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08 餅幹師(1 / 2)

在馬路上,甫賈騎單車載著佑河混雜在人潮裏。

佑河一臉倍受煎熬的表情——後座鐵架硌得他的屁股陣陣刺痛。加上單車的型號比較小,他不得不僵硬地屈著腿,否則的話鞋子就會一路摩擦到底。更糟糕的是他還得給甫賈撐傘,而自己基本上沒有被遮到。他發誓他以後再也不受這種罪,至於目前還得咬緊牙根繼續忍耐。

“到了沒有,不然我來騎單車!”

“快了快了……”

做出那種餅幹的人,不會是什麼慈祥的老婆婆吧?不過,既然甫賈應付得了,自己當然也沒問題。

騎了一段時間,他們離開繁華的市中心,順著大路來到了一個莊園前麵。鏤空型的雕花屋簷貼有數個圓盤,分別寫著“雲泉茶座”四個楷體字。大門緊閉,籬笆後麵一排茂盛的大樹綠意盎然地佇立著。甫賈用手一推,居然開了道門縫,原來是沒有上鎖的。

走入裏麵沒有看見任何人,佑河注意到牆邊有個鐵籠子,旁邊的柱子上還拴著一條鐵鏈。很明顯,這裏曾經養過一條大狗。至於現在為什麼留著空位而又不撤走這些雜物,那就不是他所能了解的。一如周遭那種說不出的荒蕪感覺,雜草叢生的花壇,任由雨淋的石桌上甚至還擺著未收起的茶具。不一會,甫賈走到一個鐵架前,輕車熟路地搖晃著繩子以撞響架上的銅鍾——如此設置門鈴倒是滿別致的。接著他們便踏入古香古色的回廊,將濕漉漉的雨傘丟到一旁,走進第一間屋子內。

“如果十分鍾內不出現的話,就代表那個人不在。”甫賈說道。

“嗯,你說了一句標準的廢話。”佑河回答。

他打量了一下周圍。都是些深褐色的木製家具,比如他們屁股下的長椅,以及內嵌大理石的茶幾等等;牆上掛著兩幅不明所以的字畫,立地大花瓶裏插的竹子都枯黃了。總之,這裏看起來還算沒什麼異常。

大概五分鍾後,門口出現了一個人。

佑河心裏咯噔了一下。眼前這個魁梧的家夥又是黛娃的老鄉——身披雨衣,臉上蒙著繪有紅紋的頭巾。他開始後悔為什麼要來這裏,同時對甫賈竟然和自己一樣扯上了異次元訪客這件事深感詫異。遇到這種家夥就像撞見烏鴉般晦氣,反正接下來肯定沒好事,不如找個機會開溜吧。

“這是誰?”神秘男子說道。“我不是說過,別順便帶人來麼?”

待男子走近的時候,佑河發現他的嘴角下有道彎鉤形的傷疤。雖然在室內,但男子依然不脫去雨衣,直接就往對麵的木椅上坐下。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甫賈說道。“他對你的餅幹很感興趣……這樣。”

“喂,我可——”

“最近的效果怎樣?”男子問甫賈。

“啊,你新給的餅幹比上次猛多了!”甫賈興奮地說道。“哇塞,我剛吃下去,全身就像著了火一樣!好熱,但非常爽快,我忍不住想彈跳,腳就這麼使勁地跺!手就想砸爛東西!結果,我的同學被我打死了!”

看著甫賈激動得口沫橫飛的樣子,佑河實在很無言。

“之後有不適症狀嗎?”男子平穩地問道。

“有,很疲勞。”甫賈說道。“我到現在渾身還是酸軟無力,走路像踩棉花一樣。”

“精神能集中嗎?”男子繼續問道。

“腦袋有點沉沉的……還好吧。”

看著這活象求醫問診般的一幕,佑河不知怎的覺得有些好笑。

“你把三塊餅幹都吃了?”

“隻吃了一塊。我想要以前的餅幹,可以嗎?”甫賈說道。

“為什麼?”

“我消受不起啊。”甫賈麵有難色地說道。“再說,我已經出一次事了……”

“而你把你消受不起的餅幹當謝禮送給我?!”佑河插嘴道。“話說回來,你該不會是為了做掉榮奇才吃這種玩意的吧?現在他都死了,你還想繼續吃下去麼?”

“最初是這樣,但現在不同了。”甫賈古怪地笑道。“餅幹給你的那種快感,沒吃過的人是體會不到的。”

“……你上癮了。”佑河歎道。

“我會把配方稍微修改一下,你先試試這種。”

男子說著從雨衣裏伸出一隻銀灰色的手臂。手指向下彎屈,像鷹爪般提著個紙包放到茶幾上,在收手的時候那尖尖的黑指甲有意無意地劃過大理石桌麵,發出了刺耳的聲音。甫賈快速地將紙包拿起來塞進口袋裏,順便對佑河露出不好意思的訕笑。佑河則臉部肌肉僵化地報以他一個“你別靠近我”的眼神。

“這位要怎麼稱呼?”男子看著佑河說道。

“欸?我叫佑河。”佑河沒來由地緊張起來。

“你有什麼需求麼?”男子說道。“你的需求應該和甫賈的不一樣,不管你想要什麼,盡管說出來沒關係。我會做很多種不同用途的餅幹,總有適合你的。你想提高學習能力嗎?吃了之後即使三天不睡也能保持頭腦清醒的餅幹怎樣?或者是加強五感,讓你靈敏得像一隻蒼蠅的餅幹怎樣?”