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生暮死花擁有千年的處女之屍的陰氣,是邪道的聖寶,如今被肖三妹所得,就像一個完全不懂武功的人,突然被絕頂高手注入內家功力,根本不懂得引導和運用。倘若九菊一派的高手得到此花,或許就能煉成飛升之術。按道理,應該是人控製花,而不是花控製人。
可是眼下,肖三妹明顯被花控製住了,完全迷失了本性。但見她的額頭上出現朝生暮死花的印記,連眼珠子都變成了紅色,顯得十分空靈而邪惡。她的身體慢慢升向空中,荷花哭喊著,拉了好幾次都沒拉得下來。
“把朝生暮死花還給我!”大島二妹歇斯底裏地大叫著,揮刀撲向肖三妹。姐妹倆轉眼已經過了好幾招。肖三妹在招式上不敵大島二妹,但她卻能在關鍵的時候,嘴巴一張噴出一口黑氣,將大島二妹逼退。
苗君儒撲上前摟著荷花,兩人退到平台下。
大島二妹撈不著便宜,氣急敗壞地退了下來,她的手上出現一串小鈴鐺,鈴鐺晃動發出悅耳的鈴聲,僵立於台下的孟老爺淩空跳起,朝肖三妹撲過去。
以鈴聲遙控僵屍,這一招已經被中國的道士用爛了。湘西的趕屍匠在趕屍時,都是用追魂鈴的聲音引著僵屍往前走。
但大島二妹搖出的鈴聲,與湘西趕屍匠的鈴聲不同,並不是一聲又一聲的,而是一連串不間斷的鈴聲。那鈴聲就像一首催眠曲,使聽到的人昏昏欲睡。
果然,浮在空中的肖三妹聽到鈴聲後,眼睛漸漸閉上,雙臂自然垂了下來。跳到她身邊的孟老爺並沒有趁機襲擊她,而是從後麵將她的雙手死死抓住。
“快救肖姑姑!”荷花的叫喊聲使苗君儒從混沌中清醒過來,他暗叫慚愧,這一身的本事,怎麼就抵製不了大島二妹的鈴聲?
他見大島二妹的身形從地上竄起,朝肖三妹飛了過去,手中的刀刃直指肖三妹的咽喉。昏睡中的肖三妹麵對寒光閃閃的刀刃,渾然不知死神已經降臨。他往地上一跺腳,借反彈之力淩空騰起,就在大島二妹的刀刃距離肖三妹的咽喉不足兩公分距離時,他緊緊地抓住了大島二妹的和服一擺,用力往下一扯,兩人滾落在地,臉對臉的幾乎貼在一起。他愣了一下,正要起身,才發覺自己的右手按在大島二妹的左胸上,還沒等他縮回手,臉上已經重重地挨了一記耳光,火辣辣的疼。
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被女人這麼打過。更何況,他是為了救肖三妹而無意冒犯。他剛把手從大島二妹的左胸移開,看到大島二妹飛起一腳,準確地踢向他的下身。
這女人太狠毒了,他連忙翻了幾個滾,躲過致命一擊。
他在日本的時候,就知道日本女人對貞潔問題看得很淡,可是大島二妹被他無意間的這麼摸一下,竟如遭男人侮辱了一般,像一隻發怒的母豹子,揮著刀朝他撲了過來。
他慌亂之間左閃右避,總算沒有挨刀子。
沒有了鈴聲的誘惑,肖三妹似乎蘇醒了過來,她居然變得力大無比,硬生生將孟老爺的雙臂撐開,反手從後麵抓住孟老爺,用力扔了出去。孟老爺撞到牆壁上,頸部被撞成了畸形,頭歪在右肩上,但是他站立起來後,揮舞著雙手繼續朝肖三妹撲去。
苗君儒閃身退到一旁,大聲對大島二妹說道:“她不管怎麼說,都是你的妹妹!”
大島二妹陰毒地說道:“我隻要喝光她的血,我就能獲得朝生暮死花的神力!”
苗君儒說道:“你錯了,你爺爺說過,他們要的東西,我們給不了,他老人家尋找的神力,應該不是朝生暮死花!”
他的話音剛落,突然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隆”聲,隻見肖三妹背後的牆壁裂開一個大洞,一股巨大無比的水流衝了進來,將撲到肖三妹腳下的孟老爺衝開。
“我不是故意的!”一個聲音從左邊傳來,苗君儒循聲望去,見水生站在那副壁畫下,手上抓著菊花令。
水勢非常凶猛,很快就沒到了膝蓋。苗君儒幾步衝到荷花的麵前,一把抱起荷花,同時對水生喊道:“快過來!”
