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君儒以為與四條黑龍會有一場惡戰,哪知三下五除二,就這麼輕易被一個幾歲大的小女孩給降伏了。
竟如事先排練好的劇情,一切都那麼自然。可在自然之中,卻又顯得極為不自然。龍婆聖女教荷花和水生那麼做,可又是誰教龍婆聖女的呢?
身後傳來的槍聲和喊殺聲已經不容他再思索下去,扭頭望時,隻見城牆已破,肖三妹他們正在保護著一些老人和婦孺往這邊退卻,雖已呈潰敗之勢,但乃苦苦支撐著。人群中不少人拿著皮袋子往前扔,估計皮袋子裏裝的是童子尿,雖然童子尿是外星人的克星,但在大島二妹他們和座下三隻巨獸麵前,卻一點用都沒有。皮袋子扔出去後落到地上,灑落的尿液很快被巨獸的蹄子踢起的沙土蓋住,根本濺不到銀甲士兵的身上。而銀甲士兵則躲在怪獸的身後,不停地開槍。
有兩艘小飛船飛臨人群的上空,從飛船上往下射出一道白光,將幾十個人罩住。白光中的人一個個捂著耳朵痛苦不已,扭曲著身體倒在地上,抽搐幾下便不再動了。這些人的死狀,與鞋山上那些死去的日軍士兵一樣。
十幾隻牛頭怪物想從側麵迂回,冒著僵屍軍團的槍林彈雨包抄到巨獸的身後對付銀甲士兵,可被飛船發覺,反遭銀甲士兵和小飛船的包圍,一場混戰下來死傷殆盡。
正麵有不畏死的僵屍軍團衝鋒,上麵有飛船轟炸,還有銀甲士兵偷襲,這種陸空聯合作戰的方式,簡直是一場實力懸殊的大屠殺,肖三妹他們毫無還手之力,不斷有人被射中,身體登時化為灰燼,上千人剩下不到一半,上百隻牛頭怪獸也隻剩下二三十隻,用不了多久就會退到洞口這邊。
龍吟聲中,荷花騎著金龍朝那些飛船撲去,三條黑龍緊隨其後。金龍的大口一張,一股烈焰淩空射向幾艘飛船。見烈焰襲來,所有的飛船忽然聚攏,拚湊成一艘大飛船,一團藍光從大飛船上閃現,抵住了那股烈焰。
三條黑龍隨後跟上,三條烈焰同時射向那團藍光。
藍光和烈焰同時消失後,大飛船複又分解成小飛船,四條龍在荷花的指揮下,與小飛船戰成一團。
空中的威脅解除,肖三妹他們被動的局勢瞬間改觀。幾個人奮不顧身地衝破僵屍軍團的堵截,來到巨獸的腳底,一邊躲閃巨獸的踩踏,一邊朝銀甲士兵扔出皮袋子。在他們被光束射中的同時,皮袋子也準確地落入銀甲士兵的隊伍,被濺上童子尿的銀甲士兵渾身冒著黑煙,發出慘嚎。隊形也隨之被打散。
水生拉著苗君儒往洞口跑去,根本不讓他再看下去。兩人來到洞口,感到一股股熱浪從裏麵衝出來,連頭發幾乎都烤卷了。隻見洞內通紅一片,從洞口有一條小道往前,盡頭是一個大漏鬥,再往前便無路可行了。
外星人逼著人類勞工拉來原礦石,肯定是進行冶煉,而不是如擔雪填井一般扔入岩漿中。外星人是如何冶煉的?大漏鬥的下方就是如沸水一般翻滾的岩漿,五色神石又在哪裏呢?
苗君儒從洞口撿了一塊石頭,強忍著炙熱的高溫扔下去,隻見石頭落到岩漿中之後,瞬間便融化了,一縷青煙騰起,筆直飄了上去。
水生抬頭道:“苗教授,您看上麵!”
