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車子在長安醫院門口停住,從奔馳車上麵下來兩個人,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神色焦急、但顯得異常幹練的中年人,後麵跟著一個助手模樣的人和兩個從警車上下來的警察。
一行人進了醫院,那個中年人快步走到導醫台前問一個導醫小姐:“請問你們昨天晚上救治的那個人在哪裏?”
導醫小姐問:“請問先生您是?”
一個警察說:“這位是洪先生,你們醫院昨天晚上救的那個人,有可能是他的董事長!”
導醫小姐愣住了,正要說話,卻見江國慶從樓上下來了,忙說:“那位就是我們醫院的江總!”
江國慶已經迎了過來,他是聽到警車的聲音才下來的。
一個警察認得江國慶,走過去把剛才對導醫小姐說過的話又講了一遍。
那個幹練的中年人連忙說:“是的,是的,我叫洪明,是程董的貼身秘書,我們來這裏是想跟一家房地產公司合作的,就住在前麵的總統大酒店裏,昨天晚上我們和客戶談到十二點多鍾,回到酒店後程董顯得很興奮,他叫我先去睡,說他想一個人單獨坐會兒。我留了一些資料給他看,就先去睡了,誰知道今天早上醒來不見他,打他的手機顯示是關機,聽酒店的保安說,半夜一點鍾的時候,看見程董一個人出去,就一直沒有回來。我隻得報警,警方說昨天晚上這附近出了事,有人被打劫後嚴重刺傷,在你們醫院搶救,叫我過來看看……”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裏已經有淚水在打轉了,不知道是激動還是過分著急。
江國慶和洪明握了一下手說:“那就先上去看看!”
幾個人上了樓,江國慶陪著洪明進了手術室,洪明看到躺在病床上昏迷的那個人,正是他們的董事長,他頓時變了臉色,喃喃地說:“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呢?”
人明明在酒店裏,怎麼會出現在那條巷子裏呢?看來隻有等程董醒來之後才能說得清了。相關的情況警方已經對洪明說過,他轉過身,拉著江國慶的手連連說:“江總……非常……非常感謝你救了我們程董……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們……”
他說著,眼淚止不住地狂湧而出。
江國慶總算鬆了一口氣,從昨天晚上熬到現在,精神緊崩崩的,擔心會出事。他說道:“現在病人還沒有度過危險期,可是醫生說最好不要動,怕有什麼變化,我們這裏的條件太差,我擔心……”
“沒問題,沒問題……”洪明說:“不動就不動,如果你們缺少什麼醫療儀器和設備,我馬上打電話給這邊的朋友,叫他們想辦法!”
兩人走出了手術室,見周文華和劉文輝他們幾個人也過來了。趁洪明打電話的時候,周文華低聲對江國慶說:“我剛才進去看了,病人的情況還算穩定!”
洪明的辦事效率還挺高的,半個多小時後,兩輛小車和一輛麵包車停在了醫院的門口,幾個男人從車上搬下來一些醫療設備,正是周文華想要的。
一個梳著大背頭,大腹便便的男人,在幾個精壯男子的簇擁下走了進來。江國慶認出那個人,是廣東地產業大鱷曾先生,身家一兩百個億。
曾先生拉著洪明的手說:“洪秘書,真是對不起,怎麼會出了這樣的事呢?程董呢?在哪裏,我去看看!”
周文華說:“病人還在危險期內,最好少一點人去打擾他!”
曾先生的臉色一漾,說:“那好,那好,我就不上去了,程董呆在這家小醫院怎麼行呢?要不我安排轉到大醫院去?進最好的特護病房!”
洪明說:“謝謝你,醫生說暫時不能動,所以隻好求你把一些設備運來!”
曾先生看了周文華他們一眼,問:“這裏誰是院長?”
周文華說:“是我!”
