴溜溜地滾到人群中去了。失去頭顱的幹屍在原地轉了一個圈,手執木鋤繼續朝苗君儒撲來。
另外三具幹屍手中的木鋤,分上中下三路向苗君儒掃到。
苗君儒早已經料到,身體後翻,避開上麵的兩根木鋤,右腳橫掃,已經掃斷了兩具幹屍的腿。待第三把木鋤掃到他的腿邊時,猛地伸手抓住。他這麼做,隻想掂量一下這麼幹屍有多厲害。以前聽人說與僵屍和幹屍搏鬥,有多麼的驚心動魄,這次總算自己親生經曆了。
斷了腿的那兩具幹屍摔倒在地,隻剩下上半身,雙手支撐著還在地上爬。
他已經把抓著的木鋤從那具幹屍的手裏扯了過來,木鋤的另一端連著那幹屍的半截手臂,斷了手臂的幹屍似乎愣了一下,用另一隻手摸著斷臂的地方,臉上那兩個黑洞洞的眼眶中,似乎還有兩顆眼珠,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他。
“對不起,我隻是想把棍子搶過來,”苗君儒說完後啞然失笑,他說的話,這些幹屍怎麼能夠聽得懂呢?
手裏的木鋤有點沉,這種古代用來農作的工具,曆經數千年居然沒有腐朽,還這麼堅硬結實,也不知道是什麼木質的。
一具幹屍張開雙臂和身撲了上來,想要抱住他,慌忙間,他伸出了右手直直抓了出去。這一招叫黑虎掏心,是他從一個武術前輩那裏學來的。如果一招擊中的話,足可將對方的肋骨擊斷。
“噗”的一聲,他的拳頭擊入幹屍的胸膛,由後背穿出,一個圓圓的東西隨著一團破絮般的幹屍骨肉落在地上。那具幹屍掛在他的手上,頭顱垂在他的胸前,再也不動了。
他聞到一股腐臭的怪味,胃裏一陣收縮,忙甩開那具幹屍的殘骸,看清落在地上的那圓圓的東西,有拳頭般大小,好像是人的心髒。心髒一落地,幹屍就徹底“死”了。
他明白過來,手中的木鋤朝第二具幹屍的心髒部位捅了過去。
這一次並沒有發出聲音,那圓圓的心髒被捅離軀體後,幹屍隨即也趴在地上。剩下那兩具在地上爬的幹屍了,他用木鋤一點一個著。
解決完這四具幹屍後,他的身上出了一身冷汗,還好這墓室內的其他幹屍並不象那四具一樣,否則全部向他攻過來,還真的不知道怎麼對付。
他的腳再一次踏上台階的時候,聽到了一陣說話聲,同時看到台階旁邊的又有幾具幹屍開始動了,分成左右兩邊朝他攻擊過來。這一次他有經驗了,專找幹屍的心髒部位下手,一擊一個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