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生死一線(2 / 3)

這些屍體早已經僵硬,留在地上的血跡也早已經幹枯。

他有些想不明白了,從他下去到上來,最多也就一個多小時。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人死後絕對不可能那麼快變硬。

他看著前麵,在距離那兩個僧人骨骸不遠的地方,土壁上開了一扇門,而原先他下來的那條通道,不知道怎麼竟消失了。

他走過去摸著土壁,見土壁上沒有半點縫隙,就在土壁下麵的地上,還有許多紛雜的腳印。這些腳印無不證明,人就是從這裏出來的。

回去的路不見了,莫非這通道開啟和關閉的時間,是受機關控製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必須等到下一個通曉梵文的人念那石碑上的咒語,才能打開通道。

他有些茫然地朝四周望了一眼,看著那兩具僧人的骨骸,當年石碑上出現那句咒語的時候,通曉梵文的高僧無意間念了咒語,才打開了通道。

他向這個門內走進去,見裏麵是一間全密封的屋子,屋子的地上還堆著許多金銀珠寶與古董玉器,還有不少製作精美的銀製和銅製品,大到一個一米多高的盛物罐,小到一個小酒杯。每一件東西都價值不菲,很多還是珍品中珍品。這些東西本來是堆得很有次序的,剛剛被人為洗劫過,所以顯得很亂。

那些人沒有時間把東西全部拿走的原因,一定是通道正在慢慢合上。為了逃命,那些人隻好帶著一部分財寶匆忙離開。

裏麵還有幾具屍體,其中的兩具屍體的左手同時拿著一頂王冠,右手各自持槍,一個頭部中彈,另一個胸口中彈。他們一定是在搶奪王冠的時候發生了火拚,結果雙雙喪命。

王冠為純金製作,工藝精美絕倫,上麵鑲著各種顏色的寶石,正中間的那一顆藍寶石如雞蛋般大小,如此大的藍寶石當世罕見,難怪這兩個士兵要拚死爭奪了。

沒有路回去,他隻有在這裏等死了,幾天後,他就會象那些死人一樣躺在這裏,直到多少年後有人再次進來。

有一件事他覺得很奇怪。按道理,每一個通往寶藏的通道,無不機關重重,稍有不慎就命喪當場,可是他從上麵走下來,居然沒有遇到一處機關。

莫非當年車師國的國師在藏寶的時候,沒有考慮到這一點,或是不懂得設置機關?

他從一具士兵的屍體上取下馬靴穿在自己的腳上,離開了這間屋子。他不能坐在這裏等死,必須想辦法出去。

出門後往左走,前行幾百米後沒有了去路,都是硬邦邦的土壁,折回頭往右行去,行不了多遠,聽到一種很奇怪的聲音,那聲音就像夜晚的老鼠在偷東西吃,但比老鼠的聲音要大得多。

他從士兵的屍體上拿了兩顆手榴彈,循著聲音走去,看到兩條通體黑色大蚯蚓,那兩隻蚯蚓長約三米,如水桶般粗細,正將兩具屍體往肚子吞,吞咽的速度很慢,還不斷發出咀嚼聲。

它們似乎感覺到有人過來,忙拖著屍體往後退去,速度並不慢。

他一步步地跟過去,不敢靠得太近,怕那兩條大蚯蚓突然向他發起襲擊。

荒漠中生活著很多奇怪的物種,就像他在胡楊林裏見到的凶儺蟲一樣。這樣的動物在地表是很難見到的,通常它們都生活在幾十甚至幾百裏的地下,隻有在覓食的時候才鑽出地麵。

從它們居住的地穴肯定是有通道通到地表,隻要找到那種通道,就能上去。他在一些古籍上見到過類似這種動物的介紹,叫地原蟲,地原蟲生存於幹燥地區,習慣在一兩百米的地下築巢,它們很少潛出地表,隻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偶爾出地表尋找死去動物。它們不會主動攻擊人和動物,一旦它們受到威脅,會噴出一種腐蝕性很強的黏液。人一旦被這種黏液噴上,會全身潰爛而死,任是大羅神仙都無法挽救。

他把上去的希望全寄托在了這兩條地原蟲的身上。

地原蟲往後退了幾百米,退入一個圓形的孔洞中,那空洞高不過50厘米,要趴著才能爬進去。

他也顧不了那麼多,將兩顆手榴彈塞到腰間,說不定到裏麵後能夠用的著。他先把定海神針伸進去,照著前麵的路,再慢慢爬進去。洞壁很光滑,上麵如同敷了一層薄膜,爬了大約四五百米的樣子,進入一個很大的空間。

這是一個天然的地下溶洞,由於定海神針發出的光芒減弱,他看不出有多大,但是在前麵不遠的地方,看到好幾條地原蟲,溶洞的洞壁上有許許多多大小不一的孔洞,都是那些地原蟲鑽出來的。

