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有一次他給病人開了藥方,病人去藥房拿了藥之後,來問他怎麼熬藥。在打開病人買回來的藥之後,憑著他多年的醫生經驗,發覺有兩味名貴中藥的份量不夠。他開的是15克,病人藥包裏的,最多不過10克。
重要講究藥效,份量不夠的話,會嚴重影響藥效的。當時他也沒有聲張,後來就開始留意了,發覺隻要是趙蕾經手的藥,名貴中藥的份量都會大打折扣,而另一個藥劑師趙文斌經手的,就不存在這種情況。
他知道老板江國慶的為人,既然收了病人的錢,就絕不會指使藥房克扣份量。藥效達不到治療病症的效果,最終影響的還是醫院的聲譽。
他開始注意上趙蕾,一個病人克扣一點,積少成多,也是一筆不小的灰色收入。有好幾次他看見趙蕾下班之後,都提著一個黑色的袋子,而她上班時,都隻帶著一個小挎包。
趙蕾每天上下班,偶爾也跟著大家一起加班,外表看不出一點異樣。她的家就在棠下那邊,聽說她男人經常去內地做生意,有時10天半個月都不在家。
之前時玉珍向他示好,是因為隻有他知道她的底細,加上又是他介紹她過來的。感恩加感激也是女人獻身的一種方式。可惜他不太喜歡瘦瘦的女人,尤其是胸部扁平的那種。
時玉珍就屬於那種幹瘦型的女人。而趙蕾就不同了,豐腴白皙,無處不顯露出女性特有的魅力。
如果抓住趙蕾的把柄,不怕她不聽話。
這一天,吳曉春提前下了班,到天河路口那邊的車站專等趙蕾。沒有多久,就見趙蕾提著那個黑色的袋子過來了。
他微笑著迎上去,“下班回家呀!”
趙蕾看見他之後,也笑了一下,“吳醫生,你要去哪裏?”
吳曉春的笑容顯得很深邃,他說:“有點事我想和你談一談,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一坐?”
趙蕾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吳醫生,有什麼事嗎?”
吳曉春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都是和工作有關的,放心,不會耽誤你太久的。”
兩人往前走了一段路,找了一家咖啡館坐了下來。
趙蕾一坐下來就問,“吳醫生,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吳曉春叫了兩杯咖啡,不緊不慢地說:“你來長安醫院比我還要早,以前一直都是那樣的嗎?”
趙蕾似乎沒有聽得明白,問道:“吳醫生,你這是問什麼?”
吳曉春指著趙蕾身邊的那個黑袋子,“積少成多也不容易,這一袋子,恐怕也值好幾百塊錢吧?你這個方麵的收入,比你的工資要高好多倍呢!”
趙蕾登時變了臉色,愣了半刻才問:“你想怎麼樣?”
吳曉春說:“我可不想怎麼樣。你知不知道那麼做,會嚴重影響療效的。病人的病遲遲不好,以後還會再來我們醫院嗎?”
趙蕾可憐兮兮地說:“吳醫生,我也是一時糊塗,求你放過我。隻要你不說出去,要我做什麼都可以。要不以後我和你平分?”
“我可不敢,”吳曉春說,“萬一被老板知道的話,我的工作就沒了!你好歹是老板的親戚,我想他應該不會太為難你的,是吧?”
趙蕾提著那個黑袋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隻得僵坐著。
吳曉春見趙蕾那樣子,知道擊中對方軟肋了,接下來隻需要稍加誘導即可,他低聲說:“聽說廣東的女人很會煲湯,我來廣東一年多了,一直都沒有機會嚐一嚐,你老公在家吧?要不我去菜市場賣點菜,今天晚上和你老公喝一杯?”
趙蕾見吳曉春那色迷迷的眼神,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笑道:“原來是這樣呀?吳醫生,你早說嘛,剛才嚇了我一大跳。今天我男人出去了,要不等下你跟我一起回去,我煲湯給你喝?”
