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堂上眾人都微微變色。
兗州許孜直接麵露不悅,起身揮袖道:“笑話!有人密謀大漢西海郡公,這還不是頭等大事,那還有什麼是頭等大事?!竟然還想讓家上前往見他,簡直不知所謂!”
百曉生用“吾主”稱呼渤海侯,而許孜用“家上”的稱呼西海郡公。很明顯,兩者都是將事情擺在兩大帝國貴胄的家族範圍上,而跟大漢飛騎衛之類並無關係。
聽了許孜之言,百曉生也不著惱,挺身反問道:“汝何人?”
“兗州許孜許子文。”許孜抱拳道。
“可是六歲作詩,十歲登第,十四歲即從汝南大學畢業之許孜許子文?”
“正是在下!”許孜不無得意地回道。
百曉生嗤鼻道:“果然是一個隻會讀書的書蟲!”
許孜頓時變色,抖著胡須道:“你敢辱我?”
百曉生的話不算重,但對於許孜來說卻算是侮辱,而許孜的這句“你敢辱我”也不是輕的回答。
正所謂,士可殺不可辱。一般大漢帝國的文士若是說了這句話,那就代表了不死不休,決鬥都還是輕的,更可怕的是會形成世世代代的仇怨。要知道,這可是個大複仇時代。辱一人即是辱一門,辱一門即是辱一姓,這嚴重程度可是很麻煩的。
不過身為江湖俠客的百曉生並不在乎這個所謂文士的仇怨,看都不看許孜一言,彈了彈身上並存在的塵土,弓身抱拳對馬參道:“郡公殿下,吾主有言,若郡公不知蕭氏之謀,或有小挫,然現已知曉,憑借馬家底蘊,當有妥善處置之法。已能解決之事,自然也非是頭等大事。不知吾主所言然否?”
“然也!”馬參已經睜開眼,正冷冷地看著百曉生。
他倒想知道,這個百曉生能說出什麼,比西海馬家要被滅門還大的事。若百曉生在詭辯,哼,馬參可不是那種能容人在自己麵前依靠詭辯過關的郡公。
百曉生麵對西海郡公冷冷的目光,後背也不禁泛起一層冷汗,不過麵上卻依舊沒有表現出一絲畏懼。沒辦法,要將西海郡公請出去見渤海侯,這本身就是個要冒險的事。
“敢問郡公殿下,大漢如今內亂未平,新亂將起,且有異族欲入寇中原,此算不算頭等大事?!”
馬參倏然一驚,隨即看向馬競和鄢如玉,卻見馬競用肯定的眼神也望著自己。頓時明白,這或許不是眼前這個百曉生敢捏造的事。
“哈裏發?亦或羅馬?”馬參沉聲問道。
馬競剛想開口,百曉生卻搶先回答:“哈裏發,亦或羅馬!!”
一個疑問句,一個肯定句。一模一樣,甚至連字都沒改動一個。
馬原也是大驚,剛想起身,馬參已經長身而起,道:“備轎,老夫去見見海侯。”
“父親!”馬原起身急道,“蕭氏禍起於側,家中還需父親主持,不如由兒子代替父親去見見海侯吧?”
馬參看了自己兒子一眼,又冷眼掃了一下百曉生,忽而笑道:“正如白先生所言,蕭氏,小事耳,異族入寇,方為大事。你坐鎮家中,召集西涼鐵衛嚴加防範即可。老夫帶稚奴一起去轉一轉。”
說完便不等馬原回複,大步往外走。同時還對馬競招了招手:“賢侄與我同往。”
百曉生頓時額頭冒汗,被一個郡公“記恨”上,這可不是什麼愉快的事,不過幸好不辱使命,趕緊跟在馬競身後,一起往外走。
要是可以,百曉生也不願意遭馬參記恨,但沒辦法,沈雲給的要求就是這個。
那沈雲為何沒有親自去見西海郡公,反而要講西海郡公請出來相見呢?
原因有二。
第一,沈雲和屠天嬌分析認為,蕭氏既然敢對郡公動手,必然有充足的把握。除了叛軍之外,她定然還留有一手暗棋。這手暗棋是什麼還不清楚,但絕對是能夠對西海郡公府造成致命一擊的東西。沈雲等人到西海州是絕密,不想讓任何人提前知道,所以要請郡公出來相見。
第二,沈雲和方謄等人也認為,要跟西海郡公合作,還要看看他們有沒有合作的價值。這次的事也正好可以作為一個考驗。看看這個雄霸西海州五百年的大家族是被紙醉金迷的生活磨光的銳氣和鬥誌,還是仍有先祖之勇。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沈雲從屠天嬌口中得知,這西海郡公府有一支曆代大漢天子默許的武裝力量--“西涼鐵衛”,乃是當年錦公馬超麾下的“西涼鐵騎”的變種遺留。
沈雲也很想見識一下,改編自“西涼鐵騎”的“西涼鐵衛”是否還像當年那般驍勇善戰。這可是傳說保衛西海州的大殺器,不見識見識,沈雲怎麼敢跟西海馬家合作?!還不如早點回千鳥穀,跟大軍團彙合為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