苗君儒抬頭望去,隻見上方有一個巨大的金屬罩子,罩子懸浮在空中,罩子的中間有一個圓孔,那縷青煙消逝在圓孔處。而在罩子的上麵,則有一個泛著白光的大圓球。
這個大圓球是外星人之物,五色神石肯定就在裏麵,可是從苗君儒他們所站立的地方到達那個大圓球,上下的距離有四五十米,中間沒有任何可攀爬之物。他朝洞內的石壁看了一眼,見石壁光滑如鏡,且觸之燙手,根本無法攀援,稍有不慎便會跌入岩漿之中。
要是能有一根長索就好了,以他的武功,甩起長索卷在大圓球與金屬罩的接縫處,並不困難。
水生大聲道:“肖姑姑說,婆婆告訴過她,要想得到五色神石,就必須空什麼靈,還要跳下去!”
苗君儒看了一眼下麵的岩漿,從這裏跳下去,那還能活嗎?但是肖三妹既然要水生轉告他,肯定就沒有錯。莫非真的達到了空靈的境界,就能避開烈焰焚燒?
他驀地記起了劉伯溫寫在石匣內那頁紙上的詩:空靈二字莫等閑,進來出去為一心,烈焰焚燒聖物出,人間自此享太平。
難道那四句詩的意思,就是指如何得到五色神石的?可是劉伯溫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身後傳來一聲聲震天的“吼吼”聲,他轉身一看,見肖三妹他們已經潰敗,一邊死命抵抗,一邊朝洞口這邊退來。大島二妹他們有巨獸相助,牛頭怪物和人類根本近不了身,一部分人和牛頭怪物相互配合著奮力拚搏,最後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與對方同歸於盡。戰況之慘烈,看得他熱淚盈眶。
荷花率領的一金三黑四條龍,在空中與外星人的小飛船遊鬥,外星人的小飛船時而彙聚拚成一艘大飛船,射出強大的光團,時而散開各自為戰。四條龍依仗靈活的身軀閃避光團,不時張口噴出一團火焰,雙方戰成僵局。
地麵上的人一旦退到運送礦石的斜坡下,再往後就是熱浪翻滾的岩漿,根本沒有退路了。
僵屍軍團停止了進攻,重新排列成方陣,呈包圍之勢。肖三妹和耿二虎帶著人和牛頭怪物們退到斜坡下,他見到苗君儒還站在洞口,著急地大聲喊道:“你怎麼還不去?”
若依劉伯溫的那首詩所述,要想得到五色神石,必須心無旁念,一心一意才行。可是在這種情形下,他如何保持冷靜呢?
大島俊仁得意而冷酷的聲音從空中傳來:“放棄抵抗,歸順我,可以饒你們不死!”
一個稚嫩而不屈的聲音喊道:“我有掌門菊花令,可以滅了你!”
大島俊仁哈哈笑道:“你真以為菊花令可以對付我嗎?哈哈……”
大島俊仁的笑聲未落,大島二妹座下的巨獸突然向前衝出,朝苗君儒和水生撲過來。與此同時,肖三妹縱身而起,迎向同父異母的姐姐大島二妹。大島二妹從巨獸上躍起,姐妹倆在空中交上了手。
一陣風吹起苗君儒額前的頭發,他看到滿地的屍體,還有那些受傷的人們,心中無比感歎。大島俊仁手裏除了外星人的勢力之外,還有數萬戰無不勝的僵屍軍團,如果不將他除去,世界永無安寧。
他心裏明白,菊花令確實能夠對付大島俊仁,可是他和水生都不知道怎麼用。在這種情形下,水生這麼一喊,等於告訴了對方,菊花令在他們的手裏,隻不過是一塊廢銅。
眼下無論怎麼著,保護水生要緊。就在大島二妹座下的巨獸衝開人群,獸蹄揚起的灰土幾乎罩住水生的時候,苗君儒一手抓住水生的肩膀,驟然騰起一丈多高,接著如流星一般下墜。
苗君儒依仗巨大的下墜衝擊力,一腳踢在巨獸的頭上。巨獸龐大的身軀翻滾出去,哀吼聲中,巨獸掙紮了幾下,再也起不來了,獨角上放射出白光的骷髏頭隨之消失。
水生怔怔地看著倒在地上的苗君儒,這一衝之力幾乎耗盡了他的內力,也使他受傷不輕,他吃力地起身,扶著水生,低聲道:“你沒事吧?”
