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麼了?
這個世界實在有夠瘋狂的。先是目睹了房客殺人,進行“活體采摘”;現在自己的好友也殺人了,而且還得幫他收屍。光想著這些就頭皮發麻,以後該不會出現更多突兀的狀況吧?基本上,自己又不是東京死神,不可能所到之處都撞到命案嘛……
“找到了。”
這聲音令佑河轉身望去,隻見穿著深藍色雨衣的黛娃從學校的圍牆上跳了下來。事實上她的專用雨衣僅是用來遮蓋她那套不符合現代人穿衣觀念的行頭,有如鬥篷一般;雨衣本身已經千瘡百孔,用她的話來說就是“為了讓肌膚更好地吸收自然的甘露”。
“喔——你是怎麼殺掉他的?”黛娃驚奇地說道。“這些傷痕看起來是徒手毆打的結果。你將手掌捅入他的口腔,然後掰斷了他的下巴,真是了不起。”
“所以說不是我幹的啦!!”佑河沒好氣地說道。“你當我是誰啊,我又沒有熊的力量。再說了,一個普通的高三男生會做出這種事麼?我自從小學五年級用掃把和人幹了一架後就開始遠離暴力了!”
“那麼,你的要求是什麼?”
“讓這具屍體完全消失,不留一點痕跡。”
“但是,人類的屍體比較難處理……”
“我知道這很棘手,所以隻能拜托你了。”
佑河用“非你不可”的眼神真誠地望著黛娃,她把腦袋歪了一下表示同意。於是她掏出了另一件雨衣,佑河協助她把屍體裝進雨衣內。老實說他這輩子不想再第二次體驗那種詭異的手感,而且他很有回去洗澡的衝動。隨後,黛娃蹲跪下去,佑河吃力地挾著屍體放在她的後背上。
“一路順風!”
黛娃背著屍體敏捷地跳上圍牆,轉眼間就不見了。
撥開粘住眉毛的一絡濕發,低頭望著球鞋上被泥漿濺到的汙跡,佑河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怎麼說都不能用“如釋重負”來形容他現在的心情。雖然聲稱自己是“沒有罪惡感的家夥”,畢竟是幹了生平最惡劣的第一件事。
“靠。不趕快回去上課會被懷疑的!!”
突然醒悟的佑河拋卻一切雜念,投身到暴雨之中。
當他像隻落湯雞一樣回到教室時,原本安靜祥和的學習氣氛有如石落漣漪般被他破壞,老師惱怒地命令他待在講台邊罰站。這對佑河來說完全構不成羞辱。他將頭發向後梳以提升自己的帥氣度,同時用陰冷的眼神掃視全班同學。哼,一群凡人,在發條還沒走完前珍惜你們單調的每一步吧!
下課後,他終於抓到了甫賈。
“那件事我幫你搞定了。怎樣,你要拿什麼報答我?”
“……這兩塊餅幹送給你吧。”
“欸,你想讓我也搞出人命是不是?!”
佑河一邊接過餅幹塞進口袋裏一邊不滿地說道。甫賈那家夥的眼神似乎怪怪的——他在盤算什麼主意,難道隱藏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不是我的責任但我會拖你一把作為回報”的潛台詞?想把別人當白老鼠嗎,我可沒蠢到你那種程度。不管怎麼說,還是謹慎點為好。
“你好像還沒給我詳細說明這種超人餅幹的由來。”
“詳細的我也說不好……要不要跟我去見做餅幹的人?啊,你還是別見他為好!”
在回答佑河的時候,甫賈臉上的表情戲劇性地不斷變幻。開始斜視一旁像是欲言又止,接著眼皮一睜仿佛茅塞頓開,最後卻眉頭緊蹙看似滿懷不安。對於這個家夥擅長調動麵部肌肉的滑稽技巧,佑河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