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生死一線(3 / 3)

幾隻小凶儺蟲“吱吱”地叫著,向他逼了過來。麵對這幾隻小凶儺蟲,他還沒放在眼裏,但是小凶儺蟲的背後出現了一隻大凶儺蟲,這隻大凶儺蟲的頭上有幾個小孔,還殘留著腥臭的味道。

正是那隻被阿依古麗手下人用槍射過的凶儺蟲,凶儺蟲似乎認得苗君儒,咆哮著衝上來。

苗君儒重施故伎,飛身縱起的時候,用力將定海神針往凶儺蟲的背上一戳,不料這一戳竟沒戳得進去,被凶儺蟲那厚厚的硬殼反彈起來,落到了沙堆中。

他一時間大意,竟吃了這樣的大虧。沙堆中沒有著力的地方,他在沙子裏撲騰著,根本無法脫身,身體被沙子卷著向下陷去。

情急之下,他雙手亂抓,終於被他抓到一根東西,有些象樹根。他知道荒漠中有很多植物的根,為了吸取地下的水分,可生長到幾十米的地下。他憋著一口氣,雙手交替著向上爬去。隻可惜了那根定海神針,竟不知道落到什麼地方去了。

在往上爬的時候,他把手抬過頭頂遮著流沙,讓下麵空出一點小空間,淺淺地吸了一口氣,正要繼續往上爬,忽覺腳下一動,好像有一個尖尖的東西刺著他的腳底。

他想起凶儺蟲的兩隻大螯,也是尖尖的,莫非這蟲子追上來了?

凶儺蟲雖然體積較為龐大,但是它具有在流沙中快速行走的本領,如果能夠借助蟲子的力量爬上去的話,是再好不過的了。

果然,那隻蟲子頂了他的腳一下之後,將他往上托了幾尺,隻是接下來的情況卻更糟,他的腳突然被什麼東西夾住,一個勁的往下拖。

一定是那隻蟲子咬住了他的腳,所幸他穿的是軍隊中的硬底牛皮馬靴,就算被狼咬上一口,也不見得能夠咬得穿。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拚命抓著那根樹根不放手,但是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他想起腰間還有兩顆手榴彈,這時候絕對用得著了。

大螯夾著他的腳,蟲子的嘴巴一定是張開的,如果把手榴彈丟下去,一定可以炸它個粉身碎骨。

他騰出右手,摸出了兩顆手榴彈,用嘴咬開拉弦,往腳邊放了下去。成敗在此一舉了,他閉上眼睛,等待手榴彈爆炸。

五秒鍾過後,下麵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他的腳頓時一鬆。他不敢再作停留,手抓著樹根拚命往上爬,

爬到一定的高度後,碰到許多粗細不同的樹根,知道離地麵不遠了。

頭頂上沒有流沙再流下,他睜開眼睛,發覺進入一個很狹小的地方,頭抵著的是胡楊木那粗大的樹根。

這根胡楊木除了主根外,其他的樹根都不長,在地下成傘狀生長,故而形成了一個小空間。

休息了一下之後,他攀著樹根爬上了地麵。在上地麵的那一刻,他用衣服蒙住自己的眼睛。在地下黑暗的地方呆得太久,乍一見到陽光,如果不做處理的話,眼睛會瞎的。

在脫衣服的時候,好像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掉下去了,猛地記起了放在懷中的寶玉兮盒,那裏麵可裝著千辛萬苦才拿到手的黃帝玉璧。

他忙用手去抓,可抓了一個空,聽著沙子往下落的聲音,他的心情沮喪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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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有牧民發現了困在胡楊木上的苗君儒。他被人救下來的時候,身體已經嚴重脫水,人的意識也開始模糊。牧民在他的口袋中,隻發現幾片刻著一些怪字的竹片。

在牧民的帳篷裏調養的日子,他聽說了發生在交河故城的事情。有牧民說那裏打了兩天兩夜的槍,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血把地麵都染紅了。有膽大的牧民後來騎馬去看,居然在屍堆中撿來不少值錢的東西。