水生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
苗君儒望著不遠處的僵屍軍團,可以清楚看到三八大蓋槍支上的刺刀寒光。既然逃避不過,那就不再逃避。抄起一把大木棍,大聲道:“大家聽我說,隻要我們再堅持一會,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定會有援兵出現!”
有人問道:“哪裏來的援兵?”
苗君儒大聲道:“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安排好的,我們要做的,就是盡量拖延時間!”
在他的安排下,大家用礦石和木板迅速築起了一道防護牆,接著,他讓所有的牛頭怪物在左側,耿二虎帶著一部分人在右側,待僵屍軍團靠近之後,左右斜裏殺出,才能形成衝擊力。
安排好一切,隻見僵屍們齊刷刷舉槍朝這邊瞄準。沒等僵屍們開槍,站在苗君儒身後的科斯蘭發出一聲怒吼,抓起兩塊大礦石扔了出去。大礦石落入僵屍群中,砸倒一大片。但是紛亂的槍聲還是響起,子彈擊穿了防護牆的木板,打傷了好幾個人。苗君儒領著水生躲在礦石的後麵,方保無恙。
安排好的人從兩邊衝出,苗君儒也領著這邊的人,冒著彈雨衝入僵屍群中。他一邊護著身後的水生,一邊揮棍子砸向僵屍的頭顱。大木棍揮出,一具具僵屍的頭顱滾落,無頭軀體掙紮幾下,便撲倒在地。
這些僵屍生前是毫無人性的日本兵,凶殘無比,想不到死後比生前更狂猛。前麵的倒下,後麵的緊接著衝上,一波又一波的如同蟻群一般,將苗君儒他們所有人團團圍住。牛頭怪物們盡管勇猛,但寡不敵眾。交手沒多久,便有好幾隻喪命在僵屍的刺刀之下。
苗君儒見幾具僵屍圍住耿二虎,忙衝過去,打翻僵屍救下耿二虎。耿二虎頭氣喘籲籲地說道:“苗教授,我們真的會死在這裏!”
苗君儒說道:“就算你不相信我,也應該相信肖隊長,是她安排的一切。”
說雖然這麼說,究竟能否熬到援兵到來,可他心裏也沒底。他看了一下戰況,見四周都是舉著刺刀拚命往前衝的僵屍,除麻利魯渾身帶傷,領著剩下的幾隻牛頭怪物拚死抵抗,科斯蘭滿身是傷,昂頭發出絕望的吼叫,而人類這一邊的情況更加慘烈,剩下不到三十個人了。。他的目光轉向仍在半空中拚鬥的大島二妹和肖三妹,還有懸浮在空中的大島俊仁,對水生說道:“把你的菊花令拿出來,這場仗我們絕對不能輸!”
水生怯怯地說道:“我怕菊花令被他們搶去,就偷偷給了肖姑姑!”
苗君儒忍著傷痛大叫:“科斯蘭!”
科斯蘭聞聲飛奔過來,鼓足力氣發出一聲大吼,並將雙手托在胸前。這隻高智商的外星生物,在與苗君儒接觸之後,已經對苗君儒佩服得五體投地,正如他們倆打賭時候的賭注一樣,輸了的科斯蘭甘願認苗君儒為主人。
苗君儒運起最後一絲內力縱身而起,落到科斯蘭的巨掌上,科斯蘭用力往上一拋,將他拋向拚鬥中的大島二妹和肖三妹。
騎在巨獸身上的黑澤熊一見狀,也飛身而起,手中一溜寒光,劈向苗君儒的脖子。一道黑影自空而下,龍吟聲中,黑澤熊一被巨大的龍爪抓住,被等他揮刀反抗,已被硬生生撕裂,化作一篷血雨。
苗君儒借勢騎在黑龍背上,往上飛去,拚鬥中的大島二妹和肖三妹突然分開,肖三妹的身軀如斷線風箏一般自空落下。苗君儒飛近前,一把將她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