日本兵一個個驚慌失措,紛紛轉身要逃,可是進來的門已經被封住,他們沒跑出幾步,水勢就漲到了腰間。在黑澤熊一的命令下,日軍舉著槍朝水生瞄準,水生往水裏一鑽,登時沒影了。黑澤熊一朝水裏連開好幾槍,調轉槍口對準了苗君儒,沒等他開槍,苗君儒也學著水生的樣子潛入了水中。
苗君儒抱著荷花往前遊著,子彈“嗖嗖”的從他身邊穿過,帶起一條條漂亮的氣泡。水勢來得太快,被沒過頂的日本兵在水中痛苦地掙紮一陣,就再也不動了。
湖水非常清澈,也不知哪裏來的光線,將水下的景象照得很透明。苗君儒看到不遠處浮在水中的肖三妹,她仍像失去控製一般瘋狂地扭動著身子,但力道卻越來越弱。水生像魚一樣地遊了過來,朝前麵的肖三妹指了指,快速遊了過去。
在湖邊長大的孩子,水性自然了得。
苗君儒突然意識到,他雖然身在水中,可是並未憋住呼吸,仔細一看,隻見他和荷花兩人的頭部,自然形成了一個圓圓的大氣泡,這才想起荷花身上的鼉龍珠,居然有這樣的奇異功能。難怪當初和王凱魂下到巫山神女峰下麵時,王凱魂遺憾沒有鼉龍珠。(詳情見拙作《黃帝玉璧》)
有了這鼉龍珠,便可在鄱陽湖水下暢通無阻。
苗君儒和荷花遊到肖三妹的身邊,見肖三妹雙目緊閉,似乎已經窒息。水生扯著肖三妹的手,將她往前推。
苗君儒感覺身後有一股力道襲來,轉頭一看,大島二妹已經來到荷花的身邊,一隻手緊緊地抓住荷花。他接連踢了好幾腳,都沒能踢得開。大島二妹的頭部,也形成了一個那樣的大氣泡。
原來隻要碰到荷花,就能得到鼉龍珠的保護。
人在水裏,一身功夫都施展不開。苗君儒和大島二妹糾纏了一陣,都沒能甩掉她。
水生扯著肖三妹,往水流進來的大洞遊了出去,苗君儒隨後跟上,一行人出了大洞,朝水麵遊上去。
剛上水麵,苗君儒就看到不遠處的一艘炮艇,站在甲板上的波爾指著他們叫道:“他們在那裏!”
原來波爾他們劫持的炮艇駛出去沒多遠,飛機就到了,看著飛機在老爺廟一頓狂轟亂炸,他們又趕了回來,但是他們沒有上岸,停在水中觀察著岸上的動靜。
當苗君儒他們從水下浮出時,波爾指揮炮艇朝他們衝過來。
他看到站在波爾身邊的一個穿灰布長衫的白胡子老頭,那一定是恢複了本來麵目的恨天意,恨天意那種泰然自若的模樣,根本不像後背中過一槍的人。恨天意和波爾之間,也不知是誰在利用誰。
當炮艇離他們還有好幾十米遠的時候,隨著機關槍的響起,兩發炮彈當頭砸了下來。苗君儒把荷花往水下用力一按,炮彈在他身邊爆炸,巨大的衝擊波將他炸暈了過去,迷糊間,他看到炮艇衝到了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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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苗君儒睜開了眼睛,感覺陽光特別刺眼,忍不住眯了起來,他發覺自己躺在沒有遮棚的船艙內,雙手雙腳都被繩子綁著,渾身上下又酸又疼,耳朵還嗡嗡作響。麵前坐著兩個持槍的美國兵,其中一個美國兵發現他醒了,朝上麵喊了一聲。
波爾和恨天意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恨天意撚著胡子,嗬嗬地笑了幾聲,沉聲道:“姓苗的,老夫知道你很厲害,可是現在的你,就像一條死狗!”
苗君儒努力使自己坐起來,喘了幾口氣之後問道:“為什麼不殺我?”
波爾微笑道:“你作為中國考古界的泰鬥,我要讓你看見永恒的記憶!這不是考古,是標誌著一個時代的開端!”
苗君儒冷笑道:“我知道,明天傍晚六點,神戶丸號上的原子彈會爆炸!”
波爾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一定是日本人告訴你的!”
苗君儒說道:“他們終於意識到被你們美國人利用了!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不直接把原子彈搶走呢?”
波爾蹲下身子說道:“日本人為了他們的計劃,不惜大費周折打通南北線,如果我們要把原子彈搶過來,代價肯定不低。我不妨告訴你,我們美國也擁有了原子彈,隻是還沒有試驗,不知道那玩意兒到底有多麼大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