又有人說,是有人解開了車師國國師的咒語,打開了通向寶藏的密道,把裏麵的財寶全搬走了,由於分贓不均勻,雙方的人開了槍,所以死了那麼多人。

那些日子,牧民們傳遞的各種消息中,他沒有聽到關於阿依古麗的消息,連肖剛和盛振甲他們的消息也沒有,也不知道他們還是不是活著。

半個多月後,他來到哈密,從那裏啟程回北平。他沒有想過去交河故城看看,就算去了又怎樣,見到的都是屍體,連一個活人也沒有。在他跳到大坑下麵後,上麵的人肯定找到寶藏,幾撥人馬為了爭奪財寶,才引發了那一場槍戰。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恒古不變的自然規律。

可是有幾個人卻不是衝著那些財寶去的,而是他拿到手又失去了的黃帝玉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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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平後,他對同事說出去考古了。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沒有陌生人來找他,更沒有人提及黃帝玉璧的事情,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已被人遺忘。

那年代層出不窮的事情太多,人們很難記得住幾個月前潘教授的死因。苗君儒一直都無法知道劉白對潘教授說了什麼,潘教授和水神幫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寫信要神貓李幫忙找黃帝玉璧。除了認識王凱魂和神貓李外,潘教授還認識什麼人,在這件事中扮演的是什麼角色。現在這些謎一樣的事情都變得無關緊要了,因為黃帝玉璧最終沒有落到野心人的手裏。

那些想把黃帝玉璧搶到手的人,或許都在槍戰中死了,沒有人知道他還活著。

他喝了王凱魂放了藥的茶,按理說半年後會毒發,可是一連過去了好幾年,他都沒事,可能當初王凱魂根本沒有在茶裏下藥,也可能他吃了《洛書神篇》副卷,以及兩片《洛書神篇》的竹簡,《洛書神篇》中的神奇力量,早已經將體內的毒化解了。

5年後,苗君儒在一份報紙上看到“新疆王”盛世才的照片,覺得這個人象極了盛振甲。

建國後,苗君儒參加政協會議,遇見了一個負責接待的人。盡管過去了20多年,他一眼就認出這個人是肖剛。

參加完會議後,他們倆單獨見了一麵,肖剛向他說了他跳下大坑後發生的事情。

原來他跳下大坑後,肖剛他們在上麵等了一整天,都不見他上來,喊話也不見他答應,田掌櫃的人不知道怎麼踩到了機關,打開了寶藏。後來雙方的人為了爭奪財寶,就打了起來。他見苗君儒上來的機會很渺茫,便和盛振甲拉著哭得淚人模樣的阿依古麗,趁亂上來了。他們三個人上到佛堂後,見外麵的槍聲更緊,在震天的衝殺聲中,還有此起彼伏的炮彈爆炸聲。他猜想一定是哈密和烏魯木齊的軍隊趕到了,此時若是強行衝出去的話,很容易被流彈所傷。他們來到偏殿,搬開那塊蓋住洞口的石板,由通道回到那間小屋子,在阿依古麗的帶領下,找了一個安全一點的地方,躲了一天一夜,直到槍聲徹底平息下來。

他們回到了寺院的主殿,見開啟的那個洞口已經消失不見了,滿地都是屍體,那塊石碑被炸成的碎片。阿依古麗跪在巨佛前,不住地磕頭,口中念著那句咒語,可是奇跡並沒有出現。

他們三個人離開了交河故城,在路上碰到阿依古麗的另一幫手下。阿依古麗跟著那幫人走了,臨走前給他們留下了兩匹馬,一些幹糧和水。他們倆回到哈密,各自分手了!

苗君儒若有所思地聽著,不知道阿依古麗現在是否還活著,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也許她已經找到了中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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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肖剛告別後,苗君儒走了出去,望著繁星點點的夜空,心想著當年發生的事情,他明明記得隻下去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可肖剛卻說他們在上麵等了一整天,他不想去解釋,作為考古學者,他深知地球上有許多奇妙的地方。在那種地方,時間隻是一個名詞而已。

那塊黃帝玉璧若是被他帶出來的話,至今仍會在他的手中,依靠黃帝玉璧的神奇力量,他是不是可以成為一代帝王呢?

他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也許黃帝玉璧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神奇,隻是普通的一塊古老玉璧而已,曆史上的那些人之所以能夠成為帝王,是與其獨特的曆史環境分不開的。在特定的曆史環境中,隻要具備天時、地利、人和這三大要素,誰都可以成為帝王。

冥冥之中的很多事情,是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就像他這20多年來研究的那幾片《洛書神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