這裏是地原蟲的窩,興許是畏懼定海神針發出的光,見他走過去,那些地原蟲紛紛後退。最後退到一大堆白色如臉盆般大小的“蛋”旁邊,這些大“蛋”一定是地原蟲產出來的卵,集中在一起孵化。

幾條地原蟲的口中發出“嘶嘶”的聲音,象是在對他發出警告。其中一隻噴出一股黏液,落在他麵前。

在那些大“蛋”的另一邊,有一條更大的地原蟲,長約五六米,直徑超過了一米,象一枚黑色的巨型炸彈。這條大地原蟲發出“哼哼”的聲音,不一會兒,大“蛋”旁邊便聚集了幾十條地原蟲,這些地原蟲全都發出“嘶嘶”的聲音,象是在誓死捍衛他們的後代。

他不敢再往前走了,如果引發眾怒,被這些地原蟲群起而攻之的話,後果是不堪設想的。他看到旁邊有一個一米多高的大孔洞,彎腰走了進去。

孔洞呈30°的坡度向上延伸,也不知道有多長。他腳下一步一滑地地往前走著,兩個多小時後,他正想停下來休息一會,聽到前麵傳來很大的聲響,走沒多遠,進了一處並不大的洞穴,見到一大團黑黑的大影子在那裏滾動著,仔細一看,認出其中的一條是大地原蟲,而另一條則是他在胡楊林見過的凶儺蟲。

兩條巨大的地底怪物纏鬥在一起,地原蟲從後麵將凶儺蟲吞進去了一大半,而凶儺蟲則彎過身子,兩隻大螯緊緊咬著地原蟲那圓圓的身體,毫不放鬆。在它們的旁邊,分別有幾條地原蟲和凶儺蟲,各自在旁邊觀陣。地下還躺著不少地原蟲和凶儺蟲的屍體及殘肢。

動物比人類有更強的領地意識,這種生活在地下的動物也一樣。地原蟲和凶儺蟲的群體在地下發展生存空間,當彼此的領地受到對付侵襲的時候,不可避免地發生了“戰爭”,其“戰爭”的慘烈程度,並不比人類的遜色。

突然,一條黑影從側麵向苗君儒撲來,原來是躲在旁邊的一條凶儺蟲。這條凶儺蟲不去幫同伴,卻向剛闖入的苗君儒發起了攻擊,也許它認為對付兩條腿的人類,遠比對付地原蟲要容易得多。

苗君儒吃了一驚,身體向上縱起,避過了這條凶儺蟲的偷襲。

他落下來的時候,反手將定海神針“撲”的一聲插入凶儺蟲的後背。他平生最恨那種在後麵算計別人的小人,對蟲子也是一樣。

凶儺蟲受痛,發出一聲慘號,發瘋般的向前竄去。苗君儒抓著定海神針,也被拖著向前,轉眼間,他被拖入一個孔洞中。凶儺蟲在前麵爬著,沿途流下一些墨綠色的液汁,散發著熏人的腥臭味。

孔洞仍是往上去的,這樣一來,反倒省了他不少力氣,可是這樣的情況沒有堅持多久,這條凶儺蟲終於爬不動了,癱在那裏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兩隻大螯左右擺動著,從口中也流出那種腥臭的液汁。

這裏的洞壁顯得很粗糙,並不象地原蟲那邊的那麼光滑,有一層一層類似人類開鑿出來的階梯。

他從凶儺蟲的背上拔出定海神針,抬步向上走去。

幾個小時後,他走入一個洞穴,這個洞穴比他經過的那兩個洞穴還要大,洞穴的正中有一大堆沙子,不斷有沙子從上麵流下來。流下來的流沙並未停留,很快往下流走了。要不是這樣的話,不需半個月,這裏就被流沙塞滿了。

在荒漠中,有很多流沙坑,別看流沙往下流,用不了多久便會出現一個大坑,可一陣風吹過之後,大坑便會被沙子重新填滿。千百年來,流沙都不斷地流著,永遠不見多,也不見少。

幾隻個子較小的凶儺蟲,正在沙堆的旁邊啃噬著一匹馬的殘骸。

他認出那匹馬,竟是肖剛騎過的,在胡楊林中被凶儺蟲拖下沙坑。在馬屍的旁邊,還有一支步槍和一些放幹糧和水的袋子。

他跳了過去,用定海神針趕開那幾隻小凶儺蟲,撿起步槍和袋子退到一旁。打開袋子拿出幹糧和水,胡亂吃了一些。自從被土匪抓到後,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

吃了一些東西後,頓覺體力恢複了不少。

這裏再沒有孔洞通向地表了,唯一上去的方式就是從流沙中上去,可是這流沙是流動的,無法攀援,不要說上去,就是在裏麵立足都很困難,稍不注意就會無法脫身,憋死在裏麵。但除了這條路之外,別無他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