曾先生上下打量了周文華,誠懇地說:“我代表程董和他的家人,衷心的謝謝你們!”他接著從身邊的人那裏接過幾遝鈔票,“這是我的一點小意思,請你收下!程董在醫院裏的所有費用,全都由我負責!”
不虧是大老板,一出手就是5萬,也太大方了,周文華說:“先生!救死扶傷是我們醫生的天職,我隻是盡了自己的力。你要謝的話就謝江總,是他昨天晚上背那位先生進來的!”
曾先生走到江國慶的麵前,說:“江先生,謝謝你,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務必請你收下!”
江國慶覺得要是再拒絕的話,就顯得未免有些做作,他接過那些錢說:“我想用這5萬,在我們醫院成立一個醫療救助基金,專門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曾先生的眼睛頓時一亮,“這個主意好,我很讚成。這樣吧,我再拿出10萬,總共湊成15萬,算是你們醫院的醫療救助啟動基金!按你說的,專門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他接著對周文華說:“要不我聯係大醫院,叫他們過來兩個外科專家,也許對你們有一定的幫助!”
周文華用眼神與江國慶交流了一下,點了點頭。他的精神完全鬆弛下來,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疲倦,眼前突然一黑,身體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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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周文華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是女兒周秀娟那張充滿焦慮的臉,旁邊還有江國慶、祝躍進、李秋生和幾個醫院的員工。
“爸,你沒事吧?”周秀娟的眼角還殘留著淚水。
“傻瓜,你爸我的身體健壯著呢,隻不過昨天晚上太累了一點,”周文華虛弱地說,他望著江國慶,“那個程董沒有什麼事吧?”
江國慶說:“你放心吧,有兩個專家在那裏看著呢,等情況好轉一點就轉院!”
“那就好,”周文華看到江國慶那布滿血絲的眼睛,說:“江總,你昨天也沒有好好睡覺,回去休息吧,醫院的事情很多,你可不能像我一樣倒下了!”
江國慶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他確實很累,很想休息一下。可是現在醫院裏來了那麼多聞訊趕來的記者,要他怎麼休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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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輝怎麼也想不到,天上居然也會掉餡餅,而且這餡餅確實很大,大得出乎他的想象。
那個躺在小手術室裏的人,居然是上海一家大房地產公司的董事長。而本地的房地產大鱷曾先生,一出手就是5萬,還說什麼再拿出10萬,成立一個醫療救助基金會。
醫院見義勇為的消息傳出去後,大批的記者堵在門口,想要挖什麼內幕新聞。用不了多久,醫院救死扶傷的事跡就會出現在各大報紙頭版頭條和電視新聞上。
以前花十幾萬塊錢做廣告,都遠遠達不到這樣的效果。
他有些蒙了!
應付那些記者,有江國慶和周文華就夠了,他沒有必要去湊那個熱鬧。他開車來到王芹的住處,一番激情過後,衝過涼躺在床頭,打了電話給一個做海鮮批發生意的朋友,說那件事以後再說。本來他約那個朋友今天中午見麵,商談合夥開個海鮮酒樓的事情。醫院做不下去,他有必要替自己選條退路。可是現在醫院的情況出現轉機,他就暫時打消那個念頭了。
王芹見劉文輝的臉色不對,忙靠過去問:“怎麼啦?”
她在一家銀行上班,丈夫是中鐵十七局的道路勘察工程師,常年在外地。一個月前在一次朋友的聚會上認識了劉文輝,幾次約會之後,她便和這個相貌並不怎麼樣的男人搞在了一起。
上周她的大姨媽沒有按時來,到醫院一檢查,原來是懷孕了。她的丈夫已經兩個多月沒有回家了,這個孩子是絕對不能要的。
可劉文輝卻想她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原因是他的老婆隻替他生了兩個女兒。不管生出來的是男是女,都是他的骨肉。兩人商量了半天,也沒有商量出一個結果。最後劉文輝開出了條件,10萬,要她把孩子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