原來她男人一走10天半個月,開始她都以為男人出去做生意,有一次她和朋友逛街的時候,碰上她男人摟著一個女人的腰,陪那女人買衣服。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她男人在外麵包了一個二奶,已經兩年多了。
她和大多數廣東女人一樣,並沒有為這事吵鬧,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大家各玩各的,誰也管不著誰。她先後和幾個男人好過,可那些人都是看重她的錢,沒兩個真心待她的。
平日裏由於工作的關係,跟吳曉春也接觸過,心底裏也覺得這個男人不錯。今天就算吳曉春不用那件事來要挾她。隻要他有那個意思,她還是願意的。
當天晚上,吳曉春嚐到了廣東女人煲的靚湯,也領略到了成熟女性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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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秀娟從姚勝利的車子裏鑽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門口的父親。她走上前去,“爸,你在這裏幹什麼?”
周文華看了一眼姚勝利後,問周秀娟,“你剛才跟他去哪裏了?”
姚勝利上前笑著說,“沒什麼,本來我想請她……”
周文華不待姚勝利把話說完,就對周秀娟說道:“你先把孩子帶上去,我想和這位先生談一談!”
周秀娟也沒有說什麼,帶著姚泉就進去了。
姚勝利已經從周文華的臉上看出了一些問題,他問道:“你想和我談什麼?”
周文華說,“這裏說話不方便,走,找一個安靜一點的地方。”
兩人沿著醫院門口的巷子,往前走了一陣,找了一個沒有多少人來往的地方,相對站著。過了好一會兒,周文華才說話,語氣放得很緩慢,“你也是有家室的人,請你不要糾纏她!”
姚勝利說:“我沒有糾纏她,我隻是覺得她的人很好,再說我的孩子需要人照顧!”
周文華說:“我可以幫你找別的護士照顧,她的工作也很忙,不可能隻照顧一個病人!我今天問了一下主治的醫生,孩子的手沒什麼大事,可以回家去修養,沒有必要留在醫院裏。”
姚勝利望著周文華,低著頭一字一句地說:“孩子他媽去年就……”
周文華說:“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我不能允許我的女兒嫁給一個有孩子的男人。那些當後娘的女人,沒幾個過得幸福的,我看得太多了!再說,阿娟是有男朋友的,你……”
姚勝利說:“我知道,所以我也沒有想和她怎麼樣,隻想……”
“你隻想和她交個普通朋友,這我都明白,”周文華說:“看得出你是一個很會關心別人的男人,我就怕阿娟的心眼太實,到時候……唉!”
姚勝利望著遠處漸漸隱藏入黑暗中的高樓大廈,還有那些相繼亮起的五彩霓虹燈,心中不免泛起幾分感歎,在這座燈紅酒綠的大都市中,有幾個人能領悟生活的真諦呢?他沉思了一下,低聲說道:“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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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秀娟剛把姚泉送到病房安頓好,就見唐學慶一臉憤怒地站在病房門口望著她,足足有兩三分鍾,他才走進來,用一種非常壓抑的憤怒說道:“你答應給我三個月時間的,可是剛才我看到你從那個男人的車子上下來,為什麼?”
他是聽到有人傳言關於阿娟的“新聞”後,急忙趕過來證實的。如今一些消息的傳播速度,遠比人們想象的要快得多。
周秀娟淡淡地說:“沒有為什麼,你要怎麼想那是你的事情。”
唐學慶的聲音大起來,“是不是因為他比我有錢,還是比我年輕?你說和我沒有共同語言,難道和他就有嗎?”
他的聲音引來不少看熱鬧的人。
周秀娟冷冷地說:“你有點涵養好不好,別在這裏大吵大鬧的,這裏是病房!”
唐學慶說:“那好,我們出去說!”
周秀娟有些生氣了:“別人那麼說也就算了,連你也來湊熱鬧!”
唐學慶說:“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怕……”
“你怕什麼?”周秀娟問,“你怕我甩了你和別的男人好上,對不對?”
唐學慶微微點了點頭。
周秀娟挑釁似的望著唐學慶,“我就和他好了,那又怎麼樣?”
唐學慶一聽,臉色頓時漲得通紅,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哪裏知道女孩子的心思,周秀娟那麼說,是故意在氣他。
“那好,我不打擾你了,你安心和這孩子培養感情,準備當他的後媽吧!”唐學慶說完,像一頭鬥敗的老虎一般,低著頭快步離開。
唐學慶走了之後,周秀娟也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過了,若這個書呆子也認為她與姚先生有那層關係的話,就更加說不清了。她追出病房,見唐學慶早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