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石王的傳說(1 / 3)

馬長風帶著手下的兄弟趕到石屋,見石屋前立了一根兩米多高的木樁子,樁子旁邊放著兩具屍體,正是他留在石屋後麵看守藤老板的那兩個兄弟。

而綁在樁子上的那個人,卻是留在石屋養傷的羅強。還沒等馬長風反應過來,就見石屋周圍的山林中,陸續站出了一個個的人來。

都是穿著土黃色軍裝的正規軍隊。

一排排槍口瞄準了他們,有步槍,也有機槍,更有仰頭朝天的小鋼炮。

二虎向羅強衝過來,可他還沒跑幾步,一梭子彈射在他麵前的地方,打得土屑四濺,他嚇得站立在那裏,再也不敢亂動了。

董團長就站在較高的小山頭上,居高臨下地望著馬長風他們。在他的身邊,除了宋師爺外,還有兩個營長和幾挺機槍。

隻需他一聲令下,馬長風他們那二十幾個人,瞬間就會被子彈打成篩子。

他大聲喊道:“馬鷂子,你對我不仁,搶走我的女人,可我呢,不能對你不義,是吧?”

馬長風大聲道:“姓董,有本事衝著我一個人來,別為難我的兄弟!”

董團長笑道:“你那條命,在我的眼裏連隻螞蟻都不如,隨時都可以拿走。你不是想救你的兄弟嗎?行,咱們談個條件!”

以眼下的情勢,馬長風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他隻得道:“有什麼條件,請說吧!”

董團長笑道:“留下你手上的那塊石頭,還有你身邊的女人,帶著你的人離開陝西,從哪裏來的滾回哪裏去!”

董團長的話還剛說完,小玉就拉著馬長風的手,低聲哀求道:“馬大哥,不要丟下我!”

馬長風低聲安慰道:“放心吧,馬大哥不會把你送給他的!”

宋師爺帶著幾個士兵走了下來,來到馬長風的麵前,冷冷地說道:“馬鷂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憑你這幾十號人,就能跟團長鬥嗎?”

苗君儒望著宋師爺,感覺此人似乎在哪裏見過,隻是一時間想不起來,他見宋師爺伸手去拿馬長風手裏的石王,便上前一步,問道:“這位先生,我想請教一下,你知道這塊石頭是什麼嗎?”

宋師爺瞟了苗君儒一眼,說道:“我沒有看錯的話,你就是從重慶過來的苗君儒苗教授吧?在下姓宋,是董團長身邊的人。”

就算宋師爺不介紹自己,苗君儒也能從對方的衣著打扮,看出對方的身份來。此人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將話題岔開,短短的一兩句話,兩人就已經交了一次鋒。盡管如此,他已經斷定這個姓宋的人,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衝著石王來的人,難道還不知道石王的真正價值嗎?他微笑道:“宋先生,難道你肯定拿到手的是真的嗎?”

宋師爺頓時臉色一變,問道:“難道石王還有真假?”

苗君儒大致摸清了宋師爺的底細,當下笑道:“想必宋先生對石王的曆史,了解得還不夠呀!”

宋師爺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有些惡狠狠地說道:“姓苗的,別仗著你是考古學教授,就敢在我的麵前賣弄。”

苗君儒看了看四周,說道:“我的命都捏在你們的手裏,怎麼敢賣弄呢?我隻是提醒你,別拿贗品當真貨!”

宋師爺問道:“你怎麼知道這是假的?”

苗君儒說道:“是真是假,驗證一下就知道了!”

宋師爺問道:“如何驗證?”

苗君儒說道:“我雖然知道幾種驗證石王真假的方法,可現在不是時候,得等到半夜才行。你們團長不是要馬鷂子留下石頭和女人嗎?再加上我一個,應該沒有關係吧?”

宋師爺笑道:“別人想走都走不了,你倒好,主動要求留下。行,這事我做主了,你和這個女人一同留下吧。不過我有些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幫我?”

姓宋的果然有心計,處處都防著別人。苗君儒笑道:“宋先生,別忘了我是考古學教授,我的職業就是弄清曆史真相。我何曾不想知道,曆史上有關石王的傳說,是真是假,為什麼在唐代之後的典籍中,再也找不到有關石王的記載呢?”

宋師爺從馬長風的手裏奪過包裹,打開看了一下,朝苗君儒笑道:“苗教授,我一定滿足你的願望。”

兩個士兵從馬長風身邊帶走小玉的時候,他兩眼冒火,右手伸到腰間去摸槍,被苗君儒一把抓住。

苗君儒低聲說道:“馬兄弟,在這種情況下動粗,隻有死路一條,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有我在,還怕救不出她嗎?”

馬長風看著小玉那不舍的腳步和哀怨的眼神,氣得一跺腳,將一塊小石頭硬生生踩裂。

程大峰說道:“苗教授,我怎麼辦?”

苗君儒笑道:“你就暫時跟著馬兄弟吧,如果遇到藤老板,就說我去董團長那裏做客,很快就會回來的。”

他跟著宋師爺一起,來到董團長身邊,經宋師爺介紹後,董團長朝他和氣地說道:“苗教授,那就勞煩你幫忙了!”

苗君儒怎麼都沒有想到,董團長好像還是一個講信用的人。這年頭的很多人都心狠手辣,為了個人的利益,把道義拋擲腦後,對於那些沒有了利用價值但卻有潛在威脅的人,都會斬草除根。他之所以跟著宋師爺一起走到董團長身邊,就是預防董團長過河拆橋,如果董團長下令開槍,他會不顧一切地挾持董團長,讓馬長風帶著人安全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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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君儒跟著董團長一行來到興平城,被安置在團部的一間小屋裏,門口還留了幾個士兵。小玉不知道被帶到什麼地方去了,除了暫時失去人身自由外,應該沒有危險。

他並沒有打算逃走,如果他想逃走的話,就憑門口的那幾個人,是怎麼都難不住他的。

沒多一會,有人送進來一盤酒菜。他剛吃完酒菜,宋師爺推門進來了,拱手笑道:“苗教授,讓你久等了!董團長特地要我過來請你!”

既來之則安之,苗君儒跟著宋師爺來到一間大堂屋內,見裏麵除了董團長外,還有一個人,居然就是他之前在西安萬福齋見過的劉水財劉掌櫃。屋子中間有一張大八仙桌,桌子上放著不少東西,都用一塊大油布蓋著。

劉水財朝苗君儒拱手道:“苗教授,我們又見麵了,藤老板還好吧?”

苗君儒說道:“藤老板好不好,還得問董團長才行!”

董團長似乎愣了一下,說道:“什麼藤老板?”

苗君儒說道:“馬鷂子說,藤老板和我的幾個學生,被關在石屋後麵的一個山洞裏,你去那裏的時候,沒有見著嗎?”

董團長回答道:“我帶人包圍那裏的時候,聽手下的人彙報說,隻抓到一個活和兩個死的,沒有其他人。我正要帶人離開,就看到你們過來了!”

從董團長的神色判斷,他並沒有說謊。苗君儒的心一沉,是什麼人趁馬長風不在的時候,把藤老板等人弄走了呢?既然殺了兩個人,又為什麼留下一個活口?

劉水財歎氣道:“自抗戰以來,這片土地上的土匪比牛毛還多,剿都剿不幹淨。我從西安送一些貨到漢中去,都得請董團長幫忙呢。唉,藤老板為人謹慎,雖說我和他有幾十年的交情,可他還是信不過我,在西安的時候,我問他要去哪裏,他死活都不肯說,我也是愛莫能助呀,他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的心裏也不好過。”

他這一番話語帶雙關,既說明了自己在陝西的實力,又撇清了與藤老板失蹤的關係。

苗君儒點了點頭,在西安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劉老板不簡單,言談舉止都透出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秉性。既然有那麼大的神通,能讓軍隊幫忙運送貨物,難道就沒有辦法與土匪私通,偷偷把人弄走呢?

他皺著眉頭,雖然覺得整件事顯得很蹊蹺,有人在背後操控著一切,可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理清頭緒,無法斷定躲在幕後的人究竟是誰。不過他肯定,劉老板在這種時刻出現,絕非偶然。

他朝董團長說道:“算了,不提藤老板的事了!不知董團長要我幫什麼忙?”

宋師爺將大油布扯開,隻見桌上擺著一大堆金銀玉器,還有一些小件的金飾。

劉水財說道:“苗教授火眼金睛,上次在小店內,就看出了幾件贗品。那幾樣東西,都是我花大價錢買下來的。這桌上的東西,煩請你幫忙看看,估估價!”

苗君儒說道:“想必劉老板對本人了解不夠,我隻鑒寶,不估價!同一樣東西在不同人的手裏,其價值是完全不同的!”

劉水財連連點頭道:“那是,那是,那就煩請苗教授給辨個真偽!”

苗君儒走到桌子旁邊,略微看了一下,從裏麵拿起一方玉印璽,這方印璽並不大,高五寸,青白玉,蹲龍鈕,印麵方方各一寸。他端詳了印麵上陰刻隸書,認出是唐玄宗的“開元小印”,他在一副唐代柳公權的書法真跡上,見過這方印璽的蹤影,當下說道:“桌子上的這些東西,並非同一朝代,但卻彙集在了一起……”他把話題一轉,繼續說道:“據《新五代史·溫韜傳》中記載:韜在鎮七年,唐諸陵在其境內者,悉發掘之,取其所藏金寶。而昭陵最固,韜從埏道下,見宮室製度閎麗,不異人間。中為正寢,東西廂列石床,床上石函中為鐵匣,悉藏前世圖書。鍾、王紙墨、筆跡如新。韜悉取之,遂傳民間。惟乾陵,風雨不可發……”

宋師爺笑道:“不虧是苗教授,一眼就看出來了,不錯,這些東西來自同一個墓葬,躺在墳墓裏麵的那個人就是他。”

苗君儒微微笑了笑,放下印璽說道:“那我就恭喜諸位發財了,桌子上的東西,每一件都是品質上乘的文物。”

董團長一聽這話,嗬嗬地笑道:“有苗教授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總算沒有白忙活!”

苗君儒說道:“